這種特殊情況真的不是素素故意而爲之,也許是扎浴巾的時候太鬆了,剛好散下來。兩個人都挺尷尬的,陳文斌剛好接住浴巾那一頭,重新幫身前的人包紮好。他的手觸到她細膩的皮膚,捨不得放開,但想到工作上還有緊急的任務要處理,綰好浴巾後沒有多做停留,直接出了客廳的門。
走到一半,不忘告訴素素明天會接馨兒過來,讓她幫忙照顧一天。
“哦,我知道了。”素素目送那一道深沉的影子遠去,目光帶着眷念。她知道她心中對他的情愫越來越深了,深到無法隱藏,接下來的日子她該怎麼辦纔好?
第二天,小馨兒被送過來後陳文斌很早就走了,屋裡除了王媽幫忙做飯外就只有素素和陳樂馨兩人。
“阿姨,我媽媽昨天問過你了。”陳樂馨吃完早餐,突然說上這樣一句話。
“問我什麼?”素素神情激動,帶着擔憂。她雖然失憶了,但她不是壞女人,也不想破壞別人的婚姻。不該有的情愫只是她單相思罷了,要拋開這份雜念她也能夠做到。
“問你怎麼在那兒,認不認識我爸爸?”陳樂馨舔舔嘴脣回答。
“那你怎麼說的?”素素心腸突然揪緊了,很怕被人誤會,給陳先生帶來不好的影響。
“我說你認識我爸爸呀,還說是爸爸讓你照顧我的。”陳樂馨如實告之身前的人,卻疏忽了昨晚上媽媽複雜而仇恨的情緒。
素素聽聞了這幾句話後,突然變得忐忑不安起來,以女人的直覺對方一定會找上門來,沒想到陳樂馨下一句話就是,“媽媽讓我把這個名片給你,她說想單獨見見你。”
素素看了一眼名片上的地址,寫的正是遊樂場所附近的一家菜館。猶豫不決時,家裡的電話突然響起。
王媽剛剛從廚房裡出來,陳樂馨已經跑進了房間,有模有樣拿起聽筒後,遞給客廳裡發呆的素素,“阿姨,是找你的——”
走在地板上,素素感覺比刀割還難受,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電話是陳文斌妻子打過來的,她現在不僅面臨着拷問,還有做小三的嫌疑。
只是接到電話後,令人詫異的是對方並沒有發火,極其平常的一句,“喂,我知道你是文斌身邊的女人,如果這場談話不想讓他知道的話,你最好照着名片上的地址過來一趟。下午兩點我在咖啡廳裡等你。”
不等素素迴應,對方已經掛了電話。緊接着馨兒擡起頭詢問,“阿姨,我媽媽找你什麼事啊?”
“沒有什麼事,她讓我帶你去玩。”
吃過中餐之後,素素在備用的抽屜裡拿了幾張鈔票,這都是她剛來時陳文斌手把手教她的,出門要花錢,要坐車,甚至給她配了一個接聽電話的小,只是她沒用。
一切準備就緒,素素才換了一套乾淨衣衫帶着陳樂馨出門。這是她第一次單獨面臨外界,對方還是陳先生的妻子,素素很緊張,牽着陳樂馨手心裡全是汗珠。
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沒過多久她們就到達了目的地。菜館旁附帶着咖啡廳,因爲是午休時間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素素小心翼翼走進去,對咖啡店老闆打了招呼,坐在桌邊等待。時間剛好是下午兩點,李茉莉卻沒有出現。過了幾分鐘之後,一個穿西裝背心的服務員請素素上雅廳去坐,說上面有人在等她。
陳樂馨被她媽媽認識的人接走了,只有素素一個人上樓。來到包間裡才知道陳先生的妻子並不是單獨見她,一張賭桌對面坐着一男一女,這兩人她昨天就見過了,正是李茉莉和羅志遠。而他們背後並列站着三個保鏢男子,身材魁梧,讓人一看就覺得自己掉進了某種魔窟裡,想逃命很艱難。
素素懷着各種情緒出現在他們面前,手中唯一捏着一隻救命。
“叫什麼名字,跟陳文斌是什麼關係?”開口似審訊犯人一般地問話,李茉莉戴着墨鏡,面無表情。
“素素。”她捏緊了衣袖,心裡很害怕,表面上卻硬撐着。
“我問你真名!”李茉莉再次重複,分貝突然放大。
“我不記得了。”她只能這麼說,最後面保持着沉默。
“去搜身!”李茉莉使了一個眼色過去,命令身後的保鏢。
羅志遠分明動了動肥胖的身軀,彷彿這個時候來了興致一樣,只是李茉莉在身旁他不敢躍躍欲試,只能幹看着別人享受。
素素頭一回遭遇這種境地,被三個男人的大手從上到下摸了一遍,即使有抗爭也掙脫不得。最後,搜身的一個男人向李茉莉彙報,“什麼都沒有,只有一隻。”
被呈上去,李茉莉握在手中左右查看着,裡面什麼功能都沒有,沒有任何電話和短信。剛纔聽對方說不記得自己的姓名,她還真的不相信,難道這個女人是大風吹過來的嗎?
“李總,屬下有查到這個女人是陳先生出車禍撞到的,一個月前轉了院,沒有證明失憶的醫療單子。”
李茉莉親自走上前來,掰着長相清麗的素素看了又看,心中的情緒很複雜。不知道是恨這個女人還是什麼感覺都沒有。她一直認定自己的丈夫私生活幹乾淨淨的,起碼好過於她,但從知道他身邊有了別的女人,她反倒沒那麼自在了。
從前刻意劃開跟陳文斌之間的距離,只因爲她看不起他,他就是個窮小子,要不是有爸爸幫他,或許還是個挑磚頭的莽夫。但現在他越來越出色,李茉莉心情有點不平衡。
“你們做什麼,叫我來就是審訊我的嗎?”素素不服李茉莉的控制,推開她退後一步。
“李總,需不需要我出手教訓她?”一個保鏢詢問。
“不必,現在留着她有用,不能讓文斌發現。”李茉莉打了手勢,旁邊的人遞過來一瓶水。
瓶口打開,李茉莉遞到素素身前,讓她喝掉。
她雖然失憶了,可也分得清誰是壞人誰是好人,一開始他們就沒讓她坐下說話,此時此刻哪有什麼好心讓她喝水?
素素搖頭不喝,李茉莉有的是辦法灌她喝下去,之後便失去了知覺。混沌中她好害怕那些男人對付她,更害怕自己給陳先生帶來災難。
好後悔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來見陳的妻子,以爲只是說說話而已,沒想到一開始他們就沒有平等對待過她。
再次醒來,身上並沒有不適感,她依舊呆在之前的包間裡,不過先前的那羣人已經不在了。
“阿姨,你怎麼睡着了?”身旁有個軟軟的聲音響起,素素回頭纔看到是陳樂馨。
“你媽媽他們人呢?”不知道他們對自己做了什麼,又爲什麼要下藥,素素感覺很迷茫。
“我也不知道,等我過來時他們已經走了,阿姨我們回去吧。”陳樂馨扶着素素的肩膀,請求。
依舊躺在桌面上,似乎剛剛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夢而已,清醒過來素素帶着陳樂馨離開,“今天的事別告訴爸爸好嗎?”
素素經歷了這一次,再也不會自作主張去見什麼人,同時也害怕被陳文斌知道這件事,責怪她單純無知。
“我知道。”陳樂馨重重點了點頭,這件事媽媽也對她說過了,同時還獎勵了一個遊戲機。
兩個人相互攙扶着回家,素素剛剛將放回原處,陳文斌就打電話說晚點過來接馨兒。
房間裡的燈點着,王媽做好晚飯就回去了。陳樂馨靠着素素睡着了,沒等到爸爸過來接她。
大約晚上七點鐘,走廊裡才響起熟悉的腳步聲,素素小心將馨兒放倒在沙發上,蓋好薄毯隨後去開門。
見到陳文斌的那一刻,她好想撲上前在他懷裡哭訴一回,告訴他自己的遭遇。只是最後她又忍住了,說清了事實又能怎麼樣,改變不了她被欺負的結局。
“馨兒睡着了?”最後是陳文斌先開口,看了一眼沙發上的女兒。
“嗯。”
“今天她沒有鬧吧,辛苦你了。”陳文斌平淡中帶着溫柔的語氣,看起來心情不錯。
“馨兒很乖,我們出去玩了一會。”素素沒有往下說,只告訴對方這件事情。
陳文斌沒有多問,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紅色信箋,“下週末有場聚會,到時候我帶你去。”
素素欣喜地望着燈下高大的男人,她真的沒想到這樣重大的場合陳文斌會毫無顧忌地帶上她,要說感激的話說不出口,表示詫異時間早已過去,只是呆呆地站着。直到那張信箋紙遞到她手上,陳文斌溫柔的話語聲再次響起,“星期三我帶你去逛商場,到時候好參加。”
這是不是預示着什麼?預示着他已經將自己看成他的人,只是這層關係沒有捅破。或許帶她參加聚會也沒有什麼,並不表示他喜歡她,一切都是她多想了。
“好。”回答完,陳文斌已經抱起了沙發上的女兒,與素素告別。
“你早點休息,晚上關好門窗,彆着涼。”
看着那個身影離開,素素死死地控制住自己的腳步,沒有撲過去挽留他。每次他給她帶來希望、帶來幻想,可臨走時又是那樣乾脆,冷冰冰地不留一絲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