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決戰!
兩天的時間眨眼便過,清晨,距離肅州衛五十里外的一處戈壁灘上。
此時,看着遠處陣列整齊,且烏泱泱看不到盡頭的明軍,俺答汗的臉上滿是陰沉之色。
這一仗,明軍可謂是精銳盡出,從九邊重鎮調集了大量的軍隊。
而在對面排列陣型,與韃靼大軍展開對峙的明軍,大概有三萬人。
這三萬明軍,總共分爲七個陣,其中一三五七是車營,每陣三千人,二四六的則是步兵,每陣同樣是三千人。
車營與步兵之間,犬牙交錯,互爲犄角之勢,一旦其中一方遭到攻擊,另一方可迅速支援。
這三萬明軍的兩翼,則是由大概四千餘名精騎負責護衛,不僅如此,在這三萬明軍中,還有五千名身披甲冑,頭戴鐵盔,手上端着火銃的士卒。
而在遠處,還有明軍提前搭建好的陣地,那裡架設有三十餘門虎蹲炮,以及佛朗機炮。
在這支明軍的背後,還有由楊選親自統帥的十二萬明軍主力。
除此之外,在另一側還有明廷從各鎮抽調出來的九邊邊軍,以及衛所中抽調出來的精銳士卒,總計十一萬大軍。
不僅如此,明軍那邊,還有左翼察哈爾部派出的一萬五千餘名精騎,在一旁虎視眈眈,協助明軍作戰。
明廷這次,整整動用了二十六萬大軍,而自己手上的軍隊,滿打滿算,不過二十萬人。
因此,俺答汗決心以自己爲誘餌,提前設下埋伏,誘敵深入。
俺答汗登上臨時搭建的瞭望臺觀察了許久,也沒能從對面那支明軍的陣型中找到任何的破綻,這套陣型十分嚴密,似乎已經演練了無數遍。
就在這時,只見得到斥候探報的將領布仁,快步來到俺答汗的面前,沉聲稟報道。
“大汗,已經查清楚了,負責統帥對面那支明軍的將領,分別是昭毅將軍戚繼光、懷遠將軍俞大猷,另外,還有明廷的成國公朱希忠!”
俺答汗聞言,對此不置可否,旋即,只見其從左至右,將目光從明軍的陣列上掃視而過。
儘管身處草原,消息閉塞,但俺答汗仍舊會時刻留意明廷的動向,對於明廷內那些久負盛名的將領,以及傑出的人才,他也有大致的瞭解。
因此,對於戚繼光、俞大猷的名字,他並不感到陌生。
他知道戚繼光、俞大猷是協助明廷,掃平南方倭亂的將領,也正是因爲平定了南方的倭亂,明廷方纔能夠騰出手來,調集重兵,與自己展開決戰。
其中,最令俺答汗感到驚訝的是,明軍將領中,居然還有一位他從未聽過名字的人。
隨後,只見俺答汗將目光收回,轉過身來,看向布仁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成國公朱希忠?”
“是的,大汗,據說這位成國公的地位在明廷極爲尊貴,甚至跟他們的皇帝差不多!”
俺答汗在得知這一消息後,臉上滿是莫名的神色。
旋即,只見其看向布仁所在的方向,沉聲吩咐道:“布仁,你是我土默特部蟬聯巴特爾稱號的勇士,待會兒就由你的部隊打頭陣吧!”
“要是有機會的話,儘量生擒這位成國公,有了他,到時候我們就能夠跟明廷談條件了。”
俺答汗的話音剛落,只見布仁低下頭,異常鄭重地應聲道:“遵從您的命令,至高無上的大汗!”
待布仁離開以後,只見俺答汗將目光從遠處由明軍排列的大陣上收回,無聲自語道:“希望到時候一切順利吧!”
俺答汗其實並不想讓布仁來打頭陣,畢竟,跟土默特部的其他貴族比起來,這個布仁可以算作自己的親信了。
布仁頭腦簡單,比較容易操控,只知道在戰場上奮力拼殺,是名副其實的猛將。
也正因爲如此,布仁麾下士卒的戰鬥力,是整個土默特部中最強悍的。
讓布仁來打頭陣,除了試探一下對面明軍的虛實以外,同時也是俺答汗,在間接向其餘的那些韃靼貴族表明,自己並不是想借明軍之手,消耗他們手上的有生力量。
不然的話,自己也不會派親信布仁來打頭陣了!
……
在俺答汗觀察對面明軍的陣型時,坐鎮中軍指揮的楊選,同樣也在觀察着對面的韃靼大軍。
此時的楊選,正騎在一匹棕色的戰馬上,用單筒望遠鏡,觀察着遠處的情況。
在楊選的視角中,可以看見清晰地看見,對面的韃靼營地,早已是沸反盈天。
而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遼東總兵吳瑛、大同總兵楊照等一衆高級將官,盡皆嚴陣以待,連大氣也不敢喘。
許久,只見楊選將單筒望遠鏡放下,轉過身來,面向衆人,緊跟着開口道:“對面的確是韃靼的主力!”
在從楊選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
在這之後,只見楊選看向遼東總兵吳瑛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吳老將軍,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一旁的遼東總兵吳瑛聞言,在擡起頭來,仔細觀察了一番天色後,緊跟着開口道:“稟將軍,現在大概是辰時。”
楊選聞言,點了點頭,然後一手按劍,緊跟着吩咐道:“告訴戚繼光他們,可以進攻了!”
“是,將軍!”
楊選的命令,很快便被各級軍官給逐級傳遞了下去。
很快,戚繼光、俞大猷,以及成國公朱希忠便接到了來自楊選的命令。
待前來傳信的將官縱馬離去以後,只見戚繼光轉過身來,看向一旁的俞大猷,以及成國公朱希忠,沉聲道:“傳本將軍的命令,按照先前的部署,全軍發起進攻!”
一旁的俞大猷,以及朱希忠聞言,當即拱了拱手,沉聲應道:“是,將軍!”
‘咚咚咚——’
伴隨着一陣如雨點般密集的鼓聲響起,按照早先部署的那樣,這三萬名明軍士卒,在車營的掩護下,結成軍陣,向對面的韃靼大軍,發起了悍不畏死的進攻。
隨後,只見戚繼光拔出腰間的長劍,聲嘶力竭道:“鼓聲不停,攻勢不緩,無令後退者,一律殺無赦!”
幾乎是在同時,一陣沉悶且悠長的號角聲響起,緊接着從對面的韃靼大營內,傳來一陣鋪天蓋地的喊殺聲。
隨後便是由布仁親自統帥的四萬韃靼士卒,朝着明軍這邊,殺了過來。
“明人不過是一羣懦夫而已,兒郎們,隨我殺!”
“殺啊!”
……
遠處的明軍陣地內,提前架設好的三十餘門虎蹲炮,以及佛朗機炮,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轟隆!’‘轟隆!’
每有一顆炮彈在韃靼軍隊中炸開,便會帶走一大片的生命,鮮血四濺,到處都是殘肢碎片。
此時,看着距離己方越來越近的韃靼騎兵,朱希忠的眼中滿是冰冷的殺意,此刻,他正在心中默唸着韃靼騎兵與己方的距離。
而距離他不遠的地方,神機營士卒早已在車營的掩護下,擺開陣型,舉銃瞄準。
值得一提的是,神機營採用的戰法是三段擊戰術,此戰術分爲三排。
第一排首先由處於隊列第一、三、五、七、九等位置的士卒射擊,然後再由二、四、六、八、十等位置的士卒射擊,前一排的士卒在每一次射擊以後,立刻將火銃遞迴中間一排的士卒。
同時從中間一排的士卒手中,接過裝好彈藥的火銃。
中間一排的士卒,一方面負責從前排士卒的手中,接過射擊後的火銃,並向後傳遞給第三排的士卒,裝上彈藥,另一方面負責從第三排士卒的手中,接過已經裝好彈藥的火銃,並傳遞給第一排的士卒。
如此一來,便可以循環往復,使得火銃射擊不停,隨時保持擊發,戰鬥力十分強大。
這種戰法是由明初名將沐英所創,並在無數次戰鬥中逐漸發揚光大。
無論是在明成祖朱棣遠征漠北時期,亦或者是守備京城,神機營都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見韃靼騎兵已經衝到了距離己方不足四十步的距離,朱希忠並未過多言語,只是‘鋥’的一聲,拔出腰間的長劍,然後奮力揮下。
‘砰!’‘砰砰!’‘砰砰!’
幾乎是在朱希忠揮下手中長劍的瞬間,一陣震耳欲聾的排銃聲響起,明軍車營陣前,一陣硝煙瀰漫,白色的煙霧霎時瀰漫開來。
伴隨着排銃聲響起,衝在最前面的韃靼騎兵,一個又一個慘嚎着從馬上墜下,然後被接踵而至的馬蹄踩踏成肉泥。
神機營身爲京城三大營之一,其所擁有的武器裝備,自然是最好的,而在這之前,他們就已經列裝了兵器司那邊最新研製的燧發槍。
自從嘉靖提出了火藥的最佳配比以後,兵器司那邊,也順利研發出了黑火藥,有了黑火藥的助力,火銃的射程以及威力,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四十步的距離,足以擊破這些韃靼騎兵身上穿戴的甲冑。
因此,只是一輪齊射,衝鋒在最前面的韃靼騎兵,便已經倒下去了大半。
看着這些衝鋒在前的韃靼騎兵,在明軍的火銃下,成片成片的倒下,身爲將領的布仁頓時目眥欲裂,眼中滿是擇人而噬的目光,更加用力地攥緊了手上的彎刀。
要知道,這些騎兵,可都是跟他一路拼殺出來的,完全可以算得上是精銳中的精銳了。
可現在,他們連明軍的面都沒見着,就極其窩囊地死在了明軍的槍口之下。
隨後,只見布仁回過神來,奮力地揮舞着手上的彎刀,聲嘶力竭道:“放箭,放箭,給我射死他們!”
話音落下,布仁只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咻咻咻’的聲音,緊接着,無數支箭簇在半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弧線射入了明軍的陣型之中。
頃刻間,只見大量的羽箭射在了明軍的戰車上,只有少數的羽箭通過戰車之間的間隙,射入了其中,引得一陣慘嚎聲。
見箭雨沒有對敵方造成大量的殺傷,布仁更加惱怒了,他哪裡經歷過過這般場面,以往,在與各個部落之間的戰爭中,大家都是依靠自己手上的彎刀,來獲取勝利的。
誰麾下的士卒更多,誰更勇猛,誰更不怕死,誰就能夠站到最後,成爲最後的勝利者。
正因爲如此,在布仁看來,對面的明人都是一羣懦夫,完全沒有與他正面交戰的勇氣,只會龜縮在戰車後面,偷偷放冷槍。
儘管已經爲此,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但布仁仍舊硬着頭皮,指揮麾下的騎兵,向着明軍擺好的陣型衝鋒。
前面的人已經死了,倘若後退的話,前面的人不是白死了嗎?
況且,撤退的話,也有辱自己土默特部第一巴特爾的稱號。
“兒郎們,隨我殺,只要衝到了敵軍陣前,他們就是任憑宰割的羔羊!”
“凡是殺掉明軍將領者,賞金一千兩!”
在布仁這番話的激勵之下,原本因爲傷亡衆多,而顯得有些低落的士氣,又重新得以回升。
畢竟,與那些喜歡畫大餅的將領不同,只要是布仁說的賞賜,那就一定會有。
……
隨後,那些韃靼騎兵均是精神一振,眼中滿是嗜血的目光,更加悍不畏死地,朝着明軍這邊衝來。
而在這時,遠處沉寂許久的佛朗機炮,以及虎蹲炮,又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聲。
無數炮彈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然後散亂地落在了韃靼騎兵衝鋒陣型中,每有一顆炮彈爆炸,頃刻間就會收割走一大片的生命。
儘管如此,韃靼騎兵進攻的腳步,仍舊未曾得到延緩,雙方的距離被逐漸拉近,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
耳邊傳來的排銃聲不絕入耳,當韃靼騎兵距離明軍陣型,不到三十步的距離時,只見戚繼光奮力拔出腰間的長劍,聲嘶力竭道:“擲!”
話音落下,在車營後的明軍,紛紛從腰間取下手雷,並用火摺子點燃引線,然後將手上的手雷,朝着韃靼騎兵襲來的方向,用力投擲了出去。
只見數不清的手雷,如同下雨一般,不停地從半空中落下,緊接着,便是一陣連綿不絕的爆炸聲。
在手雷爆炸的瞬間,無數的的陶瓷碎片濺射開來,那些韃靼騎兵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四處飛濺的陶瓷碎片給擊中了,被炸得人仰馬翻。
近乎是在同時,四處飛濺的陶瓷碎片,也讓那些韃靼騎兵身下的戰馬遭了殃。
那些戰馬在被陶瓷碎片擊中後,由於身上的劇痛,它們早已失去了理智,發了狂,開始不受控制地四處亂跑。
而帶來的結果便是,那些韃靼騎兵,要麼被明軍火銃擊發的流彈射中,然後墜於馬下,要麼被髮狂的戰馬甩下馬。
無論過程如何,最終等待他們的只有一個結局,那便是被戰馬的馬蹄給踏成肉泥。
手雷產生了極大的殺傷力,每一顆手雷的爆炸,就會帶走一大片的韃靼騎兵。
只不過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並沒有死去,而是連人帶馬,一同被手雷之中所包含的陶瓷碎片擊中,痛苦地在地上哀嚎着,再也無力起身。
然後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馬蹄,踩踏致死。
一時間,慘叫聲、哀嚎聲、求饒聲不絕入耳。
負責統帥這支軍隊的布仁見此情形,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異常慘白,他的心裡十分清楚,軍心亂了。
眼見對面的韃靼騎兵陣型已亂,只見戚繼光,將手上緊握的長劍,指向對面的韃靼騎兵所在的方向,朗聲道:“傳本將軍的命令,全軍出擊!”
很快,戚繼光的命令,便被各級軍官逐級傳遞了下去。
隨後,先前那些已然插滿羽箭的戰車,讓開一條道路,早已等候多時的四千明軍精騎殺出。
“殺!”
只聽一陣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響起,明軍的騎兵,在佛朗機炮,以及虎蹲炮的掩護下,悍不畏死地朝着敵方的陣型,發起了衝鋒。
而在那些明軍精騎的身後,還跟隨着無數明軍。
戚繼光將手上剩餘的所有兵力,盡數投入到了這場戰鬥之中。
布仁看着朝己方陣型衝殺而來的明軍精騎,整個人都變了臉色,只見其奮力地將手上的彎刀揮下,沉聲吩咐道:“放箭,放箭!”
布仁的命令,很快便被各級將校傳遞了下去,隨後,便是一陣鋪天蓋地的箭雨襲來。
不斷有明軍中箭倒下,但這並未減緩明軍進攻的步伐,如同潮水一般的明軍,很快便揮舞着手中的雁翎刀,衝入了敵方的陣型之中。
很快,韃靼軍隊的陣型,便被明軍精騎分割開來。
雙方就此徹底糾纏在了一起,每分每秒,都有士卒殞命於戰場。
把總胡守仁身邊的戰況,尤爲激烈,地上橫七豎八躺着許多具屍體,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胡守仁披掛的甲冑上,滿是刀劍留下的傷痕,他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被飛濺而出的鮮血浸透。
此時,胡守仁正喘着粗氣,看着距離自己不遠的幾名韃靼騎兵,而在那幾名韃靼騎兵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恐懼之色。
畢竟,在這之前,已經有無數同伴,倒在了胡守仁的刀下,這就是一位殺神!
胡守仁已經記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他只是麻木且機械地揮舞着手中的雁翎刀。
胡守仁手上的雁翎刀,如同死神的鐮刀一般,每揮動一次,就會帶走一條生命。
待休息片刻後,只見胡守仁大吼一聲,然後攥緊手中的雁翎刀,朝着那幾名韃靼騎兵殺去。
在那幾名韃靼騎兵看來,此時的胡守仁,如同從地獄裡爬上來的惡鬼一般,只知道無情地收割生命。
那幾名韃靼騎兵,看着不管不顧,徑直朝自己殺來的胡守仁,頓時嚇得面色煞白,渾身顫抖,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上的彎刀。
此時,在胡守仁的身上,散發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勢,這股難以言喻的威勢,震懾住了那幾名韃靼騎兵,使得他們一時間忘記了反抗。
眼見胡守仁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其中一位韃靼騎兵被心中的恐懼所吞沒,丟下手中的武器,拍馬便逃。
此時,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逃!
逃到沒有明軍的地方去,等遠離了明軍,自己就安全了。
在那名韃靼騎兵丟下手中的武器逃跑以後,餘下的那幾名韃靼騎兵見此情形,也猛地反應過來,紛紛丟下手中的武器,用力鞭打着身下的戰馬,不顧一切地往後方跑去。
只不過,他們的運氣不是很好,還沒跑出去幾步,便被胡守仁追上,一一結果了性命。
隨後,只見胡守仁看準面前一位來不及逃跑的韃靼騎兵,將手中的雁翎刀用力一捅,只聽‘噗嗤’一聲,還帶着溫度的鮮血飛濺而出,濺了胡守仁一臉。
胡守仁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脣,絲絲鐵鏽味在口中瀰漫開來,這種感官上的刺激讓他更加地興奮。
隨後,只見其乾淨利落地將雁翎刀拔出,又馬不停蹄地參與到激烈的廝殺之中。
而那名韃靼騎兵,則一臉不可置信地從馬上墜落,如同折斷了翅膀的鳥兒一樣,無力地倒在了血泊之中,嘴裡不停地冒出血沫,發出‘嗬嗬’的聲音。
隨着傷亡的進一步增加,身爲統帥的布仁絕望的發現,在明軍的猛烈進攻下,自己麾下這些身經百戰的精銳,已然陷入了混亂,甚至有了潰敗之勢。
不斷有士兵丟下武器,慌不擇路地往大營所在的方向逃跑,想要以此求得一線生機。
而在逃跑的過程中,不斷有士兵被踩踏致死,進而引發更大的混亂。
爲了逃命,士兵們開始互相推搡起來,有的則放棄了抵抗,開始痛哭流涕,甚至還有的,直接嚮明軍跪地求饒,以求能夠留得一條性命。
但迴應他們的,只有明軍手中冰冷的雁翎刀。
甚至還有人,眼見逃生無望,爲了發泄心中的恐懼,開始肆意咒罵,甚至互相殘殺起來。
縱使布仁多次努力,想要收攏士卒重整旗鼓,也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