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四國
“跑,老子叫你跑!”
“狗日的不去打聽打聽,你小子搶的是誰的東西!”
劉邦把他按在身下,一隻手抓住了他的兩隻手,這人個子小,根本就反抗不得。
加上剛纔攢下的怒氣,現在全部換成了拳頭,打在了這人的背上。
不過這小矮子也算是有骨氣,吃了這麼多拳,竟然一聲也沒吭。
跟上來的禁軍見了此狀,難得見到皇帝陛下有如此威風的時候,一邊警戒着,一邊倒是任由皇帝發揮。
也不知打了多久,劉邦都拳頭都紅了,他這才一把奪過來簪子,看着地上這人:
“搶可以,憑本事搶的算你厲害。”
“但現在老子又搶了回來,伱是個甚麼說法?”
“你金國人不但沒錢,沒錢也就算了,還不知廉恥,當真是些蠻子。”
他罵了一陣,卻見這人連個反應也沒有,當下心裡頭奇怪:
莫不是被自己給打死了?
用腳去碰了碰這人的身子,卻見他把臉埋在地上,把手一甩,打開了自己的腳。
沒死,沒死卻連句話兒也說不出來。
不過很快,這人便開始出聲了。
“嚶嚶嚶~”
原來是哭了。
“你他孃的還好意思哭!”
劉邦又是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這麼大個男人,連種也沒有!”
他無比鄙夷,現在議和還沒開始,不能真要了這人的性命。
收起了簪子,他便轉身欲走,卻聽那人喊道:
“你回來!”
回頭一看……矮子竟然抓了一把泥,朝自己扔了過來。
幸好他反應得快,饒是如此,臉上還是被弄髒了許多……不過,至少沒被迷了眼睛。
這矮子的舉動,同樣讓幾個禁軍驚了又驚,好險皇帝沒有什麼閃失,不然的話,他們的腦袋可不比文官們結實。
“我日你……”
話還沒說完,狗日的像個泥鰍,趁着這個間隙,把簪子奪了回去,又順着這巷子裡滑了進去。
拍了拍腦袋上的灰,劉邦瞅了一眼,腳底終究還是沒聽使喚。
繞了好幾個圈子,繞到那候安水門上邊的橋上了,那人卻忽然停了下來。
自己都有些喘了,這人估計也是累得不行。
今日說什麼,也要刮下他一層皮來。
腦子裡已經排練好了揍人的動作,卻不想他竟回過身來,主動將簪子遞了過來。
“狗日的,又在想什麼害老子的法子?”
那矮子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爲表誠意,把簪子直接扔給了他。
隨後又指了指前方,示意劉邦一起來看。
時刻注意着他的動作,但凡這人稍有舉動,劉邦自信能夠把他給拿下。
慢慢地偏了偏頭,順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
卻見這水門進來的地方,在這橋的不遠處,停了一艘大船。
船沒什麼,這裡到處都是船。
只是從這兒看過去,剛好能看清楚那船上的模樣。
甲板上坐了四個人,當中兩個人在下棋,一個人在邊上看着,還有一個在爲其餘三個泡茶。
“我等並無深仇大恨,簪子也還給你了,當再沒有糾葛。”
劉邦沒有說話,那邊幾個人,有一個他是認識的。
上次柔福帝姬一事過後,趙士特地讓皇帝設宴,宴請的就是跟着南渡而來的趙家人。
想着團結也是安撫一下宗室,劉邦便允了,在宮裡見過了一些皇親國戚。
那個在邊上看着的,便是宋國太宗皇帝玄孫、楚榮王趙仲湜的兒子,趙士程。
和趙士一樣,他們都是屬於太宗皇帝第四子、商王趙元份一脈,說起來,這人雖然只比趙構大了一歲,趙構卻要稱他一聲叔叔。
而此時,他沒有回他家山陰,卻還在臨安待着。
那矮子把他的眼神看了過去,開口道:
“這四人我認識三個,唯有那個觀棋的認不得,如今咱們可以交換交換,你與我說說那人的身份。”
劉邦白了他一眼:“老子何時說過,想要知道他們的身份了?”
這矮子低頭笑了笑,卻扯到了被劉邦打過的傷口,不過,他似乎還是很有信心的模樣:
“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哪兒?”
“喏……”矮子指了指岸上、一大棵柳樹後面的屋子,“看見那字兒了沒?”
“四……四方,四方館?”
“你一個宋人,怎的認字還不如我!”
矮子搖頭嘲諷,又接着道:“左邊那個下棋的,是西夏上個皇帝李幹順的弟弟,現在那個皇帝的叔叔,當年出使我大金時,我是見過的。”
“右邊那個下棋的,是……”他頓了頓,“是我大金此次南來的副使,遼人蕭毅。”
劉邦眉頭越皺越緊,加上那宋國宗室趙士程,這裡竟然聚集了三個國家的人。
矮子看了他的表情,知道他果然認識那人,這麼說來,那人便極有可能是宋人了。
“至於那個沏茶的嘛……你看着他泡的茶沒?”
“有何不妥?”
“你們宋人喝茶講究細嫩,相反,我們北地寒冷,倒是有不少人喜歡這種條索粗獷的茶……這茶勁大澀味兒重,天下在產這個茶,又喜歡這個茶的,便只有西南大理了。”
劉邦看着他:“你們金國使者來與其他國家的人見面,你就不怕我把這事兒報上去,讓你們金國亂亂?”
矮子笑道:“金宋兩國如今是和談之時,我只不過是表明了自己的一個態度,我們大金是一心求和……而你們宋國,據我們的瞭解,也是想要和的。”
“遲早都要和,這便是我方的誠意。”
“你能夠使喚得動禁軍,少說也是能與你們趙官家見上面的人,如此,你便應該知道,那四人裡面的宋人在此,意味着什麼。”
“而我,既然已經看到了這一幕,便有信心去處理好他,相反,你們宋國……還亂得起嗎?”
劉邦頓了頓,轉身就走,沒有半點猶豫。
反而讓這矮子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老子又沒讓你說,是你自個兒要說的。”
“這次饒你一命,便當是你把他們身份說與我聽的交換了。”
他沒有必要與這金人談……金人的誠意,是建立在兩國結好的基礎上。
而劉邦自己知道,兩國是不可能結好的。
自己又佔了便宜,哪裡有再說消息給他們的道理。
相反,這趙士程身份如此敏感,又出現在了這如此敏感的地方……
明日便要正式接見金人了,等這樁事兒了了,還得打掃打掃屋子纔是。
那矮子好似沒想到這人竟會這樣,在原地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從嘴裡吐出了兩個字來:
“無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