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兩年多以前,設計雨之國的醫院時,蝴蝶忍跟義勇這麼說過:
“一個國家最重要的建築物的外形,多少能反映出居住者,尤其是掌權者的心理狀態。”
“爲什麼不是設計師?”
“因爲不管設計成什麼樣,都是要出錢的人說了纔算啊。圖紙上的東西必定是能夠滿足當權者的某種心理期待,才能投入施工,最終落成真正的建築。”
蝴蝶忍解釋的同時,拿起桌子上一張鳴人託杏壽郎帶給義勇的明信片。
明信片的正面寫了鳴人和佐助的近況,背面則是木葉側邊視角的俯瞰全景圖:
“比如這張圖片上的火影大樓,就是一棟修建在影巖之下的筒形建築。
“它與村子邊緣的任何一個角落的距離都是差不多的,宛如發散枝葉的樹幹,在歷代火影的注視下生生不息。
“像這一類,便是在表達村子明面上宣傳的核心價值觀。
“甭管統治者是不是真這麼想,可到了重要場合多少都是要提上兩句。”
放下明信片後,她打開窗戶,指了指昏暗的天空。
“而另一類,比如屬於山椒魚半藏和佩恩居住的那座鋼鐵高塔,便直接映射着那種高人一等的自我認知。他們一個被稱爲忍界半神,一個乾脆自封爲神,當然會選擇住在最遠離地面的地方。
“不過遠離地面,也就遠離了這個國家的百姓。站的高或許能看得遠,但一定也會看不清。”
“然而考慮到雨隱村是真正的叢林社會,極端崇拜強權,作風嚴厲冷血,又喜歡將強者神化,有這麼一座塔倒也沒什麼稀奇。可如果是一個常年和平的國家,它們的重要建築物,就絕不會這麼棱角分明。”
“我不這麼覺得。”
義勇皺起眉頭,總覺得蝴蝶忍的理論就和她對夢的理解一樣,有些牽強:“再說,你的想法根本沒法驗證吧。這世界上,真的有這種常年處於和平狀態的國家嗎?”
有人在的地方,就難有什麼和平。
有忍者在的地方,幾乎不可能有和平。
“讓我驚喜的是,的確是有一個地方存在的。”
蝴蝶忍神秘地笑了笑,快步走到房間另一端,來到懸掛在牆上的巨幅地圖下方,指了指忍界的左上角。
“雪之國?”
義勇仔細觀察了一會兒,他甚至沒看到這個國家西部的邊界線,顯然,就算是繪圖之人,對這個國家瞭解的也並不多。
“對,雪之國東西南三面都被雪山-火山帶和高原地形阻斷,與外界交通的唯一渠道就是北部的一個港口。有這樣得天獨厚的地形優勢,就算五大國在外面打得半塊大陸都沉了,也影響不到他們。這個地方,說是世外桃源也不爲過。“
蝴蝶忍的笑容很真誠。彷彿她一想到這世上還有這樣一處地方,便忍不住感到高興。
“正是因爲接連三次忍界大戰對他們都沒什麼影響,所以雪之國的百姓才能夠一直專注於自身,鑽研那些能夠用來改善生活的科技。這世界上的第一輛火車、第一臺內燃機、第一臺攝影機、第一艘輪船,都是在這個偏遠小國誕生的。
“我之前從大蛇丸的遊記上看到過,雪之國的大名還有類似飛機一樣的空中宮殿。怎麼樣?很神奇吧?”
“你好像對這些很感興趣。”
蝴蝶忍點了點頭:“當然了。那時候(指上輩子)明明經歷了那麼多尋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卻連一次飛機和輪船都沒坐過,想想都覺得可惜。
wωw▲ Tтkan▲ CO ”大正元年(1912年)的時候我拿着報紙跟姐姐說,等我們宰了鬼舞十無慘,就去一趟歐洲,坐那個號稱‘當世第一’的泰坦尼克號橫穿大西洋,去好好看看世界的其他地方。”
說到這裡,蝴蝶忍似乎是陷入了回憶之中,語速逐漸變慢。
“雖說那艘被西方人吹上天的巨輪第一次航行就沉沒了,但姐姐甚至沒能活到它啓航的時候。之後就剩我一個人,就連開類似玩笑也沒了興致,這個計劃便不了了之。”
義勇小心翼翼地盯着她,發現蝴蝶忍並沒有陷入悲傷,反而心跳平緩,嘴角上揚,便沒有打擾。
蝴蝶忍盯着地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突然說道:“我有一個想法。”
她轉過頭來,雙眼閃閃發亮:“等我們解決了各自手上的事,就一起坐船去雪之國,問他們的大名借一借那個能飛的宮殿,上天去看看怎麼樣?”
“沒興趣。”
義勇毫不在意地搖了搖頭,“你可以藉助那些蟲子飛上天,而我掌握了風之呼吸以後,應該也會開發出操縱氣流浮空飛行的術,完全沒有必要特地坐這麼一個東西。”
“那能一樣嗎?你就不好奇那東西的原理嗎?”
“鳥爲什麼能飛?你研究研究這個不就知道原理了。”
“那我們打個賭吧。”
蝴蝶忍雙手背在身後,寫滿“我贏定了”的腦門貼了過來:
“你不是不相信我關於建築物的理論嗎?如果有一天我們去了雪之國,發現那個國家最重要的建築物與那些追求力量的忍者村的核心建築完全不同,那你就老老實實地和我一起坐上那座空中宮殿,怎麼樣?”
“說得好像那宮殿是你的東西一樣。”
“想想辦法一定能借到的。怎麼樣,你願意答應這個賭約嗎?”
“你只說瞭如果你贏了的情況,可如果……”
“就說你答不答應。”
“好吧。”
如今兩年過去,義勇的終於來到雪之國。
他站在王宮頂部的天台上,答案就在他的腳下。
蝴蝶忍輸了,他也一點沒覺得開心。
這個與世隔絕,人均壽命長到讓忍界百分之九十老百姓都羨慕嚮往的國家,其大名和忍村首領的居所,居然是一座由參雜着金屬粉末的水泥建成的鋼鐵要塞。
這座要塞遠離城市和聚落,被保護在三座平滑高聳的冰山之中,渾身漆黑,到處都是有棱有角甚至有些多餘的碉堡塔樓,宛如一座蟄伏的鋼鐵巨獸。
義勇看到這座建築的第一秒,就對這個國家的君主有了個模糊的概念——
野心勃勃、遠離民衆、作風強硬卻沒有安全感,對戰爭有一種浪漫化的渴望。
再結合最近這個國家大量年輕人口失蹤的事情,義勇完全沒有半點贏得賭約的欣喜和愉快。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他們的失蹤似乎和大蛇丸無關,也沒人有成爲試驗品——僅僅是大名風花怒濤因爲缺錢想要白嫖勞動力,便抓捕了一批年輕勞力爲他挖礦、鋪鐵路和製造查克拉盔甲,如此而已。
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人,終究還是能夠活着回家去。
此時正直凌晨。
義勇站在王宮頂部的天台邊緣,手裡擺弄着風花怒濤的查克拉鎧甲,似乎在等待着什麼,直到一聲痛苦的吸氣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風花怒濤從昏迷中醒來了。失去了查克拉盔甲,過去從未困擾過他的刺骨寒風,反而成了比斷掉的雙臂更讓他痛苦的東西。
他注意到義勇在轉身看他,一邊粗重地喘息,一邊向後縮了縮身體,結果卻碰到了什麼硬邦邦的東西。
風花怒濤一轉頭,頓時渾身冰結——平臺上躺了一地的雪忍,少說有六七十人,大概是他在這座建築中的所有手下。
但馬上,他又恢復了鎮定,掃了一遍所有倒地的雪忍,發現沒有他要找的人後,竟輕輕鬆了口氣,再回頭面對義勇時,竟又找回幾分屬於大名的氣勢。
“你是什麼人?”
風花怒濤顯示看了一眼義勇手中的查克拉盔甲,若有所思,隨後目光轉移到後者的臉上。
說來也憋屈。
自己只是在王宮裡等幾個客人,突然從屋頂上掉下一個人來。他一拳還沒打出去,甚至沒看清對方的臉和忍刀,就已經被砍斷雙手打暈了過去。
如今終於看到“刺客”的正臉,卻發現對方令人髮指的年輕。這讓風花怒濤想起一段不太安逸的過往來。
“你不認識我?”
義勇有些意外。
倒不是因爲他宇智波的驕傲作祟,而是這世上居然難得有人——尤其是一國之君,沒有看過他的通緝令。
看來環境的閉塞是雙向的——外人不知道雪之國發生了什麼,雪之國對外面的世界也知之甚少。
“我知道你是木葉的忍者。”
風花怒濤癟了癟自己的鱈魚嘴,“你有和那個旗木卡卡西一模一樣的眼睛。”
“我不是忍者。這樣的眼睛他只有一隻,顏色也不一樣。”義勇正兒八經地糾正了一遍,“你見過旗木卡卡西?”
“哼,要不是那個多管閒事的混蛋……”風花怒濤氣憤地咬住了牙,“是那個女人僱傭了你們木葉來解決我的嗎?真是自信啊,又是隻派一個小鬼……”
“女人?”義勇一臉茫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看來這個窮鬼大名好像還和木葉有什麼矛盾。
然而,看到義勇一無所知的反應,風花怒濤的心情卻更加平靜了。
雖然他沒有表現在臉上,但他的心率變化和神經遞質的分泌情況,義勇卻看的一清二楚。
義勇俯下身子,“從你醒來以後,好像每說一句話都會更放鬆,完全不像一個即將失去一切的人。”
風花怒濤的浮誇的表情僵在臉上,心臟“打鼓”般地猛跳了一下。
【這傢伙是怎麼回事?是這雙眼睛的問題?他能看透我的想法?】
雖然心裡很慌,但風花怒濤的嘴依然很硬:“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既然你沒有殺我,就一定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僅此而已。”
至於斷手,對科技發達的雪之國而言更本不算什麼,他手下忍者中擁有鋼鐵義肢的人也不在少數,
義勇搖了搖頭:“我不需要你。你的手下已經告訴了我那些工人被囚禁的具體位置,我已經派了影分身去解決你留在那些地方的爪牙了。我也通知了那些由失蹤者父母自發組成的民兵,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趕到這裡。”
沒等風花怒濤再次開口,義勇忽然說道:“你聽說我派了影分身出去的時候,又一次心跳加速了。這說明,我的實力越弱,就越符合你的期待。”
“……你究竟是……”
風花怒濤嚥了口唾沫,被人徹底看穿的感覺真得很難形容,就像是在大庭廣衆一下被扒掉了一層皮一樣。
“你料定了還會有別人來對付我。”義勇判斷道:“而且你覺得他一定能擊敗我,是吧?”
“哼,不愧是大忍村培養出的天才。既然你已經想明白了,我也告訴你好了。”
風花怒濤咬了咬牙,“我雖然是雪忍的首領,卻不是這個國家最強的忍者……”
義勇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看出來了。”
“……當年那個旗木卡卡西來到這裡的時候,比你的年紀還大一些,也能夠輕鬆制服我這樣半吊子的忍者,還有我身後的那些廢物。”
風花怒濤一邊說着,目光從義勇的肩膀上方看了過去,“可是,他在面對我的手下狼牙雪崩時,他卻只有抱頭鼠竄的份!”
義勇看得出,風花怒濤似乎不是在吹牛,而是真的認爲那個“狼牙雪崩”能夠輕鬆解決掉十年前的旗木卡卡西。
【是個需要用一半以上實力對待的敵人嗎?】
義勇已經暗暗將對方調整爲和旗木卡卡西一個標準。
“那他現在在哪裡呢?”義勇問道。
“他已經到了。”
義勇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一艘巨大的飛艇正從王宮東邊的冰壁上方緩緩飛來。
【這就是所謂的空中宮殿嗎?】
他轉動寫輪眼,果然看到一個長臉白衣的雪忍正探出腦袋看着這邊,一臉的從容鎮定。而他的身後,似乎還站着幾個服裝略顯臃腫的身影。
義勇放大焦距,這才發現,狼牙雪崩的身後,赫然站着三個巖忍,正在交頭接耳地說些什麼。
“巖忍?”義勇皺起眉頭。
“現在看到已經太遲了。”
那艘飛艇離得越近,風花怒濤就越是自信,“之前他不在我身邊,就是因爲他有三個來自土之國的上忍需要招待。你趁我昏厥時,以錯誤的方式脫下了我的盔甲,卻意外地出發了連接在那艘飛艇上的警報信號!只要收到信號,他當然會不顧一切地趕回來!”
“我聽說巖忍和木葉常年不和,如今又親眼看見一個木葉忍者冒天下之大不韙,對一國大名出手……你猜猜看,他們會輕易放過你這樣的標靶嗎?”
風花怒濤體內的勇氣終於膨脹到足以支撐着他站起身來。
“趁現在就逃,你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他帶着勝利的笑容說道:“別打歪主意,比如拿着我當做人質之類,那樣也只能拖慢你逃跑的速度!”
然而義勇完全沒有在聽他講。
【這次的事,難道還和巖忍有關?】
巖忍雖然和木葉簽訂了互不侵犯協定,但那和他宇智波義勇這個通緝犯卻沒有半點關係。
正相反,巖忍和宇智波之間,可真是正兒八經的血海深仇!
義勇毫不懷疑,那三個巖隱上忍一定會想着置他於死地。
【一個能戰勝卡卡西的角色,還有三個大國上忍,這樣的對手,不能留手了。】
做下這個決定的瞬間,以義勇爲中心一百米範圍內的所有雪花都凝滯在了空中。
他微微俯身,雙眸緊鎖着自己斜上方的飛艇,計算着大概的距離,打算一擊將那個“空中宮殿”直接摧毀。
“風之呼吸·一之型……”
義勇左腿後撤步,右手握住刀柄,青色的濃郁氣團從他身體下方不斷朝四周翻滾,只待他發起攻擊,這累積的能量便會將他送上天空!
“削——”
“等一下!先別動手!”
飛艇上傳來意想不到的叫喊聲,隨後,他便看到一個長條狀的包裹被人從飛艇上扔了下來。
義勇轉動寫輪眼看得清楚,那被一團黃泥包裹起來的不是剛纔那個狼牙雪崩又是何人。
爲了防止對方被摔死,義勇擡了擡手,身體周圍聚攏的青色氣團立刻上升至半空,給了他一次緩衝,然後才落在地面上。
當然,義勇沒有忘記斷手套餐。
“雪崩?!”
風花怒濤看看地上的手下,又看看天上的飛艇和義勇,頓時大驚失色,“你們是一夥的?”
然而還在天上飛着的三名巖忍卻在大聲向另一個人解釋:
“宇智波義勇!無論你在雪之國發現了什麼,都和我們無關!我們這次來,是爲了奉了大名的命令商量兩國鐵路的修建事宜和採購開礦的機器,其餘所有事都和我們無關!”
飛艇懸浮在半空中,不再繼續下降,但說話之人的緊張慌亂下面的人完全可以聽得出來。
“我們對你沒有敵意,也請你不要攻擊我們!”
“……”掃了一眼驚愕不已的風花怒濤,義勇皺了皺眉頭:“你們下來。”
飛艇上的三人面面相覷,似乎在商量着什麼,但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降落!降落!”
其中一個巖忍對着駕駛艙的方向喊道:“輕一點,別搞得跟我們要對他發動襲擊一樣!”
就這樣,五分鐘後,飛艇終於落在了王宮的天台上。
三名巖忍高舉雙手從船艙裡跳出,顯示自己沒有武器,也沒有準備什麼危險的忍術。
雖然姿勢有點屈辱,但巖忍村今年的政策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不準和宇智波義勇發生任何形式的衝突。
如果在任務中遇到對方,可以直接放棄任務。
上次有這種待遇的人,叫做波風水門。
“我們對你沒有敵意。”
三人中最年長的忍者再次強調,“無論這羣雪忍在研究什麼,都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沒有敵意是假的。”義勇一句話險些讓三個人心跳停止,“後面的話倒是真的。”
三人彼此交換眼神,逃出生天似的鬆了一口氣。
巖忍對宇智波、尤其是宇智波止水的怨氣一天也沒有削弱過,即便後來證實此事是團藏設下的陷阱,但人畢竟是死在宇智波止水手上的。
可是對宇智波義勇的態度,村子裡的人卻很難統一。
尤其是那一年,三十巖忍、三十個雲忍去破壞人家的神社,結果雲忍全死了,巖忍只是受傷,這反倒讓許多人——尤其是傷者的家屬和朋友,對宇智波義勇有些感激了起來。
“既然和你們無關,那你們可以離開了。”義勇確定三人沒說謊後,就不再關注他們。
“好的。”三名巖忍上忍簡直大喜過望,說完就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等一下!”風花怒濤不敢置信,“按照忍界的公約,如果一國大名的人生安全受到了威脅,你們這些大國忍者,是有義務出手保護我的!”
這是真的。
大名在忍界是絕對特殊的存在,尤其是五大國的大名。
舉個例子,即便巖忍村把雲忍村打得快要絕種了,可一旦巖忍村的大名生命安全遭遇了危險,如果雲忍村的忍者就在周圍,也必須上前給予必要的援助。
“你可不要胡說八道啊!”
見義勇的眼睛忽然瞟了過來,巖忍村爲首的忍者趕緊強調道:“除了五大國的大名,其餘大名想要受此公約保護,是要繳費的!你哥哥風花早雪做大名時是繳納了費用,可那跟你有什麼關係?”
“……”風花怒濤張了張嘴,他要是出的起這錢,還有必要綁架工人爲自己工作嗎?
眼見那三人又要離開,他徹底絕望了,大聲怒吼到:“如果你們幫我殺了他,我願意將前代大名親手設計的秘密武器交給土之國!只要有了那個東西,就能立刻獲得凌駕於五大國之上的戰力(劇場版電影原話)!”
“笑話,真的有,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那只是我還沒有拿到鑰匙!”風花怒濤連忙解釋道:“你們也聽說過吧,我哥哥臨死前,留下了一件能夠改變世界的寶藏。就是爲了那東西,他才花光了整個國家的資產,什麼都沒給我留下……”
義勇看得出,風花怒濤似乎對此深信不疑,就跟他相信那什麼狼牙雪崩能打敗卡卡西一樣。
但考慮到雪之國消息的閉塞程度,再想想消息並不閉塞卻接受了半藏半神稱號的雨之國,義勇還是特意問了一句:“能凌駕於五大國之上的戰力……究竟是什麼層次的力量?”
已經走出去好幾米的三個巖忍停下了腳步,顯然也有那麼一丁點感興趣。
“當然是……”
風花怒濤先是看了一眼飛艇,然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王宮,最後咬緊牙關,指了指包圍着王宮的冰川,“是至少能一擊摧毀那座冰山的力量啊!”
“如果就這種程度的話……”
巖忍中最年輕的那個撓了撓頭,“我們三個聯手也能做到啊。你是不是,對忍者的戰鬥力,沒有什麼正確的概念啊?”
“沒有……概念?”
看着那三個巖忍臉上的譏諷之色越來越濃,風花怒濤卻感覺自己的心臟被挖空了,他像是被柯南揭穿的罪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沒有概念……”
就在風花怒濤懷疑人生的時候,已經走到天台邊緣的年長忍者忽然停下,一副想起了什麼的模樣走了回來。
“宇智波義勇。”
“還有事?”
義勇不解地問道。
“是這樣的,大野木大人想請你去巖忍村,參加今年的中忍考試。”
年長忍者說道:“之前他派人去木葉送過信,但你父親說你已經至少兩年沒回家了,也不清楚你在哪,所以事情就不了了之。既然今天碰巧遇到了你,就剛好轉達給你。”
“中忍考試?”義勇不明所以,“可我不是忍者啊。”
三名巖忍同時沉默了。
良久,年長忍者解釋道:“三代大人的意思是,不是叫您以考生的身份,而是以考官的身份參加到這次中忍考試中。”
“這是爲什麼?”義勇對政治一無所知,沒有弄清楚大野木的動機,“你們想把我騙進去圍起來殺掉?”
“完全沒有這個想法。”
上次把宇智波止水圍起來殺的後果是歷歷在目呢,年長上忍趕緊說明,“你可能太久沒回家了,所以不知道,這次考生的名單之中有你的弟弟……”
“哥哥。”
【真的假的?】
“……有你的哥哥宇智波佐助,他是這一屆宇智波唯一的考生。
“你應該瞭解巖忍和宇智波的……恩怨,巖忍村人口衆多,即便我們嚴厲約束手下,也沒法確保所有人都能按規矩行事。”
上忍小心翼翼地說道:“另外,就算是我們能約束所有的巖忍不去針對你的兄長,也不能保證其他國家,比如……”
他指了指東北方,意指雲忍,“會不會故意去傷害宇智波佐助,來激化我們之間的矛盾。所以,土影大人的想法是,如果由你這樣的人擔任考官,光靠名聲恐怕就足以讓絕大多數人不敢輕舉妄動了。”
事情涉及到佐助,義勇就知道自己恐怕難以置身事外了。
雖然明知道答案,但義勇還是問了一句:“爲什麼不直接取消佐助的考試資格呢?中忍考試不是一年兩次嗎?”
“我們作爲主辦方,除非抓到宇智波佐助在我們的考場上違規,否則是沒有資格這樣做的。”
年長上忍苦笑一下,“之前我們也派人去聯繫木葉那邊,希望由他們取消宇智波佐助的考試資格,以免節外生枝,但卻被你父親認爲是刻意針對,所以給拒絕了。
“他還說,如果‘佐助連這樣的危險也無法克服,也就不配當他的兒子’之類的重話,所以土影大人才有了請你去參加考試的準備。”
“我明白了。”義勇點了點頭,“我會考慮的。”
看了除了大蛇丸,回火之國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話已經帶到,我們就告辭了。”言罷,三人逃也似的離開了。
另一邊,風花怒濤似乎因爲夢想幻滅而心如死灰,癱倒在地一動不動。而義勇則盯着對面冰山下連接王宮的甬道,同時練習着五大基礎呼吸法中的最後一項——雷之呼吸。
然而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義勇肩膀逐漸放鬆,頭也低了下去——他睡着了。
自從三尾的查克拉恢復到滿狀態後,每天都會有大量的查克拉外泄,如果義勇不能將外泄的這部分利用掉,他就難免有些嗜睡。
雖然義勇很少睡一個整覺,但每天因爲三尾而陷入“小憩”的時間,加起來也有六七個小時了。
義勇陷入沉睡,風花怒濤卻起了心思——他看到坐在平臺邊上陷入沉眠的義勇,挪動着身體慢慢爬了過去。
他雙目充血,臉皮發紫,到現在也沒有想到,這個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的臭小鬼居然將他十年來的努力都毀於一旦,還戳破了他天真的幻想。
雖然修煉過查克拉的人摔死的機率微乎極微,但既然對方睡得這麼沉……
【爲什麼不試試呢?】
風花怒濤像蠕動的蛆一樣離義勇越來越近,可他剛剛把上半身探進義勇周身一米的範圍內,一根暗灰色、如同仙人掌柱般的虛幻尾巴從義勇背後長出來,然後像歪掉的高塔一樣砸了下去,精準地敲斷了風花怒濤的兩隻小腿!
【滾!】
突然從腦海中響起甕甕巨響嚇得風花怒濤連聲音都發不出,【不要打擾他休息!】
沒有查克拉盔甲的保護,尾獸的精神衝擊讓風花怒濤直接暈了過去,而義勇也獲得了一場兩個多小時左右的安穩睡眠。
直到他被從周圍趕來的雪之國民兵叫醒了。
那時,天已經亮了。
“所有人都回家了嗎?”其實不用詢問,那些自我解除的影分身立刻給了義勇他想要的答案。
只是這些分身也希望他能睡個好覺,所以直到他醒來才自動解除。
被捕去做苦工的二百六十人中,有二百四十八個人已經回到了家中,其餘十二人則是因爲飲食、工作強度和過度懲罰等原因喪命。
雖然出現了死者,但對義勇而言,人數對上了,沒有一個人真正的“失蹤”,就意味着這裡畢竟沒有受大蛇丸的影響。
“事情已經解決了,”他站起身來,對雪之國的民兵們——也就是失去了兒子女兒的一羣老頭來太太說道:“我該離開了。”
他說話依舊生硬冷淡,可這羣找回了孩子的老人卻渾不在意。
“您要找的敵人,不在這裡嗎?”民兵們的首領是個戴眼鏡的老頭,看起來文質彬彬。
“不在。”義勇搖了搖頭,“不在更好。如果是他,能找回一半的人都是奢望。”
“下一站已經確定了嗎?”
“嗯。”義勇回憶着地圖上的標記,接下來他會沿着失蹤事件標記,以雪之國、石之國、鳥之國,草之國的順序進行一一排查,最後的終點,則在火之國境內。
到時候他應該會趁勢回一趟家,勸佐助下次參加在木葉舉行的中忍考試,順便在對大蛇丸來說最危險的地方——木葉周邊,展開搜查。
“無論您選擇去哪裡,但只要是其他的國家,就一定會翻越那些巍峨的大山吧。”
“是。”義勇估算了一下,照這個速度趕路,加上一路的調查,他回到火之國大概要二十天後。
“既然如此,就請您務必收下這東西,作爲謝禮。”
老頭伸手一指,義勇順着他胳膊的方向看去,發現他所指的,正是那座“空中宮殿。”
“那東西是老朽幾人和前代大名早雪大人一起設計的,以特殊的燃料供能,通過忍者的查克拉進行操控,只要不是那些高到離譜的山峰,理應能輕鬆跨越。有了它,您這一路上,應該能少走許多冤枉路……”
何止是許多。
義勇明白,有了這東西,他就可以無視地形走直線了。
“這東西對你們而言,應該很珍貴。”義勇搖了搖頭,“風花怒濤花光了這個國家所有的積蓄,你們要是把它賣給其他國家的大名……”
“我們還可以再造。再說,其他國家的大名,要是知道這東西是風花怒濤這種人用過的,怎麼肯花大價錢來買。不過對您而言,這東西就相當於是戰利品了,還請您不要推辭。”
老頭哈哈一笑:“之前您睡着的時候,我已經差人往船艙裡裝滿了備用的燃料。以後若是燃料用光,您再回來補充就是了。當然,到那時候,我們可就要收費了。”
“那我就收下了。”義勇不再猶豫。
雪、石、鳥三國都是高原多山帶,如果能靠飛的一直走直線,他說不定能省出一半的時間。
“最後,我們還有個不情之請。”
“請說。”
“您之前說過您來自火之國,那能否請您幫忙帶個話……”
“什麼話,帶給誰?”
“電影《風雲公主大冒險》劇組的製片人,他叫三太夫,是個年紀和我差不多大的糟老頭子。”
老頭懇切地請求道:“您只要告訴他發生在這裡的事就好了。”
【《風雲公主》,那不是佐助最喜歡的系列電影嗎?】
義勇有些熟悉這個名字,不僅僅是因爲佐助,還是因爲他的母親宇智波美琴從木葉辭職後,就成了那個劇組的特效師和動作指導……
【看來,火之國……】
“是無論如何都要回去了。”
與此同時,雨隱村的大門口,不死川玄彌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忍前輩,如果我們走了,那之前那個火之國的獵人失蹤案……”
“等杏壽郎回來,我會親自去一趟那邊。”
蝴蝶忍看向東方漸漸明亮的天空,“剛好還有些書要買,說不定編教材的時候可以參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