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長老微笑着說道:“我還以爲你不會來了。”
他對藍月河向來很是和善,甚至有些青眼有加的感覺。
因爲他相信自己的師兄的眼光。
藍月河:“我答應過那個人我會參加無恩門內門的論劍大會,那麼我就一定會來。”
蕭知南走到了觀禮席上。
很多大人物向她問好。
例如德瑟瑟和東華仙帝寧弈。
但她的目光和注意力,始終都在藍月河的身上。
她想今天一定會有一場精彩的好戲。
散發光芒的人,無論如何,都無法時時刻刻藏住自己的光。
可我們又不想讓世人總是這般盯着我們看,那當如何?
那就做真正的太陽,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一直盯着太陽看,看上很多年。
這場對話發生過兩次。
第一次在小清峰。
第二次在藍月河的洞府中。
蕭知南很想看一看,師祖他老人家,如何做真正的太陽。
田長老:“你的劍呢?”
是啊,藍月河的劍呢?
頓時無恩門的弟子們再次躁動了起來。
藍月河自從進入內門後,每天都是待在洞府裡,哪裡去過劍冢,怎麼可能會有劍?
裴姓少年那一羣人再次冷笑了起來,眼裡全是譏諷,看着藍月河,就像是在看着一個小丑一般。
“沒有劍的人,怎麼能稱是劍修。”
“沒有劍的人有什麼資格參加論劍大會。”
“沒有劍的人,如何修劍?”
“沒有劍,拿什麼論劍?”
……
七嘴八舌的聲音,在劍河畔響了起來,在劍鋒上響了起來。
不知道多少是因爲羨慕和嫉妒,多少又是因爲眼紅。
藍月河淡然道:“我不需要劍。”
“狂妄!”一位無恩門長老怒了。
無數無恩門的弟子們也怒了。
“什麼叫不需要劍,他以爲他是誰?”
“是啊,就算掌門真人都還需要自己的劍,他算什麼東西?”
“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怎麼配留在我無恩門。”
……
大家義憤填膺,乃至幾乎整個無恩門都憤怒了起來。
那些女弟子看着藍月河,又愛又恨。
愛的是那張舉世無雙的臉,恨自然是恨鐵不成鋼的恨。
無能的狂妄,最是讓人憤怒。
乃至此時,田長老都發火了:“藍月河,師兄一直很看重你,我相信師兄的眼光,可你說這句話,太狂妄了,你簡直在羞辱天下劍修,今天若是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或者無法證明自己,就算與掌門師兄翻臉,我都要將你逐出無恩門。”
驚訝、震驚、幸災樂禍寫在了每個人的臉上。
難道藍月河真的是裴白髮掌門真人的私生子?
不少無恩門的人揣測着。
當然更多的則是像掌門真人裴白髮遠親裴姓少年那樣,幸災樂禍。
他們看着藍月河眼中的嘲諷之色,更濃了。
彷彿下一刻,他們已經看見,藍月河什麼都無法做,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被震怒的田長老逐出了無恩門。
就在這時候,一道劍光自劍鋒之頂而起,瞬間切散了雲霧,還天空一片清明。
劍氣浩然,席捲萬里。
最終落在了劍河畔。
萬里通天,來的是一位通天大物。
偌大的無恩門只有一位通天劍修,那就是掌門真人裴白髮。
劍光和劍氣消散,裴白髮的身影顯現了出來。
無恩門所有的人皆是低下身子。
“參見掌門真人。”
他們行禮的動作很是整齊,異口同聲地說着這句話卻也響徹了山間,讓人對裴白髮情不自禁生出了一種敬畏之情。
這就是劍道大宗的一種氣氛。
裴白髮的出現中斷了大家對藍月河的注意力。
他微笑着看了看觀禮席上的人族各大勢力的代表,那是他代表無恩門對人族各大勢力的尊敬。
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在了無恩門所有人的身上。
一個人的目光當然不可能落在無數人的身上。
但那個人是裴白髮,是無恩門的神,是人族一位強大的通天劍修。
竟然劍意可籠罩萬里,爲何他的目光不可以落在數以萬計的人身上?
“大家知道,自從青山劍宗出了個太平真人,道宗出了個張一南張真人,小師叔便成爲了修道界一個神聖的稱呼,而我無恩門從不設小師叔,是因爲我和諸位師兄弟覺得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坐這個位置,但是在這段歲月裡,我終於看到了一個人,有這個資格。”
太平真人劍挑天下。
張一南引領修道者抵抗魔族,屢建奇功,影響了無數人,塑造了無數的英雄豪傑。
直至自囚鬼谷之後,那一輩的正道支柱的靈魂信仰仍然是張一南。
太平真人的故事更不用說了,如果他不成爲天下大魔頭的話,或許他在人族的地位將超越道祖和佛祖。
因爲他們,非超凡入聖者,每個宗門都很少立什麼小師叔,尤其是像無恩門這樣的超級大宗。
今天裴白髮說這些話,而且是在論劍大會這種場合,不少賓客貴賓在場的情況下,難道是無恩門將誕生一位小師叔?
是誰竟然有資格做無恩門的小師叔?
無恩門弟子們的情緒激動了起來。
那些無恩門的大物們也面面相覷,迄今爲止他們並不覺得誰有這個資格,難道是那劍宗的蕭知南要破格同時成爲無恩門的小師叔?
就在衆人疑惑不解的時候,掌門真人裴白髮忽然看向了藍月河:“你願意成爲我無恩門的小師叔嗎?”
這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是那個傢伙!
那個傢伙怎麼可能成爲無恩門的小師叔?
頓時無恩門無數弟子憤怒了起來,難道就真的因爲他是掌門的私生子嗎?
無數無恩門的大物也看向了掌門真人裴白髮,眼裡充滿了不解。
藍月河也在看着裴白髮。
他看了裴白髮良久,忽然說道:“原來是這樣。”
很久以前,裴白髮察覺到了他並沒有飛出星海,而是來到了無恩門,於是有了一場談話。
談話中裴白髮告訴藍月河,會給他一個合理的身份,讓他更好的行走天下,原來是這樣一個身份。
似乎還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