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之上,黑鋤雷牙和蘭丸彷佛置身於雷電組成的囚籠之中。
崩裂天空的雷鳴不斷炸響,刺眼奪目的閃爍近在遲尺,卻始終沒能使二人露出半點不適。他們已經非常習慣這樣的場面了。
從兩年前,黑鋤雷牙在執行“鋤奸”任務的山村裡找到蘭丸那天起,他就一直把這孩子當做自己的一部分那樣背在身後,哪怕是在最危險的任務也同樣如此。
這種帶個不能走路的孩子執行任務的行爲,在外人看起來實屬弱智,但只有黑鋤雷牙清楚,要不是蘭丸那獨特的能力,他早就死在之前那一系列高強度的任務中了。
此刻,蘭丸趴在黑鋤雷牙的背後,雙眼發出攝人心魄的紅光,以類似白眼的方式,讓視線穿了透籠罩湯忍村的層層流霧,仔細觀察着下方的情形。
忽然,他身體勐地一顫。
黑鋤雷牙覺察到這一點,立刻警惕地轉頭:“蘭丸,出了什麼問題嗎?”
“那六個散步霧氣的人全都被打倒了。”
蘭丸說出了他看見的事,“是同一個人做的,應該只是分身。他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但那幾個上忍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包括照美一族的那兩個上忍嗎?”
黑鋤雷牙心裡一驚,他雖然看不穿大霧,但還是忍不住朝那邊張望。
“那個男孩的體術很強,速度很快,他們根本來不及用忍術就暈過去了。”
蘭丸的語氣裡除了忌憚,還有些羨慕。
“對方通知了湯忍,附近的忍者們也開始警戒起來,正在驅散霧氣。”
黑鋤雷牙啐了一聲:“真是一羣廢物,連爲我們逃走吸引火力都做不到,我本來還指望趁機取走幾件值錢的東西呢。對了,剩下的五個人,還有幹柿波鯨呢?”
“那五個人太遠了,我看不到。
“幹柿波鯨還沒發現那六個人的遭遇,一直在我們周圍蟄伏着,從未遠離。”
蘭丸臉上浮出憂色,“既然湯忍還有這麼強大的忍者在,我們還是快點走吧,雷牙。”
雷牙比那些霧隱上忍要強,可強的很有限,今天雖然是雷雨天,但那少年分身上的查克拉加在一起,和霧隱村的幹柿鬼交也差不了太多了,絕對是個非常厲害的角色。
“不,湯忍村的背後就是高山,霧隱之術沒那麼容易驅散。那羣邪神教的瘋子還是可以利用的。”
黑鋤雷牙咬了咬牙,立刻有了主意:“還是讓他們鬧起來,把目光都吸引過去!等湯忍的高層空虛沒人保護,我們就趁機過去,砍下湯忍村首領的腦袋,拿去換金所還錢,這可是整整三千萬啊。既然拿不到他們的寶貝,就拿這份賞金也不是不行!”
“雷牙……”
蘭丸沒有把話說完,但顯然是動了惻隱之心。
湯忍村是個熱愛和平的度假村,他們的首領也就是村長,一直是由兩個不會忍術的普通人來共同擔任的,沒什麼威脅可言。
“蘭丸,現在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
“只要殺了他們兩個,再解決幹柿波鯨,我們就很久都不用再找別人的麻煩了!”
黑鋤雷牙勸說道:“不然總是拋頭露面,要不了多久就會被追殺部隊找到線索的!我雖然不怕他們,但那些傢伙真得很麻煩!”
說着,他也不等蘭丸答應,突然舉起右手中的雷刀,直直地指着雷雲閃爍的天空。
“總之,希望邪神教那羣難死的怪物,能夠頂點用吧!”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一道和高塔差不多粗細的紅色雷光從天而降。
這道紅雷威力不見得有多大,但聲勢十足,將湯忍村的整片天空都染得血紅。
上百名早已等待多時的湯忍聽見這聲驚天動地般的響動,彷佛被按下了什麼開關一般,雙眼不約而同地滲出狂熱的血光,掏出武器就朝着同村的夥伴撲去,在一聲聲包含恐懼和憤怒的尖叫之中,剖開他們的身體,將臟器中涌出粘稠鮮血塗抹在眼瞼、額頭或者脣邊,隨後仰天大吼道:“準備好獻祭吧!今晚,要熱烈地向邪神大人獻上我們的禮物!”
說完,他們便渾身是血地衝出了各自所在的建築,來到霧氣朦朧的大街上,彷佛一頭頭髮狂的野獸,見人就殺,殺完了就繼續抹上獵物的鮮血,再尋找下一個獵物。
其中還有一些年紀稍大的,一路結伴來到了這個村子的地下深處,停在一個畫着十幾顆猙獰鬼頭的血色大門前,隨後虔誠地跪下來,不約而同地將頭伸進鬼頭張開的血盆大口之中。
隨着一陣整齊的刀鋒上響起,鮮血從鬼口中飆射而出,他們全部變成無頭屍體倒在地上。而那扇血紅的大門則向內張開……
大門之內,一個銀色頭髮的、赤裸上身的青年,正從一個逐漸失去光芒的陣圖中緩緩起身。
“這羣膽小鬼,終於明白了這是對神的褻瀆,肯把本大爺放出來了嗎?”
他順便拎起了躺在地上的紅色三刃大鐮刀,舞出了呼呼風聲,隨即一腳踩在大門外的屍體上,帶着一路血腳印,逛街般地朝外走去。
“被人砍掉腦袋是什麼感覺,本大爺也想好好感受一下呢!要是隻痛一下就不好玩了!”
外面。
解決了竹取車持的義勇,頂着腦袋上的九尾,迅速朝着高塔的方向前進,同時感受着影分身制服那六名霧忍、自動解除後傳回的記憶。
他已經讓分身通知了湯忍可能會發生叛亂,但對方似乎從未經歷過這種事,幾乎沒有任何對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隨着義勇不斷前進,四周時不時響起劇烈的風聲,大霧肉眼可見地變得稀薄起來,隱約可以看見街面上穿梭的的身影。
“前面有一羣相當詭異的查克拉,感覺非常的噁心。”
這時,九尾抓住義勇的頭髮提醒道:“之前想要搶你刀的那個小鬼也在那邊,好像正在被人追殺。”
【就是霧隱忍者要找的那個孩子嗎?】
義勇瞭然,加速朝那個方向奔去,鑽入耳中的陣陣喊殺聲愈發清晰。
此時,鬼燈水月正在街上倉惶逃竄,身後就是一片字面意義上“撕心裂肺”的動靜。
“搞什麼鬼?怎麼到處都是神經病?
“不是說這是個很和平的村子嗎?還是今天剛好在上演什麼‘遊客清除計劃’啊!”
他之前逃離了義勇之後,來到一家通宵營業的鋪子裡喝飲料,打算等霧停了,再回到自己在湯忍村外的秘密藏身地去,等候哥哥給他傳遞消息。
誰知道隨着一陣電閃雷鳴之後,整條街先是停電不說,沒一會兒又衝進來幾個瘋瘋癲癲的傢伙,一刀就把飲料店的老闆給噼開了。
從小就喜歡把東西切碎砍斷的鬼燈水月本來沒有怕,可當他看見那些傢伙殺了人還不算,居然把死者的血抹在各自的臉上、身上,還說這神神叨叨的詞語和句子時,立刻遍體生寒,轉身就跑。
等他來到街上,大霧因爲流動的空氣迅速彌散,露出了一個個遊客、湯忍倒斃的屍體,每一具都像是被老虎狗熊撕扯了一遍似的恐怖猙獰。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像之前那樣紅着眼睛的怪人在街上巡視,一旦有哪個倒下的“屍體”動了,他們就立刻上去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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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燈水月可不想變成這樣,所以他一直貼着牆,逃跑時也格外安靜!
可好巧不巧,正當他跑到一個拐角處時,一個滿臉是血、穿着湯忍裝束的男人從一戶人家的圍牆裡跳了出來,攔在了鬼燈水月的面前,立刻興奮地大吼一聲:“又是一個鮮活的祭品!”
四面八方,所有邪神教教徒都把頭扭了過來,露出一雙雙令人膽寒的嗜血眼睛。
鬼燈水月嚇得聲帶都閉合了,下意識掏出苦無一刀捅進了攔路那人的肚子,但他聽見地不是那種痛苦的“啊——”,而是那種有點變態和舒服的“啊~”。
隨後,對方竟然直接把血淋淋的苦無從身上拔了下來,立刻朝鬼燈水月的喉嚨扎去。
後面的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鬼燈水月的身體表面波浪式地打了個顫,右臂突然增粗,一記上勾拳將擋路的傢伙打飛出去,接着便拿出全力逃跑,一邊跑一邊大聲尖叫:“救命啊!”
人生中頭一次,他覺得霧隱村纔是個適合孩子健康長大的好大地方。
他的喊叫是有用的,有兩個來度假的忍者聽見動靜,立刻從居住的旅館窗戶裡跳了出來。
“搞什麼,湯忍村這是要對遊客下手了嗎?”
“這些人不太對勁!先殺了再說!”
兩人甩出一排手裡劍朝這些邪神教徒飛旋而去,但後者卻躲都不躲,任由身體承受攻擊,揮舞着武器欺身上前。
其中一個忍者掏出苦無與之近戰,精準地劃過了其中一個人的咽喉,就去掉頭應付其他敵人的攻擊。
然而鬼燈水月卻驚恐地看到,那個被劃破喉嚨的邪神教徒卻捂着脖子爬了起來,狠狠一刀捅進那個遊客忍者的後心,接着和周圍的同伴一起把對方噼得粉碎,這才又“合理”地倒了下去。
剩下那人雙拳難敵十幾手,連內臟都被掏了出來,而那些癲狂的殺手們,又齊齊地朝街道上唯一的活人看了過來。
鬼燈水月感覺到大地在顫抖,可低頭一看,原來顫抖的是他的膝蓋!
“啊啊啊啊啊啊——鬼燈滿月我好恨你!”
這是他今天不知道第幾次逃跑了,並下頂決心,如果能活到早上太陽升起,他一天都不會留在這兒了!
十幾秒後,正在奔逃的他突然看到自己前方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頭戴狐狸頭飾、頭頂更是趴着一隻狐狸的義勇正高速向他所在的位置衝過來。
鬼燈水月知道對方應該是比自己強不少,心中先是涌出了一絲希望,但一想起身後那些人受了致命傷也不會立刻死亡的詭異之處,還是一邊跑、一邊對着義勇提醒道:“喂喂喂!快掉頭往回跑!快往回跑啊!”
義勇聽見了他的提醒,根本不爲所動。
這時,鬼燈水月注意到,一個手持長刀的邪神教徒從義勇身後的房頂上一躍而下,好像直接要把他從頭頂開始,連着整個軀幹一齊捅個對穿!
“小心!”鬼燈水月尖聲喊道,連自己身後還有追兵都忘記了。
義勇頭也沒回,並起雙指向身後甩出一道水刃,那從屋頂上跳下的邪神教徒直接被釘在了建築的門廊上。
【厲害啊!】
鬼燈水月的眼睛勐地睜大了,隨後想起什麼似的,立刻驅動自己的雙腿,像是看見失散多年的家人一樣迎着義勇跑過去。
他在九尾難以描述地眼神中,直接扶着義勇的肩膀躲在他身後,只探出半個腦袋,指着那羣追兵大聲嚷嚷着。
“這羣傢伙不僅滿街殺人,殺完人還要吃掉他們的內臟!”
似是聯想到了之前和義勇遭遇時,後者說得那些稀奇古怪的話,鬼燈水月添油加醋地對義勇告起狀來。
“而且他們受了致命傷也不會馬上就死,我懷疑他們根本不是人!”
“知道了。”
果然,義勇的眼睛犀成一線,死死盯着那羣嘴角染血的邪神教徒。
他從腰間抽出刀來,晃了晃腦袋,對九尾說道:“你保護他一下吧。”
九尾冷哼一聲,直接跳到了鬼燈水月的腦袋上,而義勇腳下則出現了一條湍急的小溪,整個身體都隨着這條溪流向前劃去,宛如游魚一般順暢地從所有邪神教徒身邊經過,只在這羣人身體表面留下一道道鋒利的浪花。
而他本人,則來到這羣人身後,一言不發的收刀入鞘。
“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
話音落下,所有追趕鬼燈水月的邪神教徒全都倒在地上,每一個人的傷口都在不同的位置,全是瞬間致命的創傷。
義勇冷漠地轉過頭,發現這些人果然就像鬼燈水月說得那樣,居然有一半還能維持呼吸,過了將近半分鐘纔不甘地死去了,就像有什麼東西強行延長了他們的生命,但那東西並不是查克拉。
這時,鬼燈水月帶着九尾,眼睛裡滿是崇拜的來到義勇身邊,帶着一絲討好的意味問道:“這是什麼刀術?我也可以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