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購ageia這種小公司沒什麼難度,自然不需要顧誠親自出面,他也懶得東海岸西海岸兩頭折騰滿世界跑。
柳倩被打發去加州之後,顧誠便坐鎮紐約等消息。
眼瞅着還有幾天功夫就能收服扎克伯格,順帶跟哈佛方面把本學年的手續了結一下,眼下的顧誠倒是陷入了一個暫時可以歇兩天的空窗期,每天只要打打電話處理處理郵件就行。
這天,已經是6月10幾號。
前陣子股權手續處理完之後,潘潔穎一個人在紐約閒着沒事兒,又不喜歡一直住酒店,就隨手在曼哈頓上東區買了個現成的小別墅。算上花園佔地0.3英畝都不到,花了1500萬美元。
見顧誠空下來了,潘潔穎便讓他一起去看看房子喜不喜歡,順便挑挑看還有沒有什麼要佈置的。
顧誠聽了表姐的所作所爲,也是苦笑不已。他倒不是捨不得表姐花錢,而是覺得“哥本來就只是來納斯達克一年遊,沒必要整這麼大陣仗”。
對於顧誠言談舉止當中流露出來的對“剁手”的不滿,潘潔穎振振有詞:
“在紐約買個房子,才能表明你在納斯達克長久堅守下去的的決心,將來才更容易讓孫正意上當。你看張超陽丁三石那些2000年上市的人,哪個在紐約沒有房子?”
這個大帽子一扣,顧誠竟然覺得表姐買房的行爲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然後他就被抓包,驅車去看房子了。
別墅的原主是個高盛投行的客戶,因爲生意上出了問題,把房子託管給了圈子裡的經紀公司。
在曼哈頓,每年都少不了投資失敗而心灰意冷退出這個圈子的人,走的時候房子狀況基本上都很好,接盤的人可以馬上入住。
加長版林肯沿着第五大道一路往北,過了中央公園之後拐到哈德遜河畔,顧誠親眼看到車子停下來之前,剛好經過了哥倫比亞大學,前面不遠處就是百老匯。別墅蓋在沿河的一面,背靠大學,在寸土寸金的曼哈頓也算是鬧中取靜。
顧誠也知道,真想要絕對清淨的大莊園,只能去地廣人稀的長島區解決;在曼哈頓,就算巴菲特也沒法整幾英畝的大豪宅。
“喜歡麼?”在四層露臺上憑欄眺望了一會兒哈德遜河的景觀,潘潔穎溫柔親暱地推了推顧誠,詢問他的意見。
“難爲你了,這麼短的時間就找到了這麼好的房子。”顧誠讚了一下表姐的選擇,回身往陽傘底下架着的紅木搖椅上一躺,擰開一瓶冰酒的木塞,給小茶几上的兩個杯子都斟上半杯。
潘潔穎見狀也往旁邊另一張搖椅上躺下,拿過酒杯喝了兩口。似乎覺得這個姿勢下小西裝繃得胸口憋悶難受,她不顧形象地解開釦子,露出裡面的小線衫,頓時覺得一陣鬆快。
喝完酒,潘潔穎想起個事兒,便問顧誠:“過兩天蘇富比拍賣行有個場子,要不要去買點東西來掛家裡?”
顧誠直接否決了這個提議:“不用,我們又不是暴發戶,湊這個熱鬧做什麼。真要掛畫,掛幾張朋友的畫不就行了。下次我找王忠軍訂兩張,他現在都是40萬一張明碼標價,還能‘命題作畫’。買畫就要買捨得掛在客廳裡的,真買了那些要藏在真空箱保險櫃裡的文物等增值,那才叫俗呢。”
潘潔穎沒有堅持,只是微微嘆息了一聲:“買畫不是關鍵,關鍵是你這人太低調了。房子都買了,局都做了,也不露露臉讓大家知道一下。”
顧誠想了想,說:“你只是想借這個機會,高調宣佈我們會把事業重心向紐約傾斜?那還不如找圈子裡的富商們開個party呢,或者上個米國人的財經類訪談節目或者富豪脫口秀,都比你說的法子有效。”
潘潔穎沒有馬上接話,只是在心中默默捋了一下。她前幾天買房的時候,接洽的這家地產經紀公司,是某個紐約大地產商集團旗下的子公司,而那家集團好像同時就有別的涉獵電視娛樂節目/會務的子公司。
在曼哈頓,買豪宅遠遠不僅僅是買豪宅,更是一種融入圈子的表現,買完房子馬上重金開party遍邀名流宣示自己入圈,或者上富豪脫口秀做個節目,都是很重要的一步。所以在紐約做豪宅經濟的公司,都有這方面的增值服務,或者說“整體解決方案”。
“那這事兒我去張羅着問問吧,你就別多想了。”潘潔穎知道這種細節和顧誠沒法商量,索性自己大包大攬了,“對了,還有幾句話忘了問你,聽車姐說,那天你跟哈里森校董看賽車的時候,遇到三星的李小姐了?她好像還打算跟你和解來着?”
“哪有的事兒,那種大小姐病發作的人,說話太沖了,我又給他懟回去了。”顧誠想了想,表情還是有點嫌惡。
潘潔穎一聽就有點急:“你也是,人家從小嬌生慣養的,面子拉不下來不是很正常的麼,畢竟已經讓了很大一步了。我都聽車姐說過其中經過了,你要是可以和李小姐處好關係,也是一樁美事……”
顧誠有些煩躁,從躺椅上站起來,認真地看着表姐:“姐,你就省省吧,除非李允欣爲那天晚上的事兒給你道歉,否則我不會給她好臉色的。再說了本來就是毫無交集的人,混不到一個圈子裡,何必在乎別人的看法呢。”
潘潔穎柔聲勸說:“何必呢……那天晚上,她的保鏢只是推了我一把,我也沒摔傷。我畢竟是窮人家的孩子,這點小事兒不算啥,我自己都不介意了,你幹嘛……”
“我介意,不行嗎?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顧誠霸道地握住潘潔穎的手,“不要看輕自己的出身,你是我表姐,要有自信。就算米國總統的女兒欺負你,你也不必逆來順受。”
潘潔穎覺得心中突然一陣慌亂,被顧誠地霸道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臉色一紅,便改口顧左右而言他。
“那就不說李允欣了。對了,上週你去波士頓的時候,還在哈佛的俱樂部裡認識了一個mit的女生?你還帶她回酒店了?”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潘潔穎的神色顯然有些好奇,甚至有些期待。完全不同於剛纔談到李允欣話題時的患得患失。
“怎麼?是小徐告訴你的?”顧誠想都沒想,就知道應該是自己的保鏢兼司機向表姐彙報了。林志凌畢竟是他到了多倫多之後才接上的,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情。
潘潔穎怕顧誠拿保鏢撒氣,連忙勸阻:“是我逼問他的,你不要怪他。”
“沒有怪,我交代過他,你想問任何事情,他都可以說。”顧誠直截了當地坦言了,他並沒有任何事情準備瞞着姐姐,“只要你別太乾涉我的決定就好。”
潘潔穎鬆了口氣,八卦的控制慾又開始萌動:“聽說那個女生叫李瑩,mit碩士畢業,麥肯錫工作了兩年,艾科諾一年半,目前做到cmo,23歲跟我同齡,人長得也不比我醜——條件很不錯啊。帶回酒店之後有沒有……”
“沒有,”顧誠對錶姐實在太熟悉了,不等對方說完就知道她要問什麼,於是趁着她沒有把污的話問出口之前,顧誠就粗暴地打斷了她,“我只是隨便聊聊,多交個朋友。說不定將來想挖她來做市場呢。話說,你已經瞭解得比我還多了。我跟她聊了半個晚上,都沒問人家的履歷,你好歹還知道她在麥肯錫幹過。”
“你這孩子……那天說好了要給孫正意做局,說好了要弄點兒‘讓你和小雅決裂’的事件,找點妹子逢場作戲一下。結果你看看你,李允欣那兒一點都不給人女生好臉色看。好不容易遇到個送上門來的,又崇拜你又有才還長得好、勾勾手就能要到的女生,你也不上。你這個逢場作戲還怎麼做?就是虛與委蛇一下也好啊。我真要被你氣死了。”
潘潔穎越說越是嘆息,姐寶病又發作了,對弟弟不找女朋友甚至連**都不找的情況深感擔憂。
“阿誠不會是有病吧?還是取向有問題?他對小雅是挺好的,但難道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只是兄妹之愛?”
潘潔穎想着想着,就愈發覺得可怕起來:“聽說好多gay佬一開始也不知道自己是gay佬的,壓制自己的潛意識,不敢面對。莫非……這可如何是好,外婆就阿誠這麼一個孫子,老顧家三代單傳可不能由着阿誠亂來絕後啊……”
畢竟,顧誠這輩子的肉體表現來看,着實還是個處男。至於他的靈魂因爲上輩子無愛之性過於氾濫、上得有些噁心、牴觸,刻意想追求靈肉合一……但這些看不見摸不着的心理活動,外人是沒法理解的。
潘潔穎能看到的,只是表弟空長了那麼帥一個皮囊,還那麼有錢那麼有才華事業成功,但偏偏對女生的肉體毫無反應。
“你想什麼呢?臉色這麼差?”顧誠卻不知道表姐的內心此刻有多污,還以爲她身體不舒服呢。
“啊……沒事,那開party慶祝喬遷,或者上財富脫口秀的事情,我就幫你張羅了。”潘潔穎面色潮紅,把心虛掩飾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