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下過一場大雨,山林之中的空氣格外清新。
在上灘市外,一處山腳下,建着一座獨具風格的飯館。
現在大城市的人,大魚大肉吃得多了,燈紅酒綠也見得多了,就想着玩些其他的花樣。
農家樂因此大行其道,吃吃野菜,看看田園風光,排排肚子裡的油水,被玩出了花來。
而眼前這處農家樂,就是上灘市最紅火、最出名的一家。
乍一看來,這就像一座小村莊,裡邊建着一間間的茅舍、泥瓦房,讓人彷彿一下回到了上個世紀,又或者到了什麼偏遠山村。
不過,只要看着圍牆外,停着的一排格格不入的豪車,就知道這村莊可和落後、偏遠沒有任何關係。
並且,這裡看似農村,但吃起飯來可不便宜。
有的時候,一個晚上,就能吃掉一個農村家庭,一輩子也賺不到的財富。
能來這裡吃飯的人,可不簡單,要不是大富就是大貴,兩樣至少要佔着一樣。
因此,這處農家樂雖然很出名,但到也沒有到門庭若市的程度,來的人並不是太多。
在這一羣西裝筆挺、光鮮亮麗的人中,有五個人顯得與衆不同。
這五人也都穿得比較正式,但是身上的衣服,有些遮不住身上輪廓分明的肌肉,加上他們棱角分明的面龐,讓人隱隱容易產生畏懼之心。
“怎麼找了這麼個地?不是說了隨便吃些家常便飯就可以了?”
五人中間,爲首的男子,看了身旁男子一眼,笑道。
“我這不就是聽了衝哥的話,纔來這裡吃些鄉下菜。”
身旁的男子,笑着回道。
“宋班長,你這可就找錯地方了,衝哥在邊境征戰這麼多年,什麼野味沒吃過。你是在城裡養尊處優太久了,纔會把吃野菜當樂趣。”
又一個男子,笑着說道。
“去,去,去!大炮,你小子當初槍都不會使,還是老子教你的。怎麼,當了幾年兵,就敢不把老子放眼裡了?我要不是在戰場上傷了身子,部隊不要我,誰想要過這沒趣的日子。像衝哥那樣,在戰場上拿個‘戰神’的封號,這才叫爺們。”
被稱爲宋班長的男子,名叫宋天山,很不樂意地瞪了調侃他的男子一眼,說道。
“老班長,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你怎麼還急眼了。我哪敢不把老班長放在眼裡,我當初放點錯你就拿腳踢我,我被你踢得現在都還有心理陰影。”
張貫陽,外號“大炮”,連忙賠笑道。
“你小子當年笨得不行,要不是我這麼踢你,你現在能有這資格跟在衝哥身邊混?”
宋天山想到當年的情景,笑罵道。
“班長說得沒錯,要不是你,肯定沒有我的今天。不過,就算班長對我恩重如山,有一句話我還是要說。”
張貫陽笑着說道,身子微微躲向一邊,彷彿立馬要跑。
“你小子這狗嘴吐不出象牙,別給我怎這些有的沒的,不能說的話,就給老子咽回去!”
雖然多年不見,但宋天山對張貫陽還是很瞭解,發覺不妙,連忙呵斥道。
“不行,我一定要說!班長就你那點能耐,就算還待在部隊裡,連‘戰神’的毛都碰不到。還有,就你那總是不聽號令的毛病,估計連我這樣的‘少帥’軍銜都拿不到。” шшш▲Tтkǎ n▲¢ ○
張貫陽說完,撒腿就跑。
“翅膀硬了是不是!說老子當不上‘戰神’老子認了,說我連你個大炮都不如,你這是埋汰誰呢?”
宋天山說着,就要追上去,又要踢張貫陽幾腳。
看着宋天山和張貫陽打鬧的場景,衝哥,許天衝雖然面帶笑容,但心中有些惆悵。
滄海桑田,在邊境征戰這麼多年,早期的那些兄弟,剩下得沒幾個了。
眼前兩個是他難得的,在他入伍早期就和他一起刀山火海里闖出來的兄弟。
看到這兩個兄弟,特別是張貫陽在那次重傷後,大難不死,還憑藉着生意頭腦,發了大財,心中很是欣慰。
也就是多年的戰友情,才能讓已經身份顯赫,年紀也不小的兩人,還像小年輕一樣玩鬧。
“別鬧了。”
見到周圍衆人,投來的異樣目光,許天衝輕聲喊了一句。
聽到衝哥發話,兩人立馬停手,意猶未盡地跑回到了許天衝的身旁。
只是,就在這時,一道刺耳的聲音響起,讓宋天山和張貫陽都是眉頭一皺。
“張進霆,你不是說這是上灘市最好的飯館嗎?怎麼看着破破爛爛,跟農村似的,還有兩個鄉巴佬像是傻逼一樣在裡面亂跑。”
不遠處一行人中,一名看着二十五六,打扮靚麗的女子,數落道。
“若初,同學聚會班長前前後後忙了不少,這地是我選的。”
一個身上帶着公子氣,樣貌俊秀的男子,說道。
“良哥,我不是說這個地不好,這裡依山傍水當然好了,我也知道進霆忙活了很久,我只是……只是覺得剛纔那兩人跑跑鬧鬧,太奇怪了。”
周若初見到良哥張關良發話,連忙收起趾高氣昂的態度,緊張地說道。
“那倒也是,也不知道門衛是幹什麼吃的,會放兩個鄉巴佬進來,他們吃得起這裡的飯嗎?”
張關良笑着應道:“對了,上次若初你和張班長的婚禮我有事沒來,這次我們要好好喝長几杯。”
“良哥,我們今晚不醉不歸。”
張進霆班長,揉了揉身邊的妻子周若初,堆着笑容說道。
看着一行人離開的背影,聽着他們嘴裡的話語,宋天山和張貫陽的臉色都很是難看。
“哈哈,他們說得也沒錯,這裡的菜價這麼高,要不是宋富豪你帶着我來,我可吃不起。”
許天衝看着尷尬的氣氛,玩笑了一句。
“衝哥哪裡話,以你的身份,哪有什麼吃不起的東西。”
宋天山連忙說道。
“幾個小年輕,和他們有什麼好生氣的。他們說得也沒錯,我們本來就是農村來的。”
許天衝又笑着說道。
聞言,宋天山只好作罷。
其實,以他的身份,哪會在意幾個小年輕,只是今天衝哥在場,他不能讓衝哥和自己一起丟了面子。
只可惜,人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縫。
許天衝五人就坐後,無奈地發現,那一夥小年輕竟然就坐在他們旁邊一桌。
在這裡吃飯的位置,那都是提前預定的,臨時換位置很不方便。
並且,就算能換位置,宋天山也不願換,否則豈不是在這夥小年輕面前,認慫了。
好在,這裡的位置很大,每個人都在一個很有特色的亭子中,兩桌之間隔着好幾米的距離。
“我們吃我們的。”
許天衝沒有在意太多,和旁邊兩個手下說道:“你們也坐下,一起吃些。”
兩個面容剛毅的手下,點頭,坐了下來。
“那個,丁景毅現在還好吧?”
許天衝坐下後,想到了當年的一個戰友,面色微沉,問道。
丁景毅和在場的人都認識,都是當年在部隊中的好兄弟,當時是許天衝以外,最有機會獲得“戰神”封號的人。
可惜,在一場大戰中,被炮彈重傷,丟了一手一腳還有一隻眼睛。
而這場戰鬥,是許天衝指揮的,他不得不承認,這次的指揮,他有失誤。
“他還挺好的,現在迷上了一款叫‘乾坤大陸’的遊戲,心情看着好了不少,上次我和他見面,也會開幾句玩笑了。”
宋天山見提到丁景毅,也是心頭一沉,但還是擠出笑臉說道。
“乾坤大陸。”
許天衝口中輕聲唸了一聲遊戲名字,想到昔日的猛將,竟然沉迷在了遊戲之中,不免心生感慨,但還是說道:“也好吧,有點事做,總比閒着胡思亂想好。”
只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時,一個一瘸一拐的身影,從遠處走了過來。
許天衝的眼神最爲敏銳,一下就認出了來人,正是丁景毅。
隨後,宋天山和張貫陽也都順着衝哥的目光,注意到了丁景毅,一下都愣住了。
雖然吃飯的事情,宋天山通知了丁景毅,但是這麼多年了,丁景毅還是第一次真的出來吃飯。
“衝哥,老宋,大炮,都說吃飯了,也不來接我一下,打車來這地方可花了我不少錢,老宋你要給我報銷!”
丁景毅看到愣愣盯着自己的三位老友,玩笑道。
三人都沒有說話,在他走上前來後,許天衝二話沒說,給了他一個力道十足大大的擁抱,用力拍了拍他的後背。
在許天衝的懷中,感受着衝哥堅實的胸膛,丁景毅的眼睛不自覺紅了。
“我的天哪,不是吧,這人長得好惡心。嘔!這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就在這時,旁邊的那桌,一道女聲響起,又是那個周若初。
聞言,許天衝身形一震,鬆開懷中的丁景毅,帶着殺氣,轉身瞪了周若初等人一眼。
一夥從小生活在溫室的小年輕,哪見過如此可怕的眼神,周若初頓時被嚇了一跳,雙腿發軟,沒了聲音。
“衝哥,別生氣,我們難得聚上一聚,別壞了心情。”
丁景毅趕忙勸阻道,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被火燒燬容的臉。
許天衝這才換上笑容,收拾好心情,坐下後,與兄弟幾人閒聊了起來。
其中,丁景毅多次聊到“乾坤大陸”這款遊戲,將這款全息遊戲說得是天花亂墜。
還請許天衝幾人一起到遊戲中,玩上幾把,說他們肯定也會喜歡,還拿出了遊戲盤。
聞言,宋天山和張貫陽都是心中暗笑,衝哥是什麼人物,怎麼可能會有閒工夫玩遊戲。
特別是,丁景毅竟然還說,在遊戲中學到的飛天遁地的能力,似乎還對現實有很大用處。
這不由讓兩人猜想,昔日的猛將丁景毅,難道是玩遊戲玩得走火入魔了?
不過,許天衝的臉上一直保持着笑容,聽着丁景毅的話語。
並且,還接過了遊戲盤,表示有時間的話,自己會找上丁景毅進去玩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