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問題，可林艾達的神情卻有些慌張躲閃。
阿祖笑了下，沒有繼續追問，而是以退爲進。
“沒關係，你不想說可以不說。”
林艾達神情掙扎了下，才道：“約翰先生，不是我不想說，我是怕說了你不會相信，你會把我當成怪胎。”
阿祖哈哈笑了聲，招手叫來夥計，點了些菜。
然後才壓低了聲音說：“其實我也經常被人當成怪胎，甚至，他們會在心裡罵我是‘怪物’或‘變態’。”
他聳了下肩：“但我不在乎。”
林艾達一臉羨慕地說：“你心態真好。”
她往牆角縮了縮，似乎貼着牆才能讓她有點安全感。
“我沒什麼朋友。”
脣釘黑人猛地將手裡的煙一丟，從腰後摸出一把手槍，指着阿祖的腦袋道：“不能讓他走，他會去警察局報案的。”
“當然我不是夢遊患者，我只是，怎麼說呢”
阿祖拿起旁邊的茶壺，給小林和自己各倒了杯茶：“知道。”
“那個白種男人還不走。”
另外，想要回歸，只需要兩到三個鐘頭後，通過任意一扇門返回。
他隨意掃描了下，看到那個房間裡有一個長髮男人正瘋狂地演奏着吉它。
“也沒有人會這樣跟我說話。”
原來如此。
可以肯定的是，這姑娘進行‘次元旅行’需要通過門來實現，無論什麼門都行。
“結果一離開家門就到了大街上，天知道我從什麼地方出來，我只知道，當時周圍一片驚呼聲。”
林艾達搖搖頭：“應該不是。”
林艾達沒有拒絕。
強行控制她，萬一嚇跑她，又或者發生什麼意外。
直接把她捉回七人塔？
想想他就放棄了。
因爲真正的朋友是需要交心的，而對一個盲人而言，阿祖相信她會比其它人敏感。
阿祖觀察了下四周，這裡很偏僻，巷子冷清，幾個黑人在巷口鬼鬼祟祟。
被嚇死的是別人。
女孩做了個深呼吸，似乎在爲自己鼓氣，然後道：“約翰先生，你知道夢遊嗎？”
不不不。
阿祖從他們身邊經過後，停下來，轉過身道：“下次打算入室搶劫，別說那麼大聲，聾的都聽見了。”
接下來都是一些下流的話。
他已經過了動輒就對人掏心掏肺的年紀。
“等會我先上，你們不要跟我搶。”一個嘴脣打了脣釘的黑人說道，說着說着，他就看到阿祖下來。
“我說得對嗎，黑猩猩？”
走到樓道的時候，猛地，林艾達對面的房間裡響起電子吉它刺耳的聲音，巨大的噪音讓阿祖皺了下眉頭。
是不是真心她可以分辨得出來。
林艾達道：“兩到三個鐘頭後，只要能找到一扇門，隨便什麼門都行，我就能回到家。”
“那個盲女對門的傢伙，每天晚上都會很吵鬧。”
這應該是最理想的做法，就是阿祖不太喜歡。
行走片刻，他們來到一棟公寓樓下。
再看看好了。
阿祖又問：“這種情況是固定發生還是？”
她想了下，組織好措詞才道：“舉個例子，我住在公寓樓四層，可有時候我打開門準備外出的時候，會直接來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那我可以當她的朋友，一個知道她小秘密的朋友？
“就像昨天，原本我打算去超市買點東西。”
一層的樓梯口去，三個黑人或坐在臺階上，或靠在牆上。
畢竟穿越其它宇宙後，要回來還得靠林艾達。
“我的情況跟這個差不多。”
阿祖好奇道：“那你怎麼能回來？”
當時你可是從一座廢墟里走出來，我估計看到那一幕的人都得傻眼。
“殺了他，把他丟到垃圾箱裡！”另一個打着耳釘的黑人叫道。
“有時候明明是白天，但我走出門時卻已經是晚上。嗯，這是從氣溫和人們的交流裡得知的。”
“好。”
‘旅行’應該沒有時間限制，而且，她的能力是不可控的。
林艾達客套地問道：“上去坐坐嗎？”
林艾達捧着胸口：“當時我嚇死了，還好我有經驗，我裝成若無其事地離開。”
阿祖呵了下，手放在扶手上，一步步地走下去。
林艾達手捧着茶杯說：“不是固定的，有時候一個月發生一兩次，有時候一週就發生了四五次。”
在林艾達家裡小坐片刻，阿祖就告辭離去，沒有給女孩任何壓力。
嗯，她說自己的朋友很少。
不管是否跟林艾達論交，至少，先掌握她的地址，也方便以後接近她。
“等他走了，我們就去找那個盲女。”
連忙踢了下同伴一腳，示意他們讓開道。
都在抽菸。
很快這頓飯吃完，阿祖主動道：“不介意的話，能讓我送你回家嗎？”
“到時候屋子裡發生什麼事，也不會有人知道。”
接着他聳了下肩：“不過不怪你們，你們這些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垃圾，就是沒進化完全的猩猩。”
“好吧.”
是隨機發生。
無論是‘旅行’出現的時機，又或者是‘旅行’的目的地，都是隨機的。
阿祖皺了下眉，心想要是這樣的話，想跟林艾達去‘旅行’，那必須得把她帶在身邊才行。
林艾達聽到茶水落杯的聲音，道了聲謝，繼續說：“夢遊的人，醒來的時候會發現自己來到陌生的地方。”
所以想要和林艾達交朋友，就需要打動她，需要付出真正的感情。
那可就回不來了。
他爽快答應。
阿祖喝了口茶水：“聽上去挺有趣，你每次去到的，都是同一個地方嗎？”
“我說，那女人長得挺不錯啊，咱們拿完錢後，是不是跟她玩玩？”
這棟公寓沒有電梯，阿祖只能走樓梯，來到樓梯口時，他耳朵抽動了下，捕捉到從一樓傳來的聲音。
阿祖還是不願意輕易地付出感情，哪怕是友情。
兩人走在大街上，阿祖不用回頭看也知道，之前想偷林艾達的那三個黑人跟上來了。
或者說乾脆沒有朋友？
判斷對方不會給林艾達造成威脅，阿祖才離去。
就在這時，他們看到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白種男人伸出手，握在同伴的手槍上。
隨手一捏，手槍頓時變成一團廢鐵。
那脣釘黑人的手指也跟着折斷，他正要慘叫，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阿祖伸出一根手指湊到嘴邊：“噓，你太吵了。”
隨後五指一捏，黑人的腦袋當場炸開，活似一個被敲碎的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