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聽說前些年,一位龍族曾經攔住了雪崩的大山,救下了我人族的一個小鎮。”
一位陳塘關的將士說道。
“唉,曾幾何時我也曾聽過,前些歲月,很多龍族庇護了信奉他們的人族,當然也有一些龍族樂善好施,常爲凡塵俗世做了很多好事,爲世人傳頌。”
一位來自陳塘關的修行者說道。
有了一個人帶頭,其它人七嘴八舌地說着。
都在說龍族這些年爲人族做過的好事情。
當然也有曾經爲人族做過的善事。
哪吒笑了起來。
人族總是這樣。
天性是善良的。
他們會記住許多善良的事情,也會記住很多美好的事情,然後嚮往美好又善良的世界。
就在這時候,陳塘關一位最有名望的年長修行者站了出來。
他是一位元嬰期的大能。
“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將這白龍救醒再看一看,如果它是惡龍我們就殺了,如果它是善龍,我們就以禮相待,這樣方能彰顯我陳塘關的待客之道。”
這位元嬰期的大能笑着說道。
他的白鬚隨着海風飄舞着,自是仙風道骨。
哪吒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這白龍便由我帶走,然後在李府醫治,若是他醒來的時候,是一條惡龍,要殺人的話,我會親手殺了他。”
“一切僅聽小英雄的安排。”陳塘關的百姓、士兵、修道者皆是俯身應道。
自從那一日,他爲了整個陳塘關自刎東海畔,整個陳塘關的人心,便落在了他這裡。
哪吒看着陳塘關那些百姓的臉頰,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那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當你不再是一個人的時候,當你能夠讓很多人明白你的意的時候。
當你能夠守護很多人的時候。
當你能夠代表很多人的時候,你會感到幸福。
……
……
當回憶洶涌成海,你會怎麼做?
陳紫霞不知道別人會怎麼做,她自己就這麼安靜地躺在回憶裡,想念着那些過去,想念着那隻猴子。
一千多年前的神國天宮。
陳紫霞又是很多天沒有來蟠桃園,整個神國都找不到她。
或許她在落霞宮裡睡覺。
或許她在東神王府看花。
或許她去了凡塵尋找着什麼。
齊天大聖這隻來自青丘妖國的絕世大妖,爲了偶遇陳紫霞,或者說因爲他想見陳紫霞,又不想那麼明顯。
他到處竄門,惹了很多的事情。
讓神國很多神將和神官怨聲載道。
最後他找不到陳紫霞,只好嘆了口氣,回到了蟠桃園。
蟠桃園裡只有盤王,有什麼意思呢?
“這神國真是沒一個有趣的人,那小丫頭可以一個人在天邊的雲海裡站無數歲月,本大聖以後也會變成那樣麼?會有那麼一天嗎?”
齊天大聖躺在桃樹間,吃着蟠桃,自顧自地想着。
就在這時候,一個銀鈴般悅耳的聲音在蟠桃園內響了起來。
“美猴王,你在哪裡?”陳紫霞興沖沖地跑進了蟠桃園裡,她的身後拉出了很長的雲霞大道。
雲霞披身,星月爲襯,世間在無我這般人。
因爲她是神國的掌上明珠。
因爲她是神國的公主。
因爲她是神國的陳紫霞。
因爲她是人族最珍貴的女孩。
齊天大聖一躍而起,來到了陳紫霞的面前。
“我不是什麼美猴王,我是齊天大聖,青丘妖國的七大妖王之首,你們神國與神皇平起平坐的存在。”
他怒瞪着眼睛,挑着眉頭,看起來有些許幼稚,但卻鬥志昂揚,有些許驕傲。
陳紫霞:“齊天大聖是你最喜歡的稱號嗎?孫悟空。”
齊天大聖大笑:“不然我何以要白帝陛下封我這個,不然我何以要神皇、三教一宗的真人讓我做這個?”
就在這時候,陳紫霞拿出了一個包裹:“這是我送給你的東西。”
“給我帶好吃的了?”齊天大聖一把將包裹搶了過來,抖開,然後愣住了。
黃金鎖子甲、七星紫金冠、雲霞紅戰袍。
那是他在青丘妖國,成爲七大妖王之後的裝束。
陳紫霞說道:“我去了人族九域各處,從太陽在東海水的映影中提煉出金黃,從崑崙星海的棺木裡的神血中提煉出赤紅,取幾萬裡日月之光爲線,以諸天五色雲彩爲錦,織成了這些,你看還像你當時的裝束嗎?”
她手捧着黃金鎖子甲、七星紫金冠、雲霞紅戰袍,滿眼溫柔地看着孫悟空:“穿上他,讓我看看你那時的樣子吧?”
齊天大聖用手在那戰袍上輕輕撫着,沉默了半晌。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那些在妖族的歲月。
以及妖族與神國征戰的日子。
以及很多事情。
很多對花果山不公平,對戰場上那些妖族不公平的事情。
他閉上了眼睛,臉上的悲傷一閃即逝。
他忽的將手一揮,紫霞手中的袍甲全飛了出去。
齊天大聖忽然暴喝道:“你拿這些給我做什麼,我已經是齊天大聖了,我不再是令你們神國瑟瑟發抖的大妖,我是你們神國的王侯,是青丘的等妖神,齊天大聖,我用不着它們了,再也用不着它們了,而且你做的這麼糟糕難看,這披巾還是紫色的,別告訴我這是用西天的晚霞做的?”
他說完之後,竟是回過頭去,不敢再看陳紫霞,似乎在逃避着什麼,隱藏着什麼。
陳紫霞呆住了。
她怔了好一會兒。
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當我手捧鮮花送到你面前,你卻當垃圾一樣丟掉,是多麼讓人難過的事情。
可惜齊天大聖永遠不會明白。
因爲它不是人。
陳紫霞呆立在那。
半晌過後,她回過神來,紅了眼眶。
然後她蹲下身去,默默的把地上的袍甲一件件的撿起來,摺好,緊緊的抱在胸前。
她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蟠桃園。
不知不覺,她走到了雲海邊,眼淚情不自禁的落了下來。
既然你把它們當垃圾,那麼它們還有什麼的重要呢?
是啊什麼都不重要了。就讓這一切都隨風而散了。
她看了一眼緊抱在懷裡的袍甲,然後隨手一拋,便把它們都扔出了天際。
那紅色的戰袍在天空裡飄舞着,就這般飄舞着,就像是一隻火紅的朱鳥。
漸漸的,漸漸的,它成爲了白雲中最絢爛的一個點,然後就此消失不見。
齊天大聖在樹上躺了很久,突然發覺自己心煩意燥。
他有些後悔,是不是對那個小姑娘太兇了一些,自己太激動了一些。
百無聊賴,他在天啓城內轉了個遍。
想要偶遇陳紫霞那個丫頭,然後當面跟她道個歉。
當然之所以想要偶遇,是他這隻猴子永遠是那副臭脾氣,放不下面子,放不下那傲骨,不願意讓陳紫霞知道,它其實是多麼的在意陳紫霞。
然而他走遍了整個天啓城。
天啓城卻一個人影都沒有。
“人都到哪裡去了?”心煩意亂的齊天大聖大吼一聲,聲音響徹天啓。
一個神官的門童怯怯地走了出來,看着齊天大聖,臉色因爲恐懼而變得蒼白如紙。
他顫聲道:“今天是我們神國天啓蟠桃大會的日子,神官和神將們,都被請到了凌霄寶殿宴飲。”
齊天大聖:“本大聖怎麼不知道?”
那門童戰戰兢兢地說道:“像我們這樣的下仙,是不能去參加的。”
齊天大聖冷笑道:“呵呵,下仙?它們居然敢忘了本大聖,它們居然忘了本大聖。”
他的眼裡怒火洶涌,妖氣席捲萬里。
門童驚恐萬分,急忙躲回了神官的雲府之中。
他直接騰雲飛向了神國皇宮凌霄寶殿。
憤怒的齊天大聖會讓整個神國顫抖。
這一天終於來了。
這一天終於來了。
不知道多少藏在底下如老鼠一般活着的妖精等待了多少歲月。
他就是妖族對抗神國的精神象徵。
在經過落霞宮的時候,他看見了趴在欄杆上看星海寥廓的紫霞。
每次心情難過的時候,陳紫霞都會在這裡,看那星海寥廓。
因爲整個神國只有那些是真實的,我們都生活在星河之下,哪怕是那些高高在上自稱神佛的人。
齊天大聖停了下來,落在了陳紫霞的身前:“他們竟然也沒有請你?這怎麼可能,你是東神王陳將的女兒,對了,他們不是沒有請你,而是你不想去,走本大聖帶你去喝酒。”
陳紫霞搖了搖頭:“是的,我不想去,蟠桃大會,甚至梅會,又有什麼意思呢?比起那些,我更喜歡在這裡看星海寥廓無際,看晚霞萬丈畫蒼穹,你不如留下來陪我一起看吧,坐在蟠桃大會上有什麼意思呢,哪怕讓你坐在梅會上,坐在太平真人曾經坐過的那把椅子上,又能怎麼樣呢?”
齊天大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等我,我已經忍得夠久了,不想再忍了。”
他話音剛落,人已經飛走。
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的齊天大聖,身影瞬間消失在了落霞宮前。
消失在了萬丈雲霞裡。
陳紫霞長嘆一聲:“爲什麼,爲什麼要走得這麼急,難道你不想再聽我說點什麼,難道你不想傾聽我內心對於你的一切真實?”
她望着齊天大聖離去的方向,那是神國皇宮凌霄寶殿的所在。
“晚霞的絢爛是不會久的,燦爛過後便是漫漫的黑暗了,星海再如何遼闊無際,再如何真實,終究是遙不可及。”
“不過你叫我等你回來,那麼我一定會等。”
她斬釘截鐵地說。
一萬年一次的蟠桃園,是整個神國的嚮往。
但陳紫霞對此並沒有什麼感覺。
隨着神國之鐘響徹整個中庭,蟠桃會的日子,終於到來了。
凌霄寶殿上。
神皇光明鏡和西王母坐在主座上。
神官和神將們坐在下面。
這是神國的宴會。
因此其它人族正道各大勢力並沒有到場。
但西王母的臉色卻是很難看。
那個滿身貴氣,彷彿天下最尊貴的女子坐在主座上,尖聲叫了起來。
“是誰,誰摘來的桃子,竟然這麼小?”
她憤怒的眼神,彷彿在噴火。
在整個神國,誰能承受西王母的怒火,恐怕神皇光明鏡都不能。
因爲她還有一個身份,乃是道尊白玉嬋的親妹妹。
就在這時候,阿瑤被推了出來。
那個漂亮的仙女是那樣的無助。
西王母看着阿瑤,山海般的氣勢朝着阿瑤席捲而來,將阿瑤壓得只能跪在地上。
在神聖面前,凡人連見神聖的資格都沒有。
哪怕是這些自稱神佛的人,見到了傳說中的神聖只有下跪的資格。
於是阿瑤跪了下來。
一顆小桃子砸在了阿瑤的臉上,阿瑤的臉頰頓時紅腫了起來。
西王母的聲音響徹了凌霄寶殿:“你是不是故意讓我神國丟臉,故意搗亂我神國蟠桃大會的?”
阿瑤被嚇得半死,跪在地上,已經語無倫次:“是……啊,不是的娘娘,王母娘娘,我怎麼敢。”
西王母:“蟠桃是不是被你先吃了?”
阿瑤慌亂道:“不是啊,我沒有。”
無限的恐懼席捲她的心頭。
西王母冰冷的目光,就像一柄刀子,落在她的心頭。
讓她如墜冰窖。
西王母:“我這輩子最痛恨別人說謊,來人,既將其修爲廢掉,打落凡塵。”
“不要啊,娘娘,求求你,不要。”阿瑤淚流滿面,拼命地磕着頭,血順着她的額頭流了下來,染紅了神國大殿上的玉磚。
殺心觀音因爲跟西王母關係極好,所以以神國貴賓的身份出席每年的蟠桃宴會。
他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蹙了蹙眉頭。
西王母見了,立刻平息了情緒溫柔了下來:“觀音道友,剛剛本宮是不是太過了,其實平時我是個很和氣的人,只是蟠桃大會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任誰都會很憤怒。”
神的憤怒在凡人眼裡,如同末日。
那麼衆神之主的憤怒呢?
殺心觀音搖了搖頭,神色漠然:“不是,只是地弄髒了。”
這個比女子還要美麗妖嬈的男子,渾身佛光,緋色的羅剎在之息在他身邊飛舞環繞。
女相男身。
西王母冷喝道:“還不快把這個小賤婢,拉出去殺了喂狗?”
神官和神將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金星神官桌上的酒杯更是就這般碎了。
就在這時候月嬋也蹙了蹙眉頭。
西王母看向了月嬋,微笑着說道:“你又有什麼問題你?”
西王母生得很美,是那種尊貴神聖的美。
但不知爲何她笑起來,在月嬋的眼裡卻像是一個醜陋的橘子皮。
於是月嬋也笑了起來。
看到月嬋在笑,西王母微微仰起頭。
沒有任何人能在神國反抗她。
哪怕是和陳紫霞齊名的神國兩大美人之一的月嬋。
卻不想就在這時候,月嬋竟然站了起來,然後跪拜了下去:“還請娘娘饒了阿瑤吧。”
西王母蹙了蹙眉頭,她的臉色沉了下來,很是難看。
她轉過身,看向了宴席上的神官與神將們:“你們聽見她在說什麼了嗎?”
金星神官站了起來:“月嬋是在說,讓娘娘你……”
然而他話還未說完,便看見了西王母那滿含殺意的眼神,因爲恐懼他後面的話說不下去了。
金星神官不懼神皇光明鏡,因爲他背後是東神王陳將,那個神國最強大的男人。
但是他卻不得不懼西王母,因爲西王母是道尊白玉嬋的親妹妹。
在西王母的威壓下。
金星神官急忙改口:“月嬋是在說娘娘聖明,祝娘娘紅顏不老。”
若不是因爲陳紫霞公主與月嬋關係太好的緣故,若不是因爲他和天篷的關係不錯,他斷然不會站出來幫月嬋說話。
西王母笑了:“大家繼續喝酒吧,宴會繼續。”
神官與神將們也笑了。
阿瑤被拖了出去,即將被殺了喂狗。
而那些自稱神佛的人,卻在極盡奢華的大殿裡享受、暢飲、宣泄着自己的貪婪和慾望。
只有月嬋跪在那裡,沒有人讓她起來,她便不能起來。
當然能讓她起來的,在場的只有那麼幾個人。
一是神國的西王母和神皇。
二是三教一宗裡佛教的殺心觀音和道教的阿冷師姑。
但是阿冷師姑不可能站出來,道宗向來不願意插手神國的事情,因爲神國就是道宗的一部分何須插手。
更何況西王母還是道尊白玉嬋的妹妹,誰又願意得罪她呢?
月嬋快要哭出來了。
就在這時候,一個人站了出來。
他走到了月嬋的身邊,然後將月嬋扶了起來。
殿中的笑聲又象鴨脖子突然被掐住了一樣嘎然而止了。
扶起月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神國三十八神將之中、掌握天河水師赫赫有名的天蓬元帥。
他對月嬋微笑着,然後扶起了她。
月嬋也注視着天篷。
他們會心一笑。
他們所有的精力都流連在對方身上。
它們一步步往殿外走去。彷彿這殿上再沒有其他人。
他們的世界裡只有彼此。
愛意流淌在大殿,無限溫柔。
就在這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將這無限溫柔的愛意擊的粉碎。
“你們膽敢踏出凌霄寶殿一步!”西王母神情倨傲地看着他們。
兩人彷彿沒有聽見王母的怒吼,相依偎着走出了大殿。
這時靜悄悄的天宮裡突然傳來了一種嗡嗡嗡的聲音。
“哪裡來的蒼蠅。”巨靈神官大手一揮,很是厭煩。
坐在他身旁的廣目神官忙把一個蟠桃塞在了他的嘴裡,阻止了他的繼續抱怨和嘮叨。
因爲那聲音是西王母發出的,她已經氣得渾身發抖。
今天神國出現了第一個敢忤逆她的人。
而且還是她和神皇昔日最寵幸的天篷和月嬋。
而凌霄寶殿的門剛剛關上,卻又被砰的一聲撞開了。
那聲音很響,就像是一記驚雷在大殿裡炸響。
神官和神將們鴉雀無聲。
凌霄寶殿內針落可聞。
因爲這回進來的,竟然是阿瑤。
西王母呆住了,阿瑤此時不是應該已經被殺了喂狗了嗎?
這是怎麼回事?
所有的神官和神將們望着門口。
一個身影從阿瑤的身後走了出來。
濃郁的妖氣席捲整個凌霄寶殿。
青丘七大妖王之首的齊天大聖,被神國招安的通天大妖。
“蟠桃是本大聖吃的,本大聖給你們看蟠桃園,陪着盤王那老傢伙下棋,還不能吃幾個桃子,給本大聖搬個椅子來,然後把西王母的狗殺了喂她。”齊天大聖挺拔着身子,昂着頭,倨傲無比。
那個桀驁不馴的齊天大聖,似乎又回來了。
這裡的她,自然指的是阿瑤。
西王母沉默了很久。
她的拳頭都攢在了一起。
但她還是忍了,因爲一些特殊的原因。
她咬牙切齒道:“去給他搬個椅子來。”
一個很矮小看起來很可笑的凳子被搬了上來,放在了大殿的角落。
齊天大聖一腳便將那凳子踢得粉碎。
“孫悟空,我們以前相處的很好,爲什麼你一定要這樣?”西王母寒聲說道:“爲什麼你一定要走到我的對立面,你現在的行爲,跟造反有什麼區別?”
齊天大聖:“當初我以爲我們是一類人,你能夠理解我,後來我發覺我錯了,所以我遠離了你,當然今天我只是想要一個合適的位子,既然你不肯給我,我就自己拿。”
他說着大手一揮。
神官與神將們都嚇得往桌下一縮頭,就像是一羣可笑的烏龜。
只見西王母的寶座飛了起來,越過衆神官與神將們,來到了齊天大聖的身前。
他剛要大搖大擺的坐下,但卻一拍腦袋,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將寶座推到了阿瑤的身旁:“不對,得給受傷的小仙女坐纔對。”
阿瑤臉都白了,這坐下去,不知道是怎樣的地獄和深淵。
西王母看着阿瑤眯了眯眼睛:“你坐啊,爲什麼不坐呢?齊天大聖孫悟空不是讓你坐嗎?”
齊天大聖上看看下看看:“哪來的鳥在叫喚?”
西王母的臉色難看的可怕,一陣黑一陣白。
“咿,那邊會變色的是什麼東西,是大白薯嗎?”齊天大聖故作驚疑。
“噗哧!”阿瑤終於忍不住一下笑了出來。
她這一笑便一發不可收拾,彷彿將在神國天啓壓抑了所有的所有情緒,都在這一刻宣泄了出來。
當然其實除了壓抑的那些情緒,還有她真實的靈魂。
“哈哈哈,王母娘娘的臉是會變色的大白薯……王母娘娘是變色大白薯……會變色的大白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