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子明,你小子可以啊,不聲不響就把我們音樂系的美女師妹給泡走了!”
“這叫什麼,這就叫深藏不露!”
“高手,請受徒兒一拜!”
“師傅,收下我的膝蓋好嗎?”
吳世超和王遠坐在餐桌前,嘻嘻哈哈的對着蘇逸陽一頓調侃,同時擠眉弄眼的,臉上啜着壞笑。
對於兩個死黨的調侃,蘇逸陽很淡然的吃着菜,但那微微上揚的嘴角,表示他此時的心情是非常不錯的。
雲婉儀扮演的林佳,此時略有些羞澀,悶着頭小口的扒拉着面前的米飯,兩人雖一言未發,但那種青澀般的幸福味道油然而生。
“喂,簡子明,你將我們寢室的大美女撬走了,你就請我們吃學校的食堂?”萬初然有些不滿的嘟囔道,對於蘇逸陽這頓寒酸的請客有些嫌棄。
蘇逸陽正在夾菜的手停頓了下,臉上的笑容略有所收斂,他沒說話,將菜夾到雲婉儀的碗裡。
王遠和吳世超目光交錯,皆是眉頭微蹩,臉色有些不好看。
“子明請客,請什麼你就吃什麼,怎麼還挑剔上了!”吳世超暗暗瞪了眼萬初然。
這時按理說應該是江雅欣接話,從中打圓場,誰知還未等江雅欣說話,萬初然搶詞了。
“我就是說說還不行嗎?我什麼時候挑剔了?!”
江雅欣被搶詞,她張了張嘴,眼底閃過些許委屈。
蘇逸陽眉頭微不可察的蹩了下,搶詞不說,還改詞,要是改得好改的妙也就算了,改的這是什麼破詞啊,簡直就是毫無營養,除了平添些許刁蠻,根本沒有任何好處。
吳世超被萬初然突然搶詞改詞弄得措手不及,情急之下沒有反應過來,愣神了兩秒鐘。
“卡!”
張秋白那面叫停,張秋白氣沖沖的從監視器那面走了過來。
“萬初然,誰叫你搶詞改詞的,你爲什麼不按照劇本的走向來?”張秋白怒聲質問道。
平時那些無關緊要的戲份,萬初然胡來他也就忍了,這段戲中有蘇逸陽和雲婉儀兩個主角在,她還如此胡來,張秋白就忍不了了。
整部電影蘇逸陽和雲婉儀是核心,而萬初然如今居然將主意打到了主角的身上,這張秋白就不能忍了。
這段戲雖然是場羣戲,但這四個配角卻都只是爲了襯托主角而存在的,這是段戲是爲後期悲劇的鋪墊,爲簡子明放棄林佳繼而選擇出國留學做的鋪墊,戲雖然沒難度,但卻很重要。
面對張秋白的質問,萬初然不以爲然,小聲嘀咕道:“我就是臨場發揮而已,你怎麼不說吳世超反應慢了呢?”
吳世超被甩鍋,他有些愕然,隨即臉上露出抹怒意,剛想爭辯兩句,卻被身旁的王遠扯了下。
王遠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吳世超不要衝動,頻頻遞眼色。
這幾日下來,萬初然的身份基本上都清楚了,這可是連張秋白都惹不起的姑奶奶,他們兩個沒什麼背景的小演員,拿什麼去和萬初然碰。
吳世超深吸一口氣,將心裡的怒火強壓了下來。
對於這一幕,蘇逸陽冷眼旁觀,他沒出聲,但心裡卻頗爲不快,臉上露出些許不爽。
萬初然在他面前搶詞、改詞,這是種很不給蘇逸陽面子的行爲,在影壇中,就是有搶詞和改詞的現象,那也是大咖才能做得,萬初然不過是勉強接近二線的小演員,她憑什麼?
張秋白被萬初然公然懟了一句,心裡火氣都竄到嗓子眼了,但就在他想要發作時,他的餘光看到了一個人。
楊海濤!
萬初然的未婚夫,《那年夏天》的製作人!
張秋白眉頭緊緊皺了皺,沒想到楊海濤居然這個時候來了,竄到嗓子眼的火氣又被他強行壓了回去。
“誰都不許改詞,都給我按照劇本上寫的來!”
冷冷甩下句話,張秋白大步走向自己的位置,宣佈重拍。
……
“這是怎麼了?怎麼看起來現場氣氛這麼壓抑呢?”
楊海濤皮膚白淨,體型略胖,戴着個金絲邊的眼鏡,他來到張秋白身邊,笑眯眯的詢問道。
張秋白喝了口茶水,強忍着不爽應道:“萬初然改詞、搶詞,剛剛NG了!”
楊海濤眉頭挑了挑,瞅了眼片場中央正在重新擺放飯菜的道具組,臉上笑容更盛。
“張導,你別生氣,初然可能也是好心,你多擔待。”楊海濤輕飄飄的說道。
張秋白心裡冷笑連連,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可是好心也得分時候,更得掂量些自己的分量,胡亂好心那就是搗亂了。”
“是是是,張導說的是。”
楊海濤就好似沒聽懂張秋白話裡的意思,依舊是那副斯斯文文的模樣。
張秋白沒再接茬,這幾日的相處,楊海濤究竟是個什麼德行,他已經摸得透透的了,幫親不幫理,對私不對公,簡直快要把萬初然寵上天了。
或許對於楊海濤而言,將萬初然哄開心了,將萬初然她舅舅哄開心了比什麼都重要。
至於劇組的困難?
見鬼去吧!
……
現場佈置的很快,現場的飯菜雖然需要重新擺放,但飯菜都是現成的,直接替換就可以。
第二條很快開始拍攝,這次進展倒是蠻順利的,但就在快結束的時候,萬初然突然忘詞了,再次NG。
……
現場道具組再次上前。
第三條開拍。
第三條NG,萬初然笑場!
……
現場道具組上前。
第五條開拍。
第五條NG,萬初然念詞沒對準鏡頭。
……
現場道具組上前。
第八條開拍。
第八條NG,萬初然再次搶詞。
……
連續多條NG,張秋白的臉色鐵青,現場的氣氛極爲壓抑,起初楊海濤還安撫兩句,到後來就是他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萬初然的錯誤都太離譜了,簡直就像是故意的。
對於萬初然很瞭解的楊海濤知道,萬初然這是大小姐脾氣上來了,和張秋白槓上了,正賭氣呢。
片場中央,蘇逸陽的面色已經格外陰沉了,就連脾氣很好的雲婉儀,面色也都冷下來了。
只有萬初然無所謂的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優哉遊哉的指揮着現場道具組。
她餘光瞄到面色鐵青的張秋白,心裡別提多舒坦了,從小到大她就是含着金鑰匙出身的,從父母再到親戚全都是頂級富商。
往常在劇組,向來都是她說的算,她想怎麼拍就怎麼拍,她說怎麼改就怎麼改,何時被導演訓過?
誰敢?!
張秋白很有名?
那又怎樣?
在萬初然眼裡,只是個稍微有些名氣的打工仔,還不是要幫他舅舅打工?
是誰給他敢和她叫板的勇氣?
萬初然沒把所有人放在眼裡,包括蘇逸陽和雲婉儀,反正在她的概念中,投資商就是天,什麼導演、大牌演員,在投資商面前都得低頭。
然而,她卻忽略了件事,坐在她斜對面的蘇逸陽,除了演員、歌手的身份外,所坐擁的資本,就是她全家加起來都不及人家的十分之一。
就這樣,在第十次NG的時候。
蘇逸陽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