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顯微鏡和離心機
鎖上門,騎上車,李衡出發前往集鎮上。
老家這村子有些偏遠,快遞員一般都不願送來,都是放到集鎮的快遞站點然後讓他自取。
這半個月來,取快遞也是他生活中一件佔比較高的事情,家裡那些林林總總的東西基本都是網購發貨來的。
如果要讓別的村民看見他買的這些玩意,並且知曉了其中花費的話恐怕都會在背後大笑他敗家。
家裡那些東西加起來總計已經花掉了李衡五六萬塊錢了。
短短半個月呀,就花掉了大幾萬塊,這擱在以前的自己也是絕對不敢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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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現在的他倒是絲毫沒有心理波動,眼皮不眨得就點了下單、下單。
從東海歸來李衡身上帶着這幾年工作和其他兼職收入攢下的大約三十多萬現金。
放在這老家村子裡他已經不算窮人了,但要說靠着這點積蓄想在東海買房定居,那還是洗洗睡吧。
那種變化要比他現在記錄的生理指標更加細微量化,反映出的結果自然也更加科學精確,那麼一句這些結果指引出的道路便是更鮮明的大道。
……
慢慢伸出手去夠地上那半溼衣服,儘管刺鼻的氣味令人作嘔,更是飽含着侮辱,但他卻不敢不撿起來。
“你那校服現在可是寶貝了,還不知足趕緊穿上啊!哈~”
可說這些話的人他們不知道,也有一部人在往後的人生歲月中也會反覆回顧這段時光,但不是欣賞和憧憬,而是憎惡和修補。
不知道的話,還以爲李衡要改行從醫了,不,哪怕是學醫的也沒見過這麼誇張,直接把儀器往家裡頭整。
李衡仔細檢查了一下包裹,發現完好無損就簽字收單了。
但好在後續的開銷應該是會下降,因爲前期主要是購買了許多儀器用具,這些都是一次購買長久使用的。
其次,他要真這麼幹了,那他的體檢數據恐怕能直接把那些檢測機構驚到地震,然後第二天XX機關、有關部門估計就把他家和整個村都封了。
“穿上,不準脫,一直穿到回家,聽到了沒?”
但是一來體檢不可能頻繁地去做,但李衡的身體卻是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的,總不能每天都預約個體檢吧。
插兜男一腳踢飛那件工服,然後把身前這個有些瘦小的男孩拽起來。
回去的路李衡就不能騎車了,只能把兩臺儀器放在車座上,自己小心仔細得推着回去,以免路上顛壞了。
在他身後還有三個人,或是雙手抱胸站着,或是翹着二郎腿坐在磚堆上,或是靠在小巷那白灰掉落的牆上來回耍着手裡的鑰匙串。
但他們都無一例外地盯着眼前那個低着腦袋畏畏縮縮的身影,眼神中只有看熱鬧的戲謔。
他在心中暗道,這也是他一貫秉持的態度。
瘦小男孩一愣擡起頭來,目光有些呆滯然後一陣放鬆咧嘴傻笑彷彿如蒙大赦。
這更像是要自己搭個實驗室。
光明之下似乎總是伴隨着陰影,美好會將醜惡遮掩,就在陽光朝氣的子弟廠旁相隔幾步的一條陰暗小巷裡站着幾個人。
“我都說第二遍了,穿上~聽見沒有?”
而他這次去拿的“寶貝”也是如此。
這兩樣“寶貝”一件是醫用光學顯微鏡,帶數碼顯示器的,還有一件是實驗用臺式血液離心機!
唯一的缺點還是李衡財力物力不足,這點設備儀器跟大機構比起來就顯得可憐了些。
本來呢,想要獲取這種內在體徵信息只需要去做個體檢就行。
插兜男抽出一隻插在兜裡的手拽着他走到巷子裡的水龍頭旁打開水閥給他沖洗,把他帶着異味的雙手清洗一遍。
然後又熱心得拿着一瓶飲料給他:“來來趕緊喝口紅茶”
“開個玩笑嘛,你還真穿呢,來來趕緊洗手”
隨意得踢了一下地上有些泛黃的工服,一個雙手插兜頭髮染得微黃的學徒模樣的男生漫不經心的說道。
既不能止步不前,也不能好高騖遠,腳下有路即可行走,若到盡頭再另尋蹊徑。
現在應該是休息活動時間,院牆內時不時的傳來學徒嬉戲打鬧的笑聲,藍天白雲紅旗招展,與祖國花朵映照一處,一片祥和美好。
沒錯,李衡還真就是這麼打算的,他已經不滿足於只觀察自身表面的宏觀體徵,而是要更深入的去探索自身內部微觀細節。
雙手插兜的男生嗓音擡高了幾個度,額頭一揚從散開的黃色劉海里露出一雙陰蟄的眼神。
“暫時夠用就行”
而這件工服真正的主人只能戰戰兢兢卑微得慢慢低頭蹲下去,沾滿塵埃的臉龐不敢擡起,只是微微顫抖着。
這件校服上難以洗去的斑斑污漬帶着令人扎眼的色彩,分辨不出污濁沾在衣襟上難以洗去。
“哈哈,你還真的穿啊,不嫌臭啊?”
曾有人說人生最美好的時光就是青年時代,也有人說青春便是純潔無限的聖地,是銀白色的堂廊由美好與憧憬鑄成,值得在往後歲月反覆回顧欣賞。
貴重易損、專線分揀,可想而知他買的這兩件玩意都不是普通物件了。
這樣偏遠的山區集鎮擁有的資源不多,鎮上也僅有一座年輕人學手藝的地方——平山鎮子弟廠。
坐在磚堆上的男生含着個棒棒糖在一旁起鬨着大笑說道。
半個月花掉六萬多,按這速率李衡的存款確實不夠燒的。
“我要是你肯定立馬就穿了哈哈”
平山鎮算是個面積比較大的集鎮,但是人口卻不多總計也就堪堪兩萬出頭,因爲下轄的多個村莊都是零星分佈在羣山中的小山村,地廣人稀,李衡住的小村子就是其中之一。
“先生,您這兩件包裹都是標註了‘貴重易損’標籤的,我們都是走專門分揀和派送的,您檢查下有沒有問題”
巨大的場景轉變讓瘦弱的男生暈頭轉向,但他的確口乾舌燥,被這幾人從休息場圍堵拖拽到廠外一直到現在。
他眼巴巴得接過飲料,然後擰開乾渴急促得喝了起來。
“噗!”
然而剛喝了一口,他就猛地把“飲料”噴出,而後不停乾咳乾嘔起來。
別問我什麼叫子弟廠,也別問我爲什麼是學徒,因爲我也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