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裡一點九喇嘛的查克拉都沒有了!”
杏壽郎望着臉上寫滿無辜的義勇,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有時候從遣詞造句,大概就能看出一個人的情商了。
九尾纔剛剛告訴杏壽郎它的名字,後者立刻就不再以簡單的“尾獸”二字指代對方,這就是滿滿的誠意和尊重。
“要是……”
義勇糾結地原地僵了一會兒,決定以後還是直接叫狐狸九尾比較好。
“要是負責結交朋友的是你,現在大家一定都已經復活了。”
“千萬不要這麼說!”
杏壽郎定定地看着他,把溫暖的手放在義勇的肩膀後方,但在語氣的選擇上,和他跟左助說話時沒什麼不同。
“義勇,比起幾年前,你已經可以辨認人的情緒了,這就是非常大的進步!要爲自己的成績感到驚喜纔是!”
“是這樣嗎?”
義勇雖是疑問的語氣,但卻帶着信服的眼神回望過去。
在交朋友這一領域上,他再也不認識比杏壽郎更厲害的人了。
去木葉轉一圈就知道,十幾萬居民,至少一半都知道杏壽郎這個“客人”的名字,可人們見義勇卻只知道他姓宇智波而已,這還是衣服後面那個團扇族徽的功勞。
正因如此,杏壽郎的在這一方面的評價對義勇而言十分重要,更何況是誇獎。
【原來我已經這麼厲害了。】
義勇的心臟,比以往更蓬勃地跳動着。
“是這樣沒錯!別以爲辨別情緒很容易,很多人都會上當受騙,但你就不會!”
杏壽郎也的確是這麼想的。
但是先誇別人再給出指導意見,也是他百試不爽的社交策略。
“但義勇!你雖然已經有所進步,卻仍然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杏壽郎投出話頭,義勇立刻露出一副“洗耳恭聽”的認真神色。
“請仔細說一說。”
杏壽郎點點頭。
“那我就直說了!
“無一郎、甘露寺還有巖柱閣下先不用考慮!你以後還想要和忍小姐、小芭內他們搞好關係吧?”
“蝴蝶還有可能。”
提起尹黑小芭內,那個總是和不死川一起找他麻煩,“見義勇圍”的傢伙,義勇臉上浮起一絲灰色的雲霧。
“尹黑的話,他根本不給我開口說話的機會。”
【而且他罵我的時候,感覺像是真心的。】
“這大概是因爲,忍小姐和小芭內,都屬於容易生氣的那種類型!人一生氣,就很容易產生誤會!而誤會一旦產生,就很難去化解了!“
杏壽郎伸出一根手指。
“所以想要搞好關係的第一步,是你要設身處地地,站在他們的立場上去思考!”
義勇愣了愣。
“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啊?”
“不,你是看到別人和你有相同的經歷,才知道對方的想法,這是把別人當成自己來考慮!比如上次你在雨之國,對紫陽花就是這樣做的!這樣的思考策略,有時候會有用,但有時候就會顯得多餘!”
杏壽郎嚴格指出了二者的區別,“把別人當成自己,和把自己當成別人是不一樣的!這樣吧!光是這樣說道理,你也不是很明白!
“你的那份名單帶了嗎?再拿給我看看!”
“哦。”
義勇沒有猶豫,立刻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寫着一列名字的紙條來。
排名第一的,赫然就是日向雛田。
再往下,杏壽郎較爲熟悉的人中,還有暗部的卯月夕顏。
這張名單上的所有人的共通點,就是都擁有紫色的頭髮或者紫色的眼睛,全是義勇復活蝴蝶忍的基因來源候選人。
“就以你列舉的這份名單爲例!”
杏壽郎的手指從名字上一一劃過,“你的想法是,讓所有復活的柱都和我類似,擁有和生前類似的長相,對吧?”
既然身上沒有九尾查克拉,他也就無所顧慮地和義勇談起復活其他柱的事了。
“嗯。”義勇點了點頭。
“你看,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雖然你這樣做看起來很周到和貼心!可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自己原本的樣子!”
杏壽郎的話讓義勇大爲震撼,接着他繼續舉例道:
“甘露寺剛剛加入鬼殺隊,就是因爲力氣大,吃得多,還因爲獨特的髮色,被相親對象討厭的緣故!但她後來發現了自己的獨特之處,接受了自己,她如果復活後,還是原來的樣子,一定會很高興,這就不說了!你完全可以按照這個想法去準備頭髮!”
“可小芭內的異色童,正是他被家族供奉的鬼盯上的原因!因爲家族數百年利用鬼來斂財的罪行,小芭內十分憎恨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因此從不敢照鏡子!義勇你看,如果你用一個異色童的人的頭髮將他復活,他會高興嗎?!”
【當然不會……】
義勇臉色泛白的搖了搖頭。
他原本就是抱着這樣的想法去給小芭內尋找基因載體的,只是一直以來義勇不確定卡卡西是敵是友,再加上後天異色童,可能不會通過基因遺傳的緣故,所以才一直沒有行動。
“你明白就好!就像巖柱先生,你也總不會給他準備一個天生盲人的的頭髮吧?!”
“這個自然不會。”
義勇想了想答道,“我是想找個有頭髮的和尚。”
“……總之,我的意思就是,我們要嘗試站在他人的立場上考慮,事情一下子就不一樣了!死而復生、重新來過,是非常珍貴的機會!也是義勇你改善和大家關係的最重要的一步!所以一定要慎重選擇復活他們的載體!”
杏壽郎再次拿起桌子上的那張紙。
“我再舉個例子好了!你知道忍小姐的髮尾的紫色,是怎麼來的嗎?”
“……”
義勇茫然搖了搖頭,他過去覺得自己不算鬼殺隊員,所以沒資格去蝶屋治病,都是在外面自己療傷。
他第一次見蝴蝶忍,已經是花柱死了的兩年後了,也就是在見到炭治郎的半年之前,那時蝴蝶忍纔剛剛成爲蟲柱。
兩人是在柱合會議上認識的,他(自以爲)給對方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那個樣子了。”
“那你還記得,她是如何殺死上弦之二的嗎?”
義勇剛想開口回答,但卻因爲心中生出一陣異樣的感覺,發不出聲音來。
“這個問題,我在陰間的時候,曾問過主公!
“自從香奈惠(花柱)死後,忍小姐一邊開發蟲之呼吸,一邊往自己的身體裡,灌入紫藤花的毒素!一開始她只是服用紫藤花種子泡的茶,逐漸適應後,便開始往身體裡注入毒素。她對毒的抗性越高,注射的毒素濃度也就越強,直到能威脅到十二鬼月的程度!
“忍小姐之所以會這麼做,就爲因爲她知道自己的仇人是上弦之二!憑藉她弱小的身體,無法靠手中的日輪刀戰而勝之,所以她下定了哪怕以身飼鬼,也要毒殺對方,報仇雪恨的決心!”
杏壽郎描述時,語氣裡油然而生一股悲壯之感。
“忍小姐髮尾的紫色,就是在紫藤花毒素侵入身體之後纔出現的!同時伴隨她的,還有因中毒而無時無刻不在的疼痛!因此,那一抹紫色,既是她決心的證明,也是她天生體質弱小,不得不用這種辦法和鬼同歸於盡的標誌!那髮色提醒着她失去唯一親人的痛苦,也提醒着她時時銘記深埋心底的仇恨!
“她把自己的性格,和真正的髮色一起,都用毒素隱藏了起來!
“她一直戴着花柱的面具,模彷着香奈惠小姐的音容笑貌,至死都沒有摘下來!可如今她有機會復活,重新來過,難道還要像過去那樣,一直隱藏下去嗎?!”
轟隆一聲在義勇的腦子裡炸響,宛如一道橫向的雷霆從他的顱骨中穿過。
他接過杏壽郎手中的名單,用手指將其捏成一團,眉宇間透出一絲自責。
“這是我沒有想到的部分……是我太粗心大意了。”
“沒有關係!”
杏壽郎見義勇的確是明白了,立刻爽朗地笑着說道:“現在還什麼都沒有做,就什麼都不晚!我只是死了一段時間,所以比你知道的稍微多一點罷了!我和你一樣,希望大家復活後,能夠忘記過去那些陰霾的過去,光明正大地展示自己的本來面目!”
“那我應該給蝴蝶準備什麼樣的身體呢?”
義勇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所以向杏壽郎求助起來。
“據我所知,忍小姐一直羨慕香奈惠小姐有着不輸給男性的骨架和力氣。
“香奈惠小姐死後,她一直因爲自己體力不足,無法繼承花之呼吸而惱火!但說起來,她可是唯鬼殺隊,唯一一個通曉三種呼吸法(蝴蝶忍接受水呼的培訓加入鬼殺隊,所以會水、花、蟲三種呼吸法,但前兩者發揮不出她的實力)的劍士啊!”
杏壽郎自信滿滿地看着義勇,鼓勵着說道:“這個世界有的是高大又強壯的人!從這一點出發去思考,就絕對沒有問題的!”
義勇眨了眨眼睛。
【蝴蝶,高大強壯的身體……】
莫名其妙地,秋道丁次的身影涌入義勇的腦海。
接着,畫面中,蝴蝶忍的頭接在了丁次的脖子上,然後笑着衝義勇豎起了大拇指,還問他要不要吃零食。
義勇趕緊驅散腦中的想法,身上由來地打了一個寒顫,臉色比之前更蒼白了,就像被綁架犯關進冷凍倉裡一整夜才被放出來的人質似的。
“怎麼了義勇!”
杏壽郎不由地有些擔心?
“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沒、沒什麼……”
義勇打算回家把腦子裡的恐怖印象畫在紙上然後燒掉,就這樣將之永遠的遺忘吧。
“月之呼吸是,是爲上弦鬼的身體爲模板定製的呼吸法,你不要太勉強自己了!”
杏壽郎給他端了一杯早上鍛鍊前燒的熱茶,扶着茶杯到義勇嘴邊,看着他飲下。
“說起來,你已經訓練了快兩個月了,進度如何呢?!”
“十六個劍型,還有六個沒有學會。”
義勇被轉移了話題,面色也逐漸回暖,“但全部掌握,應該就是這十幾天的事了。”
復活蝴蝶忍的條件是水呼常中,月呼入門。
義勇之前還以爲這個“入門”很簡單,無非就是把所有劍型都學會罷了。
但親自實踐了他才知道,月之呼吸的一招一式,都是上弦之一·黑死牟爲自己六隻眼睛的鬼軀量身定製的。
黑死牟學會通透世界後,將身爲人類時創造的招式也全部推翻,重新推演,因此學習月呼劍型至少要滿足兩個條件——
超強的動態視力。
以及能夠跟上這種動態視力的身體素質。
前者對擁有通透+寫輪眼的義勇自不必說,完全符合標準,但是後者,他也只是剛過及格線罷了。
但這就意味着,義勇無法利用不會通透、而且身體強度不足的影分身,去分擔學習月呼劍型的壓力,只能每天晚上挑一個時間,本體親自練習。
奈何月呼每一招對體力的消耗都過於驚人,個別招式更是需要在一秒內完成上百次斬擊,所以義勇的進度算不上快,他把炎之呼吸修煉到常中,都沒有花這麼久的時間。
“這麼說,等你從水之國回來,我們就能和忍小姐夠見面了!”
杏壽郎眼中涌出驚喜,“她可是鬼殺隊珍貴的智囊啊!”
“嗯,如果尋找基因載體順利的話。”
“既然如此,那我就都要小心了!絕對不耽誤時間,能錯過這次難得的團聚!”
杏壽郎走到門邊,”義勇,今天的訓練就不繼續了!我這就送你出去。麻煩幫我給左助道歉,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恐怕都沒法陪他了!鳴人那邊,我晚上找他借查克拉會告訴他的!”
“知道了。”
兩人一道走出宅邸,進入院子裡面後,義勇的腳步停了下來。
因爲杏壽郎負責打掃院落的分身,不知何時已經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女性,正在花圃裡忙活着。
一個扎着兩條沖天辮的六七歲小姑娘,正氣鼓鼓地朝着杏壽郎衝過來!
“唔!是萌黃啊!一個星期沒見了!你還好嗎?”
杏壽郎熱情地衝小姑娘招了招手。
“好什麼好!上個星期媽媽才幫你整理過那邊花圃,怎麼會變成那副樣子!”
萌黃走過來,重重地踩了杏壽郎面前的地磚,對杏壽郎(其實是九尾)不尊重她母親的勞動成果非常不滿。
“這裡有許多小動物,怪我沒有看好他們!”
杏壽郎衝着那邊正在整理花圃的女性打了個招呼,“風祭阿姨,實在是太抱歉了!讓你費心了!”
義勇朝花圃那邊看了一眼。
萌黃的母親只是衝杏壽郎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的雙手放在那被九尾糟蹋的一塌湖塗的殘枝斷也上,散發出掌仙術一般的翠綠色光芒。短短五秒後,那原本斷掉的花莖居然逐漸長高,掉落的葉子也抽出新芽——又十秒後,一從茂盛的黃色雛菊,居然重新盛開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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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植物的醫療忍術?】
義勇用通透看的仔細,那是水屬性摻雜着一點土屬性,是相當高深的性質變化。
只可惜萌黃母親的查克拉量只有普通上忍的水平,只“復活”了三十朵花,額頭便流下汗來。
“那是?”義勇看着杏壽郎詢問道。
“哦,這兩位是風祭小姐和她的女兒萌黃!”
杏壽郎介紹道:“他們是綱手醫生的親戚,也是初代和二代火影的族人!我來之前,這裡的一切,包括隔壁的歷代火影故居博物館,也都是風祭小姐負責打理的!”
“原來如此。”
義勇和萌黃那紫色的眼睛對視了一眼,隨後就告辭離開了。
前往水之國之前,他還有一些最後的準備工作需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