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李德全親自去接曾瑤,來到她新住的地方他只說了這樣一段話,“曾小姐,我代表我的女兒和家人過來迎接你,如果之前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請你擔待。文斌現在在休養期間,一直是由茉莉照顧的,但是今天他情緒不佳,醫生說這樣下去對身體恢復不好。所以想請你過來陪他說說話。”
曾瑤剛好一個人在家裡,李德全過來接她去見陳文斌她當然歡喜,可是對方的話卻故意挑明瞭些什麼,以至於曾瑤都不相信對方有這麼好心。
他們會不會將她帶走,又強迫逼她打胎什麼的?曾瑤情不自禁護着肚子,她不願、也不敢相信李德全的話。
“我說的是真的,畢竟你是個外人的身份,所以請相信我們是不會讓你在那裡久待的,這樣畢竟會影響他們夫妻感情。現在茉莉對文斌很好,以前的壞脾氣都改過了,我作爲他們的長輩很欣慰。如果你還不相信,我現在就可以給文斌打電話——”李德全字字句句說得很緩慢,也正戳中了曾瑤的傷疤,見對方還半信半疑地,果真拿起了撥號。
“我跟你們去,但是我不懂,既然你希望你的女兒能跟文斌和好,爲什麼還要請我?”曾瑤一口答應下來,她想這是她唯一見陳文斌的機會,不管多難得她都應該爭取。
“這個不是希望,是一定,夫妻間本來就是一體的,如果分開必然分裂經濟財產,也會讓男人得到的一切付之東流。我請你過去,只是爲了我女婿身體安康,將來可以跟茉莉好好生活,當然這段時間他們已經生活在一起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出力的,到時候工錢可以按時發給你。”李德全看了相關心理輔導書籍,知道針對男人外面的女人應該從壓垮她們的心理入手,這樣可以獲得良好成效。
“我不會要那些錢的,請李先生不要侮辱我。”曾瑤在一行手下的注視下上了車,此時此刻她的心情已經沉到低谷,不止是針對李德全的這幾段話,更是因爲這麼多天和陳文斌失去聯繫。從事故發生的第一天起,她就不再是她自己了,每天只是牽掛陳文斌,只是想知道他好不好,可是他都沒有主動聯繫過她,現在卻是讓自己的岳丈來請她。
在心裡面,曾瑤已經將對方的話重新咀嚼了一遍,重點都放在陳文斌將來會跟李茉莉好好地在一起,他們不會離婚,不會離婚,那麼她的等待是不是毫無意義的?
黑色的賓利車很快開到園內,此刻暮色四合,下午的陽光廣闊地充盈在斑斕的花木上,真是一場好景。這是她第二次來這裡,曾瑤在對方禮貌地請示下下車,懷着沉重的心情上樓。
在一叢芭蕉樹附近,她碰到李茉莉,對方打扮地依舊嬌豔、無論從衣着還是形象都無法挑剔,除了不堪的歷史她恐怕真的沒法跟李茉莉比較。兩人見面後沒有言談,甚至腳步都沒有停留下來,曾瑤由一大羣人引領着進入陳文斌休息的房間。
首先第一眼她關注的並不是陳文斌的人,而是房間裡的佈置。因爲太明顯了,牀的衣櫃旁就掛着女人穿的睡裙,不止這一處,還有別的地方,似乎每個角落都融入了李茉莉的東西。
曾瑤雖不言語,卻看得很心酸,原來李德全講的並不是謊話,他們真的住一起了。即使她不相信這是真的,可陳文斌受傷這麼嚴重,一定是李茉莉親自照顧的吧?
“瑤瑤,你來了——”陳文斌從軟椅上起身,李德全都沒給他打聲招呼就將人帶來了,害得他又驚又喜,沒空將身上的傷遮起來。
他朝思暮想的人眼神充滿悽楚,一直沒有跟他對視,讓陳文斌覺得怪異,他有好多話想對她說,難道瑤瑤沒有那麼多期待嗎?
儘管如此,陳文斌還是將身前的人摟緊了,可視線之外看到李德全、李茉莉還在房裡,他就有些不自在,冷聲提醒着,“你們能不能出去?”
李茉莉還有些不肯,恨不能上前代替曾瑤,可是無奈被父親拉出去了。房間裡恢復了靜謐,房門也關上了,陳文斌第一次對李德全有了好感,經過他的要求,對方真的肯帶瑤瑤來見他,還給他們獨有的私密空間。
“瑤瑤,你還好嗎?”兩個人重聚,即使有再多話想說,陳文斌腦子裡也沒了理性,只有牢牢地將心愛的女人禁錮在懷抱中才能寬慰自己孤寂的心靈。
曾瑤不說話,也有些被動,她已經完全被李德全的話影響了,現在只是在想他們現在在做什麼,爲什麼兩個人偷偷摸摸的?難道她真的不算是陳文斌的另一半嗎?
“瑤瑤,你在想什麼,爲什麼不說話?”陳文斌以爲曾瑤過得很好,或許她只是有些擔心他而已,鬆開了懷抱也不等對方答應,託着心愛女人的後腦勺就向她的嘴脣吻去,只有這樣才能讓瑤瑤體會到他有多想她、有多愛她。
曾瑤的腦袋被麻痹了,四肢僵硬了一般與陳文斌火舌交接,但她的心還沒有腐朽,親吻帶動了她心底的愛意,原來她也可以這麼不顧一切。
在奉獻中似乎帶動了陳文斌的傷口,兩個人不得不停下來,曾瑤嬌喘吁吁,陳文斌將她散亂的髮梳理好,腦袋按在自己胸前,喃喃道,“能夠再次見到你真好。”
“你的傷怎麼樣了?”曾瑤可以看得出陳文斌近段日子似大病一場,整個人消瘦多了,對於原來的計劃她不再提醒,只是關注他的傷勢。
“好多了,過幾天還要去醫院拆石膏,瑤瑤,可能我們去英國定居的計劃要延遲了。”陳文斌知道這段時間虧欠瑤瑤的,他只想儘快調養好身體,像個正常人一樣保護她。
曾瑤有一半高興又有一半不高興,高興的是陳文斌主動提起去英國的事,說明他對她還是誠心的。不高興的是他忽略了這是李茉莉照顧他的結果。所以曾瑤還是介意的,儘管這段時間他們不能在一起,可他身邊有李茉莉的身影。
“跟我說說,你剛剛爲什麼不高興?”陳文斌移正曾瑤的下巴,迫使她面對他。
可是她能怎麼說呢?說她不高興他在這裡療傷嗎?說她不同意李茉莉照顧他嗎?或許這些問題都是多餘的,她現在只想肯定一個,“文斌,你會跟我在一起的對不對?”
曾瑤說的是‘結婚’的意思,只有一紙婚書才能保證她的權益。但當她問完,陳文斌的眼神變了變,不知是詫異還是吃驚,隨後李茉莉就推門進來了,手裡還端着藥瓶以及消毒的酒精,完全無視曾瑤的存在,反而對陳文斌笑意盈盈的,“文斌,醫生說該上藥了,我來幫你。”
說完她嫺熟地放下茶盤,靠近了兩個人。這樣的動作更讓曾瑤誤會之前的藥傷都是李茉莉代理,不過也的確如此。
“你放下吧,這些讓瑤瑤來。”陳文斌冷眼看着李茉莉,很反感對方打擾了他們談話。
“那我示範一下吧,就怕這些活不是人人都會”李茉莉故意挑釁地看了一眼曾瑤,吩咐,“你看仔細了,先將棉籤消毒——”
說完李茉莉當面撩起陳文斌背上的衣服,將塗了指甲的手按在男人赤裸地背上,不光上藥,順帶着還按一下摩,彷彿眼前的人本來就是非她莫屬。
演示完,曾瑤都已經看愣了,雖然李茉莉已經出去,可曾瑤卻覺得心中失去了點什麼,或許就是那份唯一感吧。她做完了所有事情,李茉莉又從外面拿來了乾淨的衣衫遞過來,舉止似十足的女主人,彷彿是在教導她這個傭人。
曾瑤心裡很不是滋味,唯有陳文斌看她的眼神還是熱忱的,讓她相信他們之間還有那麼點愛意。
換好衣衫後,陳文斌要被推出去散步,隨後進食晚餐,這時李德全已經讓人將曾瑤請到了他的辦公室,“曾小姐,今天的時間到了,一共是兩小時,應該付你兩百現金。不過明天的時間照舊,你可以選擇當天取款還是最後一天收總款,都隨你。”
“我說過我不會要錢的。”曾瑤已經受到創傷了,今天她甚至沒感覺到寶寶在肚子裡動彈,有可能是受情緒影響。儘管再難過,她也不會表現出來,只是強調自己的決定。
“隨你吧,請曾小姐自己坐車回去,明天同一時間我們會按時來接。”李德全微笑着面容,看到曾瑤沮喪的臉已然覺得這一局大獲全勝。
曾瑤走時是從另一條路上走的,沒有見到陳文斌,當然他們也不會讓她見到他。心中除了冷,還是冷,可是她放不下陳文斌,依舊期待明天的見面時間。
曾瑤走後,陳文斌被安排去餐廳吃晚餐,白色的大理石桌旁有李德全、李茉莉還有陳悅馨,可以說是一家人。
當着女兒的面他不好說什麼,等馨兒出去了,陳文斌纔不悅地問,“瑤瑤呢?”
“她走了啊,讓我替你打聲招呼說不想跟你告別。”李茉莉又恢復了原來的樣貌,不鹹不淡的口氣。
陳文斌不太相信,不過又覺得瑤瑤走之前挺失望的,是因爲他沒有留住她嗎?
就這樣陳文斌在恢復期間,總共只見了曾瑤三次,每次都在李茉莉的參合下相處,兩個月後陳文斌能夠站立走路了,他要求離開這座莊園,並向李茉莉提出離婚,結果卻遭到李德全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