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背後少不了皇帝的授意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趙貞吉派人查抄嘉興袁家一事,便在京城內傳得沸沸揚揚。
朝中那些曾經受過袁家恩惠的官員,在得知這一消息後,大爲震驚,紛紛動用手底下的關係,想要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待他們弄清楚事情的緣由後,卻不由得陷入了沉默,因爲趙貞吉給嘉興袁家頭上安的罪名是私藏兵器,意圖謀反。
任誰都能夠看出來,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要知道,在大明,有許多豪紳地主都有蓄養奴僕的習慣,有條件的則會聘請會武功的教頭,來對這些奴僕加以訓練。
而這些奴僕沒有拿起武器前叫護院家丁,一旦拿起武器,就是私兵!
別說私藏兵器了,在一些豪紳地主的家中,甚至還私藏了甲冑,蓄養了私兵。
朝中許多官員背後的家族,便是稱霸一方的豪紳富戶,因此,趙貞吉的行爲,令他們深感不安。
畢竟,誰也摸不透,這是趙貞吉自己的意思,還是得到了皇帝的授意。
倘若趙貞吉真的得到了皇帝的授意,那麼事情就麻煩了,這也意味着,朝廷接下來會有大動作。
也正因爲如此,京城內的氣氛,變得愈發詭譎起來。
……
京城,嚴府。
當日,在下值以後,嚴嵩、嚴世蕃父子,便乘坐轎子,徑直返回了嚴府。
“父親,據孩兒所知,當初趙貞吉在京城任監察御史的時候,凡事謹小慎微,尤其愛惜羽毛,爲何現在行事卻如此激進?這完全不是趙貞吉的作風啊!”
在將嚴嵩從轎子裡攙扶下來後,只見嚴世蕃一臉好奇地看向嚴嵩,出言詢問道。
嚴嵩聽聞此話,只是瞥了嚴世蕃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人家趙貞吉現在是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名副其實的封疆大吏,軍政大權在手,他現在還需要看旁人臉色嗎?”
嚴嵩在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了頓,又繼續道:“把你放到他那個位置,你比他還要激進!”
聽聞嚴嵩此話,只見嚴世蕃的臉上浮現出一副似有所悟的表情。
隨後,其彷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繼續道:“對了,父親,最近朝中有傳言稱,趙貞吉是看上了嘉興袁家的財產,這才……”
聽聞此話,只見嚴嵩冷哼一聲,臉上滿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沉聲道:“哼,朝中的這些傳言,是萬萬信不得的!”
“動動你的腦子好好想想,人家趙貞吉是庶吉士出身,現如今又是陛下欽點的封疆大吏,無非是些許散碎銀兩而已,用得着他大動干戈嗎?”
“現在朝野上下,想給他送銀子的人,都快從京城排到浙江去了!”
在說完這些以後,只見嚴嵩將目光從嚴世蕃的身上收回,自顧自地說道:“依我看,這趙貞吉多半是得到了陛下的授意!”
在聽完嚴嵩的這番分析後,嚴世蕃臉上的好奇之色更甚。
其在腦海中斟酌完語言後,又繼續道:“父親,您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孩兒怎麼聽不明白?”
而嚴嵩似乎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只見其搖了搖頭,拒絕了嚴世蕃的攙扶,獨自一人向着書房所在的方向行進,只留下一頭霧水的嚴世蕃。
嚴嵩的心裡十分清楚,這是皇帝在藉着嘉興袁家一事,試探朝中的風向。
而接下來可以預見的是,皇帝遲早要向土地兼併動刀子!
“徐階啊徐階,伱遲早要被你家族裡的那些人牽連進去!”
嚴嵩說完,便踏上階梯,邁步進入了書房。
……
另一邊,徐階位於京城的宅邸。
夜幕降臨,房間內橘黃色的燭火,隱約映照出徐階的身影,此刻的徐階,正揹着雙手,滿臉愁容地在房間內來回踱步。
或許是覺得累了,只見徐階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擔憂之色。
自從趙貞吉派人查抄了嘉興袁家一事,在京城內傳開以後,徐階便深感不安,馬不停蹄派人前去調查此事。
要知道,近些年來,嘉興袁家通過賄賂高官,在朝中積累了大量的人脈。
不僅如此,袁家的長子還考中了舉人,只需要等到來年朝廷舉行恩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步入仕途了。
但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嘉興袁家被趙貞吉派鄭泌昌、何茂才二人抄了家,而且還用的是私藏兵器,意圖謀反的藉口。
趙貞吉的身份可不一般,他是皇帝欽點的浙直總督兼浙江巡撫,也正因爲如此,趙貞吉絕對不可能無故放失,貿然行事。
在徐階看來,趙貞吉多半是得到了皇帝的暗中授意,這纔派鄭泌昌、何茂才查抄了嘉興袁家。
徐階敏銳地感知到,整件事情,很可能涉及到了土地兼併。
畢竟,嘉興袁家兼併將近二十萬畝土地,早已成爲了不爭的事實。
而在大明,比嘉興袁家有錢的家族多了去了,無論是山西的晉商,還是那些參與海貿的家族,都不是一個嘉興袁家所能夠比較的。
但偏偏,倒黴的就是嘉興袁家,被官府扣上私藏兵器,意圖謀反的帽子,然後抄了家。
“難不成,陛下是打算想借着這個機會,抑制土地兼併,要真是這樣的話,事情就麻煩了……”
徐階想到這裡,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難看,要知道,徐階所在的家族佔據了松江府幾乎一半的良田,換算下來,有將近二十八萬畝的土地。
倘若嘉靖真的下定決心,清查田畝,抑制土地兼併,那麼徐階所在的家族,肯定是第一個倒黴的。
而身爲內閣次輔的徐階,也會不可避免地遭受牽連。
正當徐階還在思考接下來應該如何應對此事時,只聽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見腦海中的思緒被打斷,徐階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面露不悅之色,沉聲道:“進來!”
話音落下,只聽‘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管家邁步走了進來。
管家在進入房間以後,便下意識地看向徐階所在的方向,俯下身體,恭敬應聲道:“老爺,您的族兄徐仁前來拜訪,目前在候客廳等候!”
徐階在從管家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臉上滿是不耐煩的神色。
只見其猛地一拍桌子,看向管家所在的方向,出言斥責道:“我先前不是讓你告訴他們,沒什麼事不要往我這裡跑嗎?”
“怎麼,拿本老爺的話當耳旁風?”
徐階說完,斜睨着看向管家所在的方向啊,靜靜等待着他的答覆。
管家聽聞徐階此話,臉上滿是慌亂之色。
隨後,只見其擡起頭來,看向徐階所在的方向,支支吾吾地解釋道:“老……老爺,小的已經將您的話,原封不動地轉告給了您族裡的那些人,可是……”
徐階聽聞管家此話,心裡的怨氣也消散大半,他知道,這件事情怪不了管家。
在這之後,只見徐階將目光收回,頗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罷了,帶我過去吧!”
“是,老爺,請隨小的過來!”
管家聞言,整個人如蒙大赦,連忙在前面引路。
其實徐階已經猜到了他的族兄徐仁,前來面見自己的目的。
說到底,無非是因爲對近來嘉興袁家的這件事,深感憂慮,想要從自己口中,探聽到朝野最新的動向罷了。
要知道,徐階所在的家族,也和嘉興袁家一樣,兼併了大量的土地。
畢竟,誰也不想成爲第二個嘉興袁家!
徐階剛來到大廳,只見在一旁等候許久的徐仁,放下手中的茶杯,迎了上來,一臉急切地詢問道:“最近朝中可有什麼動向,族裡特意派我來……”
徐仁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徐階出言打斷了:“具體的情況,暫時還不清楚,眼下正值關鍵時刻,讓族裡的那些人都安分點,別再給我惹麻煩了!”
徐階在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了頓,又繼續補充道:“有什麼消息,我會派人通知你們的,以後不要有事沒事,就往我這跑!”
“行了,要是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徐仁眼見徐階如此對待自己,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憤懣之色。
在他看來,徐階不僅不爲族裡的利益着想,反而還如此嫌惡自己。
“這麼多年來,要是沒有族裡的幫扶,你徐階能夠到現在這個位置嗎?”
當然,像這種話,徐仁也只能夠在心裡想想,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隨後,只見徐仁將腦海中紛亂的思緒盡皆壓下,在向徐階恭敬行禮後,帶着幾名徐家的子弟離開了。
待徐仁離開以後,只見徐階的臉上滿是不屑之色,將目光收回,無聲自語道:“哼,一羣貪得無厭,只會給我惹麻煩的傢伙!”
說完,只見徐階猛地一揮衣袖,徑直返回了書房。
……
一夜的時間眨眼便過,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呂芳便按照慣例,從自己的住處出發,去往幹清宮面見嘉靖。
儘管天色尚早,但已經有許多太監宮女開始忙碌了,有的負責修剪枝葉,有的則負責打掃衛生。
或許是因爲不久前,嘉靖藉着皇后沈氏生產,讓呂芳給宮中的所有人,都發放了賞賜的緣故。
總之,這些太監宮女幹起活來比以往要賣力許多。
那些忙碌異常的太監宮女,見呂芳到來,紛紛停下手頭的活計,向呂芳問好:“呂公公!”
對於這些問候,呂芳仍舊像以往一樣,臉上掛着和煦的笑容,並頷首示意。
看着不遠處的幹清宮,只見呂芳將目光收回,如此感慨道:“唉,看來事情和早先預料的一樣,趙貞吉派人查抄嘉興袁家一事,已經在京城內掀起了軒然大波!”
在感慨完畢後,呂芳不自覺地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向着幹清宮所在的方向行進。
幹清宮內,嘉靖剛在貼身太監的侍奉下穿好袍服。
就在這時,只見呂芳邁着悄無聲息的步伐,邁步進入了幹清宮。
對於呂芳的到來,嘉靖早已是見怪不怪,隨後只見呂芳來到嘉靖的面前,俯下身體,畢恭畢敬道:“陛下!”
嘉靖聞言,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
隨後,只見嘉靖瞥了呂芳一眼,出言詢問道:“對了,呂芳,近來朝中可有什麼動向?”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未敢有絲毫隱瞞,當即便將自己所瞭解到的情況,盡皆說出。
“啓稟陛下,據奴婢所知,昨晚有許多人前去嚴府那邊拜訪,其中有許多人都是江西那邊的官員。”
“另外,徐閣老那邊,在他的族兄徐仁離開以後,也有許多人前去拜訪……”
在聽完呂芳的敘述後,只見嘉靖的臉上浮現出嘲弄之色,自顧自地說道:“哼,這些傢伙,朕這邊剛有動作,他們便察覺到了端倪,還真是夠敏銳的!”
在這之後,只見嘉靖轉過身來看向呂芳,出言吩咐道:“呂芳,待會兒你親自去一趟內閣,把嚴嵩、徐階都給朕叫過來,就說朕有重要的事,要找他們商量!”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當即神色一凜,沉聲應道:“遵命,陛下!”
隨後,嘉靖彷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又補充了一句:“對了,到時候搞得鄭重一些!”
“是,陛下,奴婢明白!”
……
紫禁城,內閣。
此刻,內閣的衆人,都在忙着處理由胥吏送來的奏疏。
內閣之中,安靜異常,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有紙張翻動時的沙沙聲。
待將手上那封處理完畢的奏疏放至一旁後,只見嚴嵩拿起桌上泡有枸杞水的茶杯,輕啜一口。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仍舊曆歷在目。
昨晚來嚴府拜訪的人絡繹不絕,其中有許多人,都是許久未見的鄉黨好友。
這些人前來拜訪的目的很簡單,便是想要從嚴嵩這位內閣首輔的口中,探聽到些許消息。
要是皇帝真的打算清查田畝,抑制土地兼併的話,也好提前有個準備不是?
儘管嚴嵩明知道,嘉靖接下來會對土地兼併動刀子,但他卻沒有選擇告訴那些人實話,而是聲稱自己對此毫不知情。
在嚴嵩看來,倘若這一消息不慎泄露出去的話,那麼將很有可能對皇帝接下來的計劃產生影響,因此,嚴嵩選擇了隱瞞實情。
畢竟,嚴嵩誰的飯也不吃,他只吃皇帝的這一碗飯!
話雖如此,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況且,他嚴家在家鄉也有不少的土地。
“唉,真是多事之秋啊!”
在暗自感慨這麼一句後,只見嚴嵩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奏疏上。
就在這時,只聽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多時,只見一名胥吏快步走了進來。
那名胥吏在進入內閣以後,便下意識地看向嚴嵩、徐階所在的方向,低下頭,恭敬稟報道:“稟閣老,呂公公在外求見!”
嚴嵩在得知這一消息後,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些許的意外之色。
“倘若是平時也就罷了,但偏偏是這個時候,會不會是陛下那邊……”
旋即,只見嚴嵩回過神來,看向那名胥吏所在的方向,點了點頭,出言吩咐道:“嗯,讓他進來吧!”
“是,嚴閣老!”
那名胥吏在應聲後,很快便邁步離去。
……
在這之後不久,在一名胥吏的引領之下,只見呂芳邁着悄無聲息的步伐,進入了內閣。
衆人見呂芳到來,陸續從座椅上起身,向其恭敬行禮道:“見過呂公公!”
呂芳聞言,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
隨後,只見其將目光分別從嚴嵩、徐階的身上掃視而過,緊跟着開口道:“嚴閣老、徐閣老,煩請二位隨咱家去一趟幹清宮,陛下找二位有要事相商!”
待呂芳的話音落下,只見嚴嵩、徐階在互相對視一眼後,方纔看向呂芳所在的方向,出言應聲道:“是,呂公公!”
呂芳將二人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隨後,只見其點了點頭,出言吩咐道:“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出發吧!”
在丟下這句話以後,呂芳便自顧自地在前面引路,嚴嵩、徐階見此情形,連忙跟上。
一路上,呂芳都沒怎麼說話,只是自顧自地在前面引路。
而跟隨在身後的嚴嵩、徐階見此情形,整個人也變得愈發地忐忑不安起來。
“難不成,陛下叫我等過去,便是爲了商討抑制土地兼併一事嗎?”
結合近段時間以來所發生的一切,徐階的心中,突然閃過這樣一個想法。
徐階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隨後,只見其將目光從呂芳的身上收回,無聲自語道。
“對,沒錯,肯定是這樣的,以往的這個時候,呂公公都會提醒我們幾句,而現在卻一言不發,因此,肯定是有什麼大事!”
“萬一待會兒陛下拋出清查田畝,抑制土地兼併的這一話題,又當如何,總不可能搪塞過去吧……”
正當徐階胡思亂想,愈發地忐忑不安之際,只聽呂芳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將他重新拉回到現實。
“煩請二位稍等片刻,咱家先進去通報一聲!”
“勞煩呂公公了!”
呂芳聞言,點了點頭,正當其打算邁步離去之際,卻見徐階鼓起勇氣,出言叫住了呂芳。
“呂公公,敢問陛下此番,召我等二人前去,究竟是所爲何事?”
待徐階的話音落下,一旁的嚴嵩也擡起頭來,頗爲好奇地看向呂芳,等待着他的迴應。
迎着二人那滿是疑惑的目光,只見呂芳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出言迴應道:“咱家也不是很清楚,陛下那邊沒有明說!”
在從呂芳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徐階的臉上不僅沒有浮現出懊惱之色,反而更加堅定了先前的判斷:“果然,陛下此番找我們,便是爲了商議抑制土地兼併一事!”
“多謝呂公公替我等解惑!”
在這之後,只見嚴嵩、徐階將目光從呂芳的身上收回,向其躬身行禮道。
“不必如此客氣,無非是小事一樁罷了!”
呂芳說完,便拾階而上,一步一步踏上了幹清宮的階梯。
……
趁着呂芳進去通報的間隙,徐階在腦海中反覆斟酌完語言後,方纔轉過身來,看向一旁的嚴嵩,試探性地詢問道:“嚴閣老,您覺得此番陛下找我們二人前去,究竟是所爲何事?”
嚴嵩聽聞徐階此話,在思襯片刻後,一臉凝重地迴應道:“從呂公公先前的種種表現來看,陛下接下來要跟我們商議的,應該不是小事!”
徐階聞言,瞥了嚴嵩一眼,然後提出了自己的猜想:“嚴閣老,依我看,陛下此番把我們兩個叫去,應該是爲了商討抑制土地兼併的話題!”
嚴嵩聽聞徐階此話,臉上適時浮現出驚訝之色,挑了挑眉,向徐階確認道:“哦,何以見得?”
徐階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在組織好語言後,向嚴嵩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近來,趙貞吉派人查抄嘉興袁家一事,在京城內傳得沸沸揚揚,想必嚴閣老應該知道此事吧?”
“嗯。”
嚴嵩聽聞此話,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情。
徐階在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了頓,又繼續道:“要知道,趙貞吉此人機敏聰慧,且十分愛惜羽毛,我派人查過了,趙貞吉跟嘉興袁家之間,沒有任何過節!”
“嘉興袁家兼併二十萬畝土地一事,早已是不爭的事實,只要想查,都能夠查到!”
“而在大明,比嘉興袁家有錢的家族多了去了,但爲何,倒黴的就是嘉興袁家,被官府扣上私藏兵器,意圖謀反的帽子,然後抄了家!”
雖然徐階沒有明說,但是嚴嵩已經明白了徐階所要表達的意思。
一方面,趙貞吉跟嘉興袁家之間並無過節,因此,肯定不可能是打擊報復。
另外一方面,以趙貞吉現在的地位,在大明有的是人想要給他送銀子,根本無需如此大動干戈。
況且,在大明比嘉興袁家有錢的家族多了去了,倘若趙貞吉真的想要敲竹槓的話,完全可以盯着那些更有錢的家族搞,沒必要死磕嘉興袁家。
而用私藏兵器,意圖謀反的罪名來收拾嘉興袁家,這明擺着是殺雞儆猴,背後肯定少不了皇帝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