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懷陽心中冷笑，面上卻不表露。
蔡瑁與其他荊州軍將是打算做壁上觀了。
待這些人離去後，曹懷陽便與夏侯惇商議。
“龐統放棄水路，必定要經由陸路，與劉備匯合。”
“劉備也可能會派兵，沿水、陸兩路馳援接應龐統。”
曹懷陽指着攤開在桌上的地圖說道。
他指出的這幾處，都有可能作爲被劉備安排接應龐統的路線和地點。
“將軍……”
“怕是我軍人數不足，難以徹底切斷劉備的馳援兵力，不若……將荊州軍利用起來？”
夏侯惇皺眉說道，他們所帶兵力只有十萬餘人，加上五千騎兵，實難應對劉備的馳援兵力。
但若是讓荊州軍也加入其中，便有把握順利阻截。
然而，曹懷陽卻是笑着搖頭。
他自然也知兵力懸殊，但要滅龐統，講究的是速度。
更何況現如今荊州軍，軍心不穩，搖擺不定，讓他們前去阻截，幾乎無可能。
“無妨，龐統逃不掉的。”
蔡瑁等荊州軍將自回去後，個個心中皆有思量。
雖然曹懷陽說得很動聽，但之前曹軍連連潰敗，實力明顯比不上劉備。
且荊州也已落入劉備手中，他們的家人，錢糧可都在對方手中握着。
“蔡將軍，那曹懷陽真有拿下龐統的本事？”
“我倒是希望他有，若他真能拿下龐統，再助我等取回荊州也是好事。”
蔡瑁沉吟着說道。
他在曹懷陽面前所說的話雖然是實話，但也得做兩手準備，萬一龐統未死，他們也不能得罪劉備。
“那我等可要出手幫助曹懷陽？”
拿下龐統並非易事，更何況曹懷陽兵力不足，一旦劉備派兵馳援，就更加不易了。
“那倒不必，我等只需做壁上觀即可。”
菜瑁笑着說道。
其餘將領頓時明白他是何意，也覺此舉甚好，且觀曹懷陽是否真有實力，再做最後決定。
……
相較於曹懷陽的信誓旦旦，龐統及其兵卒卻如喪家之犬，惶惶難安。
他們已知曹懷陽駐紮在落鳳坡下，封住了水路。
想再入成都府走水路已無可能。
“此地名爲落鳳坡，而吾道號鳳雛，莫非便要落於此處嗎？”
龐統苦笑不已，他自知此地名諱後，便一直惴惴不安。
如今，他們只能沿山路前行，走陸路，前往閬中，再圖後路。
“大人，您要多保重。”
黃忠抱拳行禮道。他決定領一萬兵力，阻截追兵，好爲龐統撤退爭取足夠多的時間。
“黃老將軍，我們還有路可走，不必如此啊。”
龐統扶住黃忠，眼眶通紅，形容狼狽。
現如今，情勢危急，黃忠留下斷後，必定九死一生。
此一別，他們還能否再見，已難預料。
“大人，若無人牽制曹懷陽，此番危矣。”
“大人，主君還在等你，務必要活着回去。”
黃忠直接上馬，強行與龐統分別。
眼見黃忠率軍離去，龐統心下大痛，卻知時間不多，便即刻出發。
曹懷陽的各項部署已經完成，夏侯惇率精銳騎兵及一萬兵力，從後路追擊龐統，他則繞路阻截。
然則，夏侯惇才行出不遠，便被黃忠所率兵士阻截。
箭羽飛射，如蝗落下。黃忠借地理優勢，從高處攻下。
曹懷陽的一萬兵士舉起盾牌，組成方陣，絲毫不懼黃忠的箭羽突襲。
夏侯惇見狀，不由得大笑出聲，再次讚道：
“曹將軍真乃神人也！”
原來臨出發前，曹懷陽刻意告知夏侯惇，讓精銳騎兵跟在這一萬兵士之後。
之前他還嫌棄追擊速度慢。現如今看來，卻是曹懷陽早已料到黃忠會有此舉。
黃忠見未能拿下夏侯惇，便命部分兵士衝擊，而他則趁機射殺夏侯惇。
那些衝來的士兵，尚未靠近，便被組成盾牌方陣中的弓弩手射殺。
率先衝在前面的士兵本也用盔甲護身，然則卻完全抵擋不住這些弩箭。
盾牌直接就弩箭被擊穿，顯得十分不堪一擊。
黃忠見狀，不由大驚失色，手中飛射而出的箭羽失了準頭，未能射中夏侯惇。
“撤！”
黃忠急聲怒喝，然而士兵們後撤已然晚了。
“給我殺！”
夏侯惇大聲下令，衆兵士迅猛衝出，直撲黃忠的兵士。
雙方一旦接觸，優劣頓顯。
黃忠兵士被砍翻者無數，最讓黃忠震驚的，卻是對方兵士所用武器，竟然無比鋒利。
兩方雙刃相接，他們的兵刃就直接被砍斷。
失去武器的兵士毫無抵抗之力。
慘叫聲四下響起，黃忠放眼望去，兵士們損失慘重。
“黃老將軍，快走。”
副將滿身是血的衝到他身邊，領着黃忠策馬就往一側的小路狂奔。
兩人身後也跟了不少兵士，他們根本就不是夏侯惇的對手，留在這裡只是徒勞送死而已。
黃忠心下不甘，他一敗退，龐統就更危險了。
“給本將軍追，活捉黃忠老兒！”
夏侯惇大喝道。
衆將士齊齊吶喊着衝向黃忠逃跑的方向。
黃忠帶人倉皇逃遁，副將領了部分兵士停下來。
他眼見黃忠沒了身影，便直接調轉馬頭，大喝着迎上追兵。
然則，這些人哪裡會是夏侯惇的對手，沒堅持多久，沒紛紛斃命。
龐統領兵奔逃，卻見前方山路崎嶇，兩側山高林密。
他立刻停下，心中不安感更甚。
“來人，派人去前方探路。”
龐統命令道，他隱約覺得此地有異，還是小心一些爲妙。
不多時，斥候回來稟告，前方並無異常。
龐統這才放心，繼續前行。
“嗡嗡嗡！”
弓弦四下響起，箭羽如風，密密麻麻的飛射過來。
當即，便有軍將中箭倒地。
龐統等人神色大變，就見兩側山嶺之上沾滿了兵士，他們個個手執弓箭。
此處果真有埋伏！
“大人，我們中埋伏了，快撤！”
副將大聲說道，然則箭羽襲來，他話音才落，就被數箭射中，栽於馬下。
“列陣！迅速撤出此谷。”
龐統大喝，百餘名遁甲兵即刻上前，阻攔飛射而來的箭羽。
更有弓箭手，兀自往山嶺上射箭。
但都是徒勞，一衆兵士只得急速撤退。
龐統策馬而行，企圖避開箭羽。
然而，箭羽太過密集，一隻流矢從後方射來，直中肩頭。
龐統吃痛大喊，但又有飛箭射來。
瞬間，他就已經被數十隻箭射中，因着箭羽力道甚大，將其身體帶飛出去，直接釘在了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