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人自遠方來,不樂

這場因爲易辰與伊子孟兩人引起的風波很快就過去了,衆多文士學子心思不一,講師回到了臺上繼續開始講說,一篇篇“詩文集”中的詩文被講師拎出來仔細的解說着,下方數百位學子很認真的聽着。

易辰時而蹙眉時而微笑,講師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在他的腦海中演繹,最終還原成了詩文最初的意境,讓易辰頗有收穫。

這些“詩文集”中的詩文,雖然比不上他腦海中記載的那些膾炙人口的詩篇,但是確實也有可取之處,至少有一些詩文並不下於他腦海中記載的詩篇。

“看來這個世界的發展,大約是在唐代以前那個水準了,詩文一般,但是那些儒門之類的蘊有道理的文章卻很不錯。”易辰聽得很認真。

前半天時間講師講述的是“詩文集”中的詩文,到了後面,講師開始講解的則是“天地賦”中的文章,這些文章易辰看過,但是卻缺少了直觀的解釋,直到講師開始解釋,易辰心中豁然,領悟了許多。

文書之氣在旋繞,數百位文士學子身體上盡皆涌現光芒,文書之氣在交織,將這座大院都遮住了。

其中,林韻的文書之氣最爲強盛,其次則是易辰,再往後的卻是那伊子孟、梓木,這樣的情況,讓講臺上的講師暗? 暗點頭,看着易辰的眼神也滿是欣賞讚嘆。

“想不到這小傢伙不僅僅是行文書畫方面要強於這伊子孟,連文書之氣也要勝於這伊子孟,假以時日,說不定我清河書院真的會出現一位大學士甚至是大儒。”講師有些興奮。

多少年了,太易王國出現的大儒可以數的出來,而他清河鎮只是小小的一鎮之地,如果出現了一位大學士甚至是大儒,那清河鎮的地位在太易王國立即就要飆升。

“還有,三年之後,天子招賢,選拔文士能人,說不定他真的可以代表我清河鎮去往都城參與競爭,那時…….”講師的眼睛很亮,一縷縷的光芒閃爍。

天子招賢,這是太易王國所有文士最爲盛大的聚會,無數的道府縣鎮都會派遣文士學子前往,若是在那億萬學子匯聚的時候能夠取得一定的名次,那纔是真正的有無上榮耀。

只不過想要在那樣的時候出人頭地,難如登天。大文師都未必會有機會進入前三甲,各大州府道衙說不定會出現學士去參與競爭,可見多激烈。

“這是一個機會,哪怕是不能在天子面前得到名次,只要進入了一州選拔,被鴻儒看中,也會前途無限,到時絕對可以參加下一屆的天子招賢。”講師的眼神越發的熱切。

天子招賢舉辦了很多次,然而清河鎮書院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鎮院,還遠沒有資格進入到都城去參賽,好不容易十三年前出現了一個林家老爺,卻又半途夭折了,連都城都未能達到。

時間緩慢的流逝,講師帶着一抹期待的心情講述,下方數百位學子盡皆認真的揣摩詩篇文章的真意,一個個聽得如癡如醉。

在這樣的情況下,哪怕是伊子孟那般驕縱的家族子弟都聽得很認真,不敢有絲毫的遺漏。這是關乎自己前程的事情,沒有人敢不認真的聽講。

斜陽漸漸的朝着西方降落,昏黃的日光照射了下來,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講師不再開講,緩緩合上了書文。

“好了,你們回去多多揣摩,明日再來。”講師開口,話語輕微卻讓數百位學子都聽得很清晰,彷彿近在耳旁響起,“還有,準備一下,明日易辰便會教導你們行文書畫的方式,想學的人可以來我這裡報名,明日晚間讓他教導你們。”

考慮到這些人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學習詩篇文章,講師定下了學習行文書畫的時間。本來,平時都是他提點兩句,而後這數百位學子各自回家研究習練,但是易辰這種行文書畫的方式,連他都沒有揣摩通透,更何況是這些個文士學子。

一旦易辰真的只是提點兩句然後讓他們回去揣摩,恐怕沒有人能揣摩出什麼門道。事實也的確如此,當年易辰練習之時,那是一筆一劃的臨摹,而後才逐漸的脫離臨摹,自己開始跟着練。

衆多文士學子帶着不一的心思各自回家,易辰也沒有留下來,與講師打了一個招呼,跟着林韻、梓木兩人也走出了書院大門。

“臭小子,你可得意了,竟然成了書院的講師,雖然只是教行文書畫,但是地位可不一般。”林韻不無羨慕的道。

“是啊,沒想到兄臺你這麼厲害,真是我輩楷模。”梓木也是羨慕的道。

“三小姐這話可不對,我能有什麼地位,到如今我也還只是三小姐你的書童。”易辰微微一笑,這件事情不值得他去驕傲,那片字帖完全是前人的心血,除非有朝一日他走出了自己的道,或許他纔會覺得很舒心。

“至於梓木兄,你也不差呀,想不到你竟然是書院的前三甲。”隨即,易辰轉頭看向梓木,眼睛裡滿是笑容。

“兄臺,當初我也是心滿自得,認爲自己的確很不錯,但是近日與兄臺一比才知道,原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還需要努力習文才是。”梓木連道不敢,很謙遜。

“哈哈,不說這個了,今後我們共同研習,一起進步,不過今天就算了,我得和我家小姐回去了,否則家裡人要擔心了。”易辰哈哈一笑,道。

“明日再見,還望兄臺你多多指教與我。”梓木點頭,各自回家。

一路上,林韻沒有與易辰說話,但是她的目光卻時不時的瞥向易辰,對於易辰,她如今也不知道該怎麼對待。

說起來,當年易辰被人送進林府,的確只是一位下人,然而如今易辰成了書院的特約講師,這樣的身份如果再當林家的一位下人,那麼這對林家來說可不是一位好事。

無論在哪裡,書院講師的地位都與一般的家族家主相當,很高,這要是傳出去一位書院講師竟然是一個家族的下人,除非那是一個名門望族,有大儒大學士坐鎮,否則這樣的家族要遭到很多人的詬病。

“易辰,你真的還願意留在我林家?”猶豫了許久,林韻開口,她縱然捨不得易辰離開,但是這樣的話她卻不得不說出來。

“嗯?三小家這話時何意?難道你想要趕我走?”易辰驚疑了一句,對於留不留林家,對他來說無所謂,至於什麼身份之類他也不曾在意。

哪怕身爲林家下人,這麼多年來他跟着林韻,倒也不曾真正享受過下人的待遇。

“我纔不會趕你走呢,只是你如今是書院講師了,不能再當我的跟班,要不我回去問問我娘,讓你成爲我林家的客卿存在,怎麼樣?”林韻哼哼了兩句,哪怕是今天之前,她也從未有過讓易辰離開的心思。

能夠引來天賜文書之氣,而且讓她得到了一股伴生文書之氣,她可一直都希望着再多來幾次,今天她之所以能夠突破到大文士階位,還是得助於那股伴生文書之氣。

“老夫人?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就當你的跟班書童好了。”易辰搖搖頭,他並未見過林家老夫人,自從林家老爺走了之後,林家老夫人則是深居簡出,很少在外人面前出現了,哪怕是十來年前的林家老人,大多也都沒有見過夫人。

“哼哼,什麼老夫人,我娘年輕的很。”林韻哼哼了兩句,當然她沒有說出來,“不行,要是你再當我的跟班書童,講師恐怕要對我有意見了。”

“那就隨你了,只要林家不要趕我走讓我露宿街頭就行了。”易辰笑了笑,開玩笑般的道。

“你露宿街頭?這怎麼可能哦。”林韻也笑了,易辰不離開林家,這就足夠了。

林家此時,如同日薄西山,四面都臨敵,要不是還有一些人惦記着林家老爺的恩惠,林家立即就要徹底的敗落下來,如今有易辰的加入,倒是讓林韻看到了林家東山再起的希望。

“哈哈,走吧,我們快點回去,我可是餓了。”易辰笑了笑,兩人腳步加快,很快就回到了林家。

“小姐,易公子,你們可回來了。”一到家門口,林雲山便迎了上來,首先行了一禮,而後才接着道,“二公子他今天帶了一位朋友回來,說是要見見三小姐你,我看事情有些不妙。”

林雲山很小聲的說着,臉上也帶着一絲擔憂。

“嗯?二哥的朋友要見我?這是爲什麼?”林韻愣了一下,臉色也忽然變得很不好。

“三小姐,那位看樣子並不是二公子的朋友,只不過二公子對他很忌憚。”林雲山小聲的回話。

“林管家,不知道那位是什麼人,你可曾打聽清楚了?”易辰臉色也很不好看,林韻對他很是照拂,他也不願意見到林韻的擔憂。

“不用打聽,那人說他是明陵縣秦家的少爺,只不過不知道是真是假。”林雲山沒有猶豫,道。

“明陵縣秦家少爺。”林韻臉色猛地一變。

明陵縣一縣之地比清河鎮大了不知道多少,而這秦家是明陵縣數一數二的家族,家主是一位大文者,在明陵縣很有名氣。

“難道他敢來林家找麻煩?我林家大小姐可也是一位文者,就算是他們秦家家主地位也與我林家大小姐相當吧?”易辰很疑惑,一個明陵縣的家族竟然也敢明目張膽的來找麻煩?

“據說這位秦家少爺,不日之前通過了明陵縣書院的選拔,一年後將前往道衍府參加另一層選拔,最終去往都城參加天子招賢。”林雲山很敬業,將方方面面都打聽清楚了。

“原來如此,難怪如此囂張,只不過就算他去了道衍府參與選拔,又能代表什麼,我道衍府一府之地,文士無數,許多縣地都要遠強於明陵縣,難道他就這麼的自信?”易辰搖頭。

“易公子的天賦自然要強於他,只不過二公子如今在明陵縣書院習文,與他不好起衝突,大小姐又遠在道府,這位秦家少爺自然…….”林雲山沒有說下去,但是易辰與林韻兩人都明白了。

“既然如此,我去見見他吧,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麼。”林韻冷靜了下來,她也不是很擔心,換做昨天可能不一樣,但是今日,易辰成爲了書院特邀的講師,哪怕是秦家,也不得不顧忌。

“對了,從今天開始,易辰就是我林家的客卿,不再是我林家下人,管家,你等下將這件事情通知下去。”林韻接着想起了剛纔的決定,道。

“是。”林雲山沒有質疑什麼,在他看來,一位得到天賜文書之氣的人如果真的還是林家下人,這纔不正常。

“呵呵,管家費心了,忘了告訴你,今天書院講師特邀易辰成爲書院的另一位講師。”林韻語速很快的再說了一句,而後帶着易辰走進了林家大門,讓林雲山一個人愣在了原地。

“易公子他……他成爲了書院的講師?”許久後,林雲山臉色變了又變,最後一抹極度欣喜的神色出現了,他幾乎是跑着進入了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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