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山間的風多了起來。
瑤姬走在山間的小路上,目光流轉中看向了一座山峰,眼裡多了些東西。
那座山峰不怎麼高聳,但是清晨的霧氣環繞,明明是冬日萬物死寂的時候,卻能聽到山鳥啼鳴,偶有幾支花盛開在冬日,寒風凌冽下卻顯得格外有生機。
瑤姬瞧着一朵花多有些心疼,她本是山木花草之神,此時見到在寒風中苦苦支撐的花朵起了惻隱之情。
“我又何嘗不是這寒風中的花朵,孤苦伶仃。”
瑤姬斂了心神,本來有些傷悲的樣子卻又恢復了平靜,一路停停走走,來到了這座山峰前。
越走近山峰,花草便越來越多,直到山底時便已經百花齊放了,瑤姬心情變得好了起來,此間花生鳥語,像是一處世外桃源。
山上一道劍氣凌然,直衝瑤姬而來,瑤姬定眼一看,來的那人白衣白裙御劍而行,飛行於山間卻一塵不染。
“是你?”那人停在瑤姬面前,是個眉清目秀的女子。
“是我。”
瑤姬瞧着她,眼裡多了些情緒。
御劍而來的是周沐雨,周家的大女兒,一氣宗弟子,金明珠的徒弟。
不過那些都已經是舊事了,很多事都在孟凡的手底下化爲烏有了,再也難以恢復原狀。
在那以後周沐雨就離開了云溪村,獨自來到了這處山峰隱世修煉,想要逃離時間紛擾,不願插手世間煩心事。
她本來就是專心修煉之人,若不是家裡的事讓她出世,師父的事讓她寒心,也許她還會留在云溪村纔對,那裡倒也是個修煉的好地方。
“你來這裡做什麼?這裡可不歡迎你。”周沐雨的聲音冷冰冰的,透着寒氣,就像她的劍。
瑤姬瞧着那張宛若寒冰的臉道:“孟凡有危險。”
聽到這個名字,周沐雨俏臉微寒。
“他有沒有危險關我什麼事?我恨不得他立刻死掉。”
半年前的事歷歷在目,孟凡親手在周沐雨面前殺死了金明珠。
金明珠自然死有餘辜,但是孟凡那時的殘忍手段卻刺痛了周沐雨的心,一個人的心是寒冷的,哪還有什麼理由待在他身邊呢?
沒準有一天自己也會被當成他犧牲的對象。
周沐雨收了劍:“你走吧,我不會去幫他。”
“至少有些交集,也能談得上朋友吧,他現在很危險。”
“他危不危險又關我什麼事?”周沐雨寒着臉:“你快點離開這裡,不要打擾我修煉。”
瑤姬笑道:“你可別忘了你的命是誰救的,你如果覺得他真的冷血無情,那他爲什麼救你?”
周沐雨啞口無言,事實上這許多日子裡,她也一直在想這個原因。
孟凡無意是個冷血無情,甚至可以爲了達成目的犧牲一切的人,但他出奇的救了自己。
周沐雨失去了情劫爆發那天的所有記憶,她只記得醒來時孟凡正拿着一根針要扎她,現在想來這些事只是覺得荒唐,但周沐雨卻不願意去想,只想忘記所有隱居於此,好好的修煉。
瑤姬想着是該走了,很多事不可強求,她來這裡只是想讓周沐雨知道而已。
知道就夠了,至於周沐雨是否會趕過去,那就全憑她意願,不可強求。
......
北風市。
幾輛車駛進了去向云溪村的路上,上面載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
士兵們全都沉默不語,此次的任務隱秘無比,大家內心已獲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們只是先鋒隊伍,後面還有不同變好的小隊過來加入這場戰鬥,屆時當是一場大戰。
遠處傳來不明覺厲的震動,頻率在不斷的變化,但是能瞭解道的是,那聲音是越來越大的。
守夜人已經傳來消息包圍了那裡,並且設置了觀察點,之後每一分鐘的情況變換都會傳回總部,然後傳到他們手裡。
但是幾個小時過去了,他們收到的情況都是一句相同的話而已:震動強烈正在增加。
韓光縮在一腳,菸草在他手指尖燃燒,滋滋的聲音讓衆人的內心有些煩躁。
韓光的對面做了個同樣全副武裝的女子,那女子齊肩短髮,模樣普通,只是一對眼睛大而明亮,其上有着一對劍眉,殺氣四散。
“我沒想道你也會願意過來。”韓光抽了口煙。
短髮女子目不斜視,輕聲道:“我爲什麼不能來?這次行動一般的守夜人都出動了,我也是守夜人,自然也要參加。”
韓光笑道:“你爸捨得讓你來?”
“我是秦霜,不是秦久祥。”
短髮女子名叫秦霜,青州州牧的女兒,守夜人前任執行者,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她有個身爲州牧的父親。
“我還以爲你專心應對明年春天的九州大賽呢,到時候孟凡科不願意參加那種比賽,什麼就都落到你頭上了,你現在來這裡萬一受點傷,到時候可怎麼辦?”
秦霜冷着臉,道:“他會去的。”
韓光聽到這句話便不再說了,也許世界上有太多人信任孟凡,但是眼前這位卻一定是最信任她的。
不爲其他,只是因爲在秦霜快要被綁匪侮辱的時候,孟凡從天而降並且救了她,從此他便成了她最信任的人。
在那之後的五年裡,孟凡與秦霜出生入死執行過太多任務,兩人互相有過救助,但卻沒有什麼能改變孟凡在她心中的地位。
即便是她那位州牧父親。
秦霜端坐着,似乎在發生異動的下一刻就能飛出去,立刻展開戰鬥,韓光則是癱在座位上,兩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前方飛來兩道影子,卷着狂風。
韓光瞧見了笑道:“陳老和汪老何必呢,都這麼大年紀了好好勝心這麼強。”
秦霜冷冷的道:“這話不該由你說。”
她沒有明確爲什麼韓光不能說這話,也許是對兩位老者不尊敬,也許是韓光本來就是爭強好勝之人。
車停在了云溪村外,震動聲清晰的傳入衆人耳中。
陳汪二老停了下來,他們不是劍修,並沒有御劍,但是踏空而行,亦或是縮地成寸都不在話下,只是簡簡單單的十幾分鍾就從市裡來到了云溪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