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倘若沒有的話,就讓我大明造幾個出來!”
嘉靖的話音剛落,衆人很快便領悟到了皇帝的意思,畢竟,凡事都講究一個師出有名。
倘若大明打着復辟前朝陳氏一族,替安南百姓討回公道的旗號,出兵安南的話,那麼明軍遇到的抵抗,將會小上許多。
在建文二年的時候,陳朝權臣胡季犛(mao)篡位,建立胡朝,改國號爲大虞,不久後便自稱太上皇,由他的兒子胡漢蒼繼皇帝位。
由於前朝陳氏一族,一直向大明稱臣,世世代代受到大明冊封。
因此,胡季犛在篡位後,爲了避免大明生疑,在永樂元年的時候派遣使者來到大明,聲稱前朝陳氏一族宗嗣繼絕,旁支盡滅,無可紹承。
胡漢蒼身爲陳氏之甥,在大家的擁護下登上皇位,以此來要求大明冊封。
明成祖朱棣在面見完使者以後,便派遣楊渤到安南視察,後來在胡氏一族的精心策劃之下,瞞過了楊渤,明廷因此冊封胡漢蒼爲安南國王。
但在永樂二年的時候,陳朝遺臣裴伯耆(qi)來到大明,當面控訴胡季犛父子,弒主篡位,屠戮忠臣,要求大明出兵討伐胡氏一族,並出現了一位自稱是陳天平的陳氏子孫。
最終,明成祖朱棣,在永樂四年的時候,派總兵官朱能、左副將軍沐晟、右副將軍張輔等出兵安南,僅用了一年的時間,便將胡氏一族徹底消滅,隨後,將安南一地納入到大明的統治中。
在衆人看來,眼下皇帝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那便是再變一個“陳天平”出來,這樣一來,大明便可以順理成章地挑起戰爭。
只不過這一次,大明並不會像先前一樣,親自派遣官員管理交趾,而是會身居幕後,通過扶持傀儡政權的方式,源源不斷地從交趾一地獲得糧食,用以填補國內的空缺。
“陛下聖明啊!”
隨後,只見嚴嵩率先反應過來,顫顫巍巍地拜伏於地,沉聲道。
在嚴嵩之後,衆人也是陸續回過神來,齊刷刷地跪伏於地,臉上滿是心悅誠服的表情,異口同聲道:“陛下聖明!”
嘉靖聞言,將目光從在場的衆人身上一一掃過,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嗯,都起來吧!”
“謝陛下!”
在得到嘉靖的應允後,衆人方纔陸續從地上起身。
在這之後,只見嘉靖挑了挑眉,又繼續道:“不過在這之前,我大明倒是可以嘗試從暹羅、交趾、乃至於日本進口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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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面向衆人,緊跟着開口道:“這些只是暫時的花費,用不了多久,我大明就會十倍百倍地賺回來!”
待嘉靖的話音落下,衆人的臉上滿是激動之色。
畢竟,皇帝曾經說過,在日本有一處銀礦,名爲石見銀礦,只要拿下石見銀礦,百年之內大明都不必再爲白銀髮愁。
不僅如此,眼下朝廷正在攻略的日本的九州地區,也有許多銀礦。
現如今,由大明所扶持的傀儡角田誠,其勢力,已經遍佈九州宮崎地區,由於其崛起的速度太快,更是引起了周遭大名的忌憚,遭到圍攻。
不過在大明源源不斷的扶持之下,角田誠已經擊敗那些大名,並在九州宮崎地區,徹底站穩腳跟,成爲當地最有實力的大名。
接下來,只等朝廷的兩支水師建設完畢,大明就可以正式出兵,進攻日本九州地區,以報當初大友宗麟派出倭寇,襲擾大明沿海的仇。
在這之後,只見嘉靖看向高拱所在的方向,沉吟片刻後,出言吩咐道:“至於從海外進口糧食一事,朕暫且將此事交由你們海貿司來辦,希望你們不要讓朕失望啊!”
一旁的高拱眼見皇帝把如此重要的事項,交由自己來辦,臉上滿是受寵若驚的表情,當即俯下身體,沉聲應道:“遵命,陛下,微臣必定不負陛下重託!”
高拱身爲嘉靖欽定的海貿大臣,其權力自然不可小覷,畢竟眼下,凡是與海貿有關的事宜,都需要高拱的海貿司點頭。
自從朝廷解除海禁以後,海貿便日趨興盛,連帶着海貿司的地位,也一路水漲船高。
現如今,在大明除了吏部、禮部、戶部以外,便是高拱的海貿司最受歡迎,無數官員哪怕是削尖了腦袋,都想要調任至海貿司任職。
畢竟,海貿司掌管海貿,這裡面的油水,可是難以想象的!
凡是有資格從朝廷拿到出海憑證,並參與海貿的,哪個不是身家豐厚之輩?
哪怕只能夠跟在大人們身後,吃點殘羹冷炙,也能賺得盆滿鉢滿。
在這之後,只見嘉靖將目光從高拱的身上收回,又分別看向嚴嵩、徐階所在的方向,出言吩咐道。
“待會兒下來後,由你們內閣將朝廷出兵安南一事,整理成細則,然後經由司禮監那邊,送到朕的手中!”
嚴嵩、徐階聞言,在互相對視一眼後,從座椅上起身,向嘉靖拱了拱手後,方纔應聲道:“遵命,陛下!”
嘉靖聞言,將目光收回,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嗯,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先這樣吧!”
“遵命,陛下!”
待嘉靖的話音落下,衆人皆是齊聲應道。
畢竟,在這之前,在場絕大部分的人都沒有預料到,事情居然會從趙貞吉的這封奏疏,牽扯到朝廷出兵安南上面。
隨後,只見嚴世蕃站了出來,看向嘉靖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道:“微臣斗膽詢問陛下,趙貞吉在奏疏中所提到現象,朝廷又該如何應對呢?”
嘉靖聞言,只是頗爲平淡地瞥了嚴世蕃一眼,出言迴應道:“眼下,正是因爲絲綢供不應求,方纔會有如此高昂的價格,但絲綢的價格,卻不可能一直這麼高!”
“今年那些種植桑苗的百姓,從中嚐到了甜頭,因此必然會選擇在來年的時候多種植桑苗,以產出更多的生絲。”
“到那時,由於產出的生絲過多,供大於求,那麼絲綢的價格,肯定會下跌!”
“一旦絲綢的價格下跌,生絲的價格也會一起下跌,等到生絲的價格,回落到往年正常區間的時候,就由朝廷出手,收購百姓手中多餘的生絲。”
“這樣一來,便能夠使得百姓一股腦地跑去種植桑苗的風氣得到有效抑制。”
“在這之後,朝廷可以酌情發放一些補貼給那些種植秧苗的百姓,如此,便能夠使種植秧苗的人增加,減少一些糧食缺口!”
嚴世蕃在聽完嘉靖的這番話後,臉上滿是心悅誠服的表情,當即俯下身體,恭敬應聲道:“多謝陛下替微臣解惑,微臣明白了!”
在這之後,只見嘉靖轉過身來,瞥了一眼呂芳,而後者很快會意,當即上前,面向衆人,朗聲道。
“此番內閣討論的第一件事已經商議完畢,待休息片刻後,再接着討論。”
呂芳說完,便重新返回到嘉靖身旁,如同一尊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但此刻,衆人的卻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因爲接下來要討論的是,來年春天與俺答汗開戰的事宜。
畢竟,發生在嘉靖二十九年的戊戌之變,可是在大明,以及陛下的臉上狠狠地抽了一個巴掌。
……
此刻,在徐階的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憂慮之色,因爲眼下,大明的國力剛得到恢復,皇帝就急不可耐地想要興兵討伐,以報當年的一箭之仇。
儘管徐階對朝廷即將與俺答汗正式開戰一事,感到憂慮,但他的心裡卻十分清楚,大明與俺答汗的這一仗是非打不可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先暫且不談雙方結下的仇怨,有道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俺答汗所在的土默特部,時不時便南下劫掠,已經嚴重威脅到了大明的生存。
每當環境惡劣,牧草匱乏,草原承載不了那麼多的人口時,像俺答汗這樣的遊牧民族,便會統兵南下,大肆劫掠。
一方面是爲了掠奪足夠的人口、糧食、金銀等物資,使得部落生存下來,另外一方面則是想要依靠戰爭來消耗多餘的人口。
而每當王朝興盛的時候,中原王朝都會派出重兵,大力打擊遊牧民族,爲治下的百姓爭取安寧,只有邊境安寧了,百姓才能夠放下心來搞生產,如此一來國力便日漸昌盛。
但當中原王朝國力衰退,無力組織大規模的進攻時,雙方的攻守之勢便會反轉過來。
這一時期,遊牧民族佔據主導,時常襲擾邊境地區,大肆劫掠,中原王朝只能採取被動防守的策略。
歸根結底,這是遊牧民族與中原王朝,與生俱來的矛盾。
時間就這麼緩緩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見嘉靖擡起頭來,瞥了一眼身旁的呂芳,後者很快會意,當即上前,面向衆人,沉聲道。
“第一件事已經議完,現在開始議第二件事,即在來年春天的時候,與土默特部的俺答汗開戰!”
呂芳說完,在向嘉靖躬身行禮後,便重新回到先前的位置站定。
待話音落下,只見徐階站了出來,看向嘉靖所在的方向,沉聲道:“陛下,微臣覺得,此戰應該慎重啊!”
“雖然我大明與俺答汗這一仗遲早都會打,但是越往下拖,對我大明就越有利!”
徐階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繼續道:“現在,我大明的國力正在慢慢恢復,不用着急這一時,只需耐心準備三五年的時間,待兵器司那邊的新式武器,都列裝軍隊後,再畢其功於一役!”
“如此一來,便可以報當初的一箭之仇,徹底殲滅俺答汗!”
徐階的話音剛落,只見張居正站了出來,提出了不同的意見:“陛下,微臣倒是覺得,越早開戰越好!”
眼見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張居正在思襯片刻後,方纔開始闡述自己的觀點。
“陛下,現如今,俺答汗所在的這片草原,原本是察哈爾部繁衍生息的地方,但是俺答汗所在的土默特部崛起後,便將察哈爾部趕到了遼東。”
“眼下,雖然察哈爾部已經臣服我大明,處於我大明的控制之下,但這只是暫時的,等察哈爾部羽翼豐滿之際,自然會想着擺脫我大明的控制!”
“另外,不僅我大明跟俺答汗之間有着不可化解的仇恨,察哈爾部那邊,也跟俺答汗所在的土默特部,有着世仇,既然如此,我大明爲何不將其利用起來,聯合察哈爾部,一同進攻俺答汗呢?”
“如此一來,既能夠消耗察哈爾部的實力,讓他們無法擺脫我大明的控制,還能夠多一份助力,何樂而不爲呢?”
就在這時,只見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嚴嵩,顫顫巍巍地從座椅上起身,從袖中取出一份奏疏,恭敬道。
“啓稟陛下,這裡是近年來,俺答汗率軍侵擾我大明邊疆的記錄,從中可以看到,俺答汗侵擾的次數越發頻繁!”
嚴嵩說完,當即俯下身體,將手上的奏疏高高舉過頭頂。
侍候在嘉靖身旁的呂芳見此情形,當即上前,從嚴嵩的手中接過奏疏,並恭敬遞交到嘉靖的面前。
“陛下!”
“嗯。”
嘉靖聞言,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然後從呂芳的手中將奏疏接過。
上面的記錄,主要來源於哈密衛、沙洲衛、以及肅州衛,其中的內容如同嚴嵩所說的那樣,俺答汗侵擾大明邊疆的次數愈發頻繁。
往年的時候,是一年三到四次,現在已經達到了七八次之多!
而且每次只派兩三千人的軍隊前來騷擾,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在先前我大明與土買罕開戰的時候,俺答汗趁機派人南下劫掠,不過由於當地衛所的發現及時,依託城牆殊死抵抗,在鏖戰兩日後,這支軍隊自知不敵,徑直離去。”
嘉靖在看完奏疏上的記錄後,不由得眉頭緊皺,良久,只見其將手上的奏疏放至一旁,面向衆人,沉聲道。
“一直以來,爲了防範北方的韃靼入侵,我大明耗費甚大,每年國庫有大量的銀子,都花在了這上面!”
“這無異於是在給大明放血,長此以往,國庫必定會日漸空虛,我大明的國力,也會愈發衰退!”
“等到國庫沒銀子了,到那時,就是俺答汗南下之日,而國庫沒了銀子,軍餉又從何而來?”
嘉靖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在環視一圈後,方纔繼續道:“士兵沒了軍餉,自然會士氣低落,士氣低落,又如何能夠打勝仗?”
“到頭來,還不是得多徵賦稅,賦稅一高,百姓活不下去,就會起來舉事,到那時,內憂外患之下,我大明的江山社稷,又如何能夠保得住呢?”
衆人明顯沒有預料到,皇帝居然會毫不掩飾地說出這番話,因此,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旋即,只見嘉靖收回目光,用手輕輕摩挲着龍椅上所雕刻的龍頭,面向衆人,沉聲道:“因此,在朕看來,與其這樣繼續下去,還不如畢其功於一役,一勞永逸地解決這一問題!”
“朕要用俺答汗這個活生生的例子,來讓他們再也不敢輕易踏足我大明的邊疆!”
眼見皇帝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衆人也只得點頭稱是。
雖然從表面看上去,大明的準備較爲倉促,在來年春天的時候,就將開戰。
但眼下,大明國庫充裕,屢次用兵更是連戰連捷,正是士氣高昂的時候。
而由兵器司那邊產出的新式武器,也經歷了兩場戰爭的檢驗,無論是手雷、紙殼子彈,還是燧發槍,都是能夠改變戰爭進程的東西。
朝廷先前在出兵鎮壓播州楊氏的時候,就試驗了上述武器,而且試驗的效果絕佳,僅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將楊烈麾下的播州兵一舉打垮。
在這之後,只見胡宗憲站了出來,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陛下,微臣支持朝廷,在來年春天的時候正式向俺答汗開戰!”
“另外,微臣還要向陛下舉薦戚繼光、俞大猷二人,此二人驍勇善戰,屢立戰功,且極善於用兵!”
嘉靖聞言,在沉吟片刻後,點了點頭,緩緩道:“嗯,朕準了!”
在場的人心裡都十分清楚,在這之前,身爲吏部尚書的胡宗憲,便已經向皇帝舉薦了戚繼光、俞大猷二人。
如今公然在內閣議事上提及此事,無非是走個過場罷了。
在胡宗憲表明支持態度以後,張居正也站了出來,只見其從座椅上起身,向嘉靖拱了拱手,沉聲道:“陛下,俺答汗侵擾我大明邊疆已久,百姓苦不堪言,臣懇請陛下,出兵擒滅此賊,蕩除奸兇!”
“請陛下出兵擒滅此賊,蕩除奸兇!”
待張居正的話音落下,內閣剩下的那些人,也齊刷刷地從座椅上起身,異口同聲道。
隨後,嘉靖在環視一圈後,收回目光,點了點頭,緊跟着開口道:“嗯,好,明年春天,朝廷就正式出兵,與俺答汗開戰!”
在這之後,只見嘉靖將目光分別從徐階、高拱的身上掃過,出言吩咐道:“到時候,糧餉軍械的統籌方面,就由伱們戶部來負責了!”
徐階、高拱在察覺到嘉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後,當即神色一凜,沉聲應道:“是,陛下!”
在這之後,嘉靖彷彿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看向張居正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對了張居正,目前兵部那邊,有關朝廷兩支水師的建設,進行得如何了?”
張居正眼見皇帝向自己詢問起水師的建設進度,不敢有絲毫隱瞞,在回憶片刻後,恭敬應聲道:“啓稟陛下,目前朝廷兩支水師的建設一切順利,上個月船廠那邊,又新建了七艘戰船!”
“但微臣先前的估算過於樂觀,按照現有的速度,恐怕得等到明年年初的時候,朝廷的兩支水師,方纔能夠建設完畢,還請陛下恕罪!”
張居正說完,便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嘉靖的迴應。
嘉靖將張居正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無妨,反正也不急這一時半會的,等朝廷的兩支水師建設完畢,暫時將其劃歸至海貿司名下,負責護送我大明的商船!”
“如此一來,在帶來收入的同時,也能夠讓他們多積累一些遠洋作戰的經驗!”
待嘉靖的話音落下,衆人皆是一臉慕羨地看向高拱所在的方向。
早在海貿司剛設立的時候,皇帝就賦予了海貿司隨意調動水師的權力,現在大明的水師,有着能夠遠洋作戰的戰船八十餘艘,餘下的各類艦船加起來,則有一百餘艘。
另外,皇帝當初還以剿倭爲名,撥款八百萬兩白銀,用以修建朝廷的第二支水師。
眼下,這第二支水師,已經建設完畢。
後來隨着海貿日趨興盛,皇帝又以替大明的商船護航爲由,撥款新建了兩支水師。
此刻,衆人轉念一想,才猛地發現,在不知不覺間,大明的水師已經強大到了如此地步。
等到朝廷將剩下的水師建設完畢,到時候,大明將擁有四支水師。
而由於海貿司能夠隨意調動水師,也就是說,這樣一股強大的力量,被高拱麾下的海貿司牢牢掌控着。
“難道這些問題,陛下當初在設立海貿司的時候,沒有考慮到嗎,還是說,陛下是有意爲之?”
嚴嵩如此想着,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愈發凝重。
眼見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只見嘉靖從龍椅上緩緩起身,面向衆人,不緊不慢地開口道:“行了,朕也有些乏了,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嘉靖說完,便從座椅上起身,徑直向着內閣外走去。
而侍候在嘉靖身旁的呂芳見此情形,連忙亦步亦趨地跟上嘉靖的步伐。
緊接着,在嚴嵩這位內閣首輔的帶領之下,衆人齊刷刷地跪伏於地,向着嘉靖離去的背影,恭敬行禮道。
“臣等恭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