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天監魂燈殿——
一展展魂燈漸漸地燃燒着,絲絲縷縷的煙氣緩緩升入空中,整個大殿都縈繞着一股寧靜的氣氛。
這裡,是欽天監修士魂燈存放之地,只要是那一盞盞魂燈還在,就代表着那一位位欽天監修士還活着,沒有死於非命。
整個大殿寧靜祥和,一張太極八卦圖被刻畫在正對門的牆上,彷彿有陰陽二氣在流轉,周圍的天地靈氣純淨無比,似乎被那燒着火焰的魂燈所淬鍊。
忽然間,一陣狂風通過那一扇木窗吹了進來,無形的風就像是一個人臨死前最後的瘋狂嘶吼,在這寧靜的大殿之中肆意的呼嘯。
而就在那數百盞長明的燈火之中,有一盞魂燈上的火焰就如同是風中殘燭,在不斷的衰弱,魂燈盤中的燈油,飛快的消耗,就像是時間在這一刻被縮短了似的。
那火焰瞬間只剩下一丁點兒火星,就像是一個苟延殘喘的人。
這麼劇烈的變動瞬間就驚動了,坐鎮魂燈殿的老道士,老道士留着山羊鬍,身着一身藏青色的道袍,他一步跨出,就直接來到了這盞燈的面前。
燈火搖曳不休,似乎也象徵着遠方的一個人的生命,在急速的衰弱。
“這是怎麼回事?孫承源的魂燈怎麼如此變動,難不成是出了什麼問題?”老道士的面容之上陰晴不定,他掐動法訣,顯露出大乘境界的修爲,魂燈的火焰一下子穩固的起來,就像是有人給他添了燈油。
那就在下一刻,火焰瞬間熄滅,只留下那散發着淡淡煙塵的燈繩,老道是沉默的,看着這一幕,他剛剛想用秘術連接因果,看看孫承源那一邊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可是他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混沌,就像是有大能出手,強行遮蔽的天機。
“不行,我得立刻通知老監正,此事可是事關一位合體境界修士的死活。”老道士這樣想着,手掌一揮,一道深黃色的靈符從他袖中電射而出。
而他發出這條信息沒多久,一位身着藍白道袍的老者,破開空間,瞬間降臨到了這裡,這老者正是欽天監監正李廣。
“沒想到,那片地方果然還是出了事情,就憑兩個合體修士還是站不住跟腳。”李廣兩道雪眉皺起,可還沒等他算出來因果之事,另外一盞魂燈又猛地熄滅,就像是狂風襲來。
只是一個晚上,魂燈殿就直接熄滅的兩盞燈,這意味着屬於朝廷的兩位合體修士死去,而朝廷一方卻偏偏算不出來。
“當真是無法無天,無君無父,安寧州如果是個小地方,魔道插上一手,世家插上一手,這些我都忍了,他們竟然還敢殺官!他們竟然還敢造反!”李廣怒意盎然,那滿頭的華髮都有樹立的趨勢。
“監正,我等該如何是好?我剛剛爲孫承源算上一卦,可看到的只是一片混沌,殺忍者,我根本看不出來。”那道人說道。
李廣揮了揮手,說道:“此事你就不要插足了,這件事情並非在你責任之內,魂燈熄滅,不怪你,我得要去向陛下稟告此事。”
那老道聽了微微點頭,然後又做回原來的蒲團之上,開始打坐。
李廣遙望那深邃的夜空,只是覺着大齊朝廷鎮壓的水面當真是暗流涌動,一個不小心,說不定真的可能炸出一兩條巨蟒來。
老者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的身影一寸一寸的消失,就彷彿一點一點的被人抹掉。
還下一刻,老者出現在內城門口,內層設立着極其可怕的陣法,沒有通過允許,即使是渡劫期,修士也不可能硬闖。
欽天監監正李廣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恭恭敬敬的在大門口說道:“臣,欽天監李廣拜見陛下,臣有要事上奏,還請陛下打開宮門。”
等他說完的一瞬間,堅不可摧的陣法,主動列出一條裂縫,李廣點了點頭,一步踏出,走入了裂縫之中。
而下一刻,物換星移,李廣竟然直接出現在勤政殿之中,那個君臨天下的人,依舊坐在那張龍椅之上,批改奏摺,顯得孤高而又霸道。
“臣李廣,見過陛下。”一邊說,李廣一邊行了一個禮。
還在批改奏摺的皇帝楊正澤顯得一臉的悠閒,似乎完全沒有被帝國內外憂患的局勢所煩躁,就彷彿是一個進入而戲劇的觀衆。
“愛卿,有何事要奏?但說無妨。”
李廣直起身子,擡起頭,去看到一雙淡漠的眼,如同神從天空之上俯瞰大地之上的螻蟻,曾經的楊正澤雖然高高在上,但也絕對不是像這樣俯瞰所有。
這種感覺只是一瞬間,下一刻,似乎一切都恢復到了原來的狀態,意識到自己失神李廣晃了晃頭,想起了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說道:“臣上奏,魂燈殿其中有兩盞魂燈熄滅,都是臣派遣往安寧州的合體境界修士,既然接連死亡,而且無法算出殺人者是誰,所以臣特來請示陛下。”
那個高坐龍椅的男人沒有回答,反而是帶着饒有興趣的笑容看着李廣,說道:“那,李愛卿你有何高見,不如說出來讓朕聽一聽。”
李廣精神一振,他就等着皇帝說這一番話,他說道:“朝廷的威嚴絕對不容侵犯,乃是天下的根基,還請陛下從其他地方抽調修士前往鎮壓安寧州的叛亂,讓那些魔門世家,知道朝廷不可輕辱。”
“如今的天下已經展現出亂象,朝廷必須強硬的手段鎮壓,否則無以安天下!”
“……”
這位欽天監監正慷慨激昂的演說着,可高高坐着的皇帝似乎興趣不大,皇帝此時用右手撐着腦袋,就差打一個哈欠了。
“陛下,今天是怎麼了?在往日陛下,可是憂心國事,今日怎變得如此懶惰?”李廣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但是他沒有聲張。
“好了,李愛卿,你說的話很好,就按你說的辦吧!”皇帝顯然興致缺缺,隨便敷衍了幾句李廣,並直接不管這位監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