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沒有常識
“你叫什麼名字,家中可有兄弟姊妹,父親操持的是什麼生計?”
劉邦摟着懷裡的小宮女靈魂三問,這一覺睡到了快下午,他愜意極了。
這種得心應手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不過這身子終究還是弱了些,稍微動一下就滿頭大汗,還是比不上自己的那副原裝皮囊。
這小宮女初經人事,此刻臉上的潮紅仍未褪去。
只是伏在皇帝的胸膛上,低聲道:
“回官家的話,奴家本名姓王,單一個‘嬋’字,是家中長女,家裡還有一個兄弟,在西湖邊上討營生。”
“奴家的父親,是臨安城錢塘門的守備。”
“嗯……”劉邦思忖道,畢竟是投胎第一眼見到的人,也算是有些緣分。
再者說了,眼下他急需要能給自己說真話的人。
“你我既行了夫妻之事,眼下,你覺得朕應該怎麼對伱?”
劉邦是真的不知道,也是真誠的發問。
但到了這王嬋的耳朵裡,卻是另外一番味道。
宮中人常道:邢皇后落入了金人手裡後,官家便再不近女色。
而自從元懿太子趙旉殯天以來,皇帝便再無所出。
大家都知道,誰能夠替趙家生下皇子,誰便能作爲儲君生母,富貴榮華。
“奴家哪裡敢奢求什麼,只盼官家莫要忘了奴家便是。”
“忘什麼忘!”
劉邦對這話非常不滿,自己這般重情重義之人,豈會做出無情之事。
“你父親做那守備的活兒養你們姐弟長大,連年風吹日曬的,倒也極爲不易。”
“如今你跟了我,他在外邊還不知曉,這事放到哪裡都是說不過去的。”
“一會兒我準備出去逛逛,順道也去見見我那未蒙面的老岳父,若是有能幫襯的地方,自當幫襯幫襯。”
“只是此行當爲私訪,不好表露身份,又恐老岳丈不信我,你得給我件貼身的物件兒,好叫老人家安心。”
聽着當今天子一口一個‘岳父’,王嬋簡直心都要化了。
對於皇帝的要求哪裡肯不遵從,把脖子上掛着的一枚護身符取下:
“這是母親當年在大相國寺所求得,奴家從小到大一直戴着身上……官家若見了我父親,只將這給他看了,他便定無所疑。”
劉邦見這丫頭如此懂事,忍不住又好好的犒勞了她一番。
等起牀之時,外面天色已晚,是到了用晚飯的時辰了。
只剛一推開宮門,外邊的陣仗就把他給嚇了一跳。
女官太監在外面站得滿滿當當,每個人手裡都沒空着,端着的木盤子裡擺滿了各種東西,既有新衣新鞋,也有珠寶首飾,各自臉上盡是喜悅之情。
年紀大些的,當年從汴京城裡逃出來的宮中老人們,更是抹起了眼淚。
大喜!大喜啊!
大宋官家上次行房事的時候,徽宗皇帝還活着呢!
一名資歷頗深的老太監上前迎道:
“官家忙活了一整天,連口茶飯也未用得,尚食局那邊早已經備好了膳食。”
這老閹人說話倒是會陰陽怪氣!
知道他是在諷刺自己在白天就幹那事,劉邦老臉微微一紅,不過很快便恢復正常。
老太監不覺有異,繼續道:
“王娘子這邊該受幾品敕封,也請官家示下。”
“嗯……”劉邦裝模作樣的做思考狀,又把問題扔了回去:
“你覺得呢?”
“這……”老太監眉眼極低,試探道:“若是封個婕妤,倒也是當得的。”
這話不假,別說婕妤,作爲皇城裡唯一被皇帝碰過的女人,給王嬋再高一些的位份也不是不行。
劉邦也分不清楚這中間的區別,點了點頭道:“照你說的辦。”
“那膳食……”
“就不吃了,朕要出宮去。”
這事兒老太監可做不了主,一旁一直冷眼旁觀的青年男子站了出來:
“官家,不可。”
這人劉邦認識,昨天夜裡問話的時候他也在。
從昨晚到現在,這是第一個對他說‘不’的人。
原本還覺得這宋國皇帝當起來很爽,後宮既沒有母老虎看着,身邊也沒有不怕死的人來頂嘴。
現在看起來,和他想象的還是有點偏差。
“你是誰?”
雖然疑惑皇帝爲什麼這麼問,但唸到天子剛剛傷到了腦袋,他還是老實回道:
“臣辛次膺,宮中起居舍人。”
“幹什麼的?”
“負責記錄陛下言行。”
劉邦點了點頭,算是記下了:“朕要出宮,爲何不可?”
“天色已晚,恐生事端。”
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
不過心頭已經有了決定,劉邦並不打算妥協。
“那朕一定要出去呢?”
辛次膺沒有半點遲疑:“臣將在《起居注》中如實記錄,交由御史臺。”
依着他對自家皇帝的瞭解,這事兒到這裡就該結束了。
畢竟大宋言官們,說起話來可不比金人的威力小。
但辛次膺沒想到的是,皇帝聽了這話,直接回了個:
“好!”
然後又接着道:“你順便給安排安排,此次出行是私訪,不得擺架,不得擾民,不得讓太多的人知道。”
“臣,遵旨。”
辛次膺的動作很快,只用了小一炷香的時間,就點齊了護衛,同時知會了臨安府尹一聲,讓他加派維護治安的人手。
“官家,往何處去?”
記得王嬋給自己說過的地方,馬車上的劉邦道:
“錢塘門,到錢塘門。”
出了大內,經過東華門,這一條街上看不到什麼人,基本上全是朝廷的建築。
等過了朝天門,這個半壁江山已失的國度,這個千年以後的宋國都城,終於全部暴露在了劉邦的眼前。
天色已黑,但擋不住路邊樓房裡的燭火燈色;
推着小車的走販,穿着絲綢的姑娘,來來往往的行人。
越往北走,這些聲音便越大了起來,人也越來越多了起來。
劉邦像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蒙童,對這一切都好奇極了。
“那人在作甚?怎的這麼多人圍着?”
“應該是雜耍的賣藝人,掙的就是一份吆喝錢。”
“那裡呢?那裡在煮什麼?味道好香!”
“官家,那是炒,並非煮食。”
“那那那,那幾個人的裝扮好生奇怪,這又是爲何?”
辛次膺順着皇帝的手指看去,有些無奈的回道:
“官家,那是吐蕃和尚,與漢地和尚沒什麼兩樣。”
“什麼是和尚……”
這個問題才問到一半,劉邦忽然住了嘴。
辛次膺不知道自家皇帝到底傷得有多重,但他知道,反正一定不輕。
問的東西都不是學識了,而是一個又一個的常識。
但等皇帝的後面一個問題出來,辛次膺又覺得自己錯了。
趙官家,連常識也沒有了。
“你說的漢地,是指咱們的地盤嗎?”
劉邦一臉正經的看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