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工作忙完了吧,咱們也該開飯嘍,我去把飯熱熱!”
“爸您快坐着吧,飯菜我來熱!”
“我陪我姐姐去熱菜,老爸你在這等我們倆!”
韓靜和邱雨凝將蘇逸陽按在凳子上,端着餐桌上的飯菜走回了廚房,看着兩人的背影,蘇逸陽臉上露出些許欣慰的笑容。
“咳咳……”
突然,蘇逸陽劇烈咳嗽了起來,咳嗽的很是劇烈,到最後甚至有些乾嘔,蘇逸陽隨手扯過身旁紙抽中的餐巾紙捂住嘴,當他停止時,餐巾紙上的殷紅血跡,顯得無比刺目。
蘇逸陽看着紙巾上的血跡,臉上閃過一抹落寞,右手默默將餐巾紙攥緊,然而當他轉身時,卻發現自己的小女兒邱雨凝傻愣愣的站在他背後。
“爸,你……你怎麼咳血了!”
邱雨凝將手中的盤子放在桌上,將蘇逸陽手中的紙巾搶了過去,攤開後,那抹鮮紅的血跡狠狠地刺痛了邱雨凝的心。
聽到邱雨凝的喊聲,韓靜也連忙從廚房中跑了出來,當她看到邱雨凝手中的那張紙巾時,整個人完全呆住了。
“爸,你……”韓靜怔怔的看着蘇逸陽,突然拉起蘇逸陽的手,聲音中帶着些許驚慌:“咱們去醫院,現在就去醫院!”
“對對對,趕緊去醫院!”
姐妹倆都慌了,韓靜拉着蘇逸陽的手往外走,而邱雨凝則是連忙拿手機,想要聯繫自己認識的醫生。
然而蘇逸陽卻掙開了韓靜的手,直接坐在了沙發上。
“別折騰了,我都查過了。”蘇逸陽露出一抹笑容,頗爲灑脫地笑道:“肺癌,晚期……”
整個舞臺瞬間安靜了下來,韓靜和邱雨凝直接呆在了原地,兩人全都是滿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蘇逸陽。
頃刻間,韓靜和邱雨凝便紅了眼眶,邱雨凝的手機也直接從手裡掉了下來。
“哎……”
“本來我是想能瞞一天是一天的,結果沒想到還是被你們給發現了。”
“你們別哭啊,生老病死本來不就是人世間的常事嘛,活了這麼多年,我也活夠了,將你們兩個丫頭養的這麼大,就算是我現在走了,我到下面也能挺起腰板去見你們的媽媽,告訴她,我們的丫頭,都長大了……”
蘇逸陽聲音很輕,微微有些顫抖,眼眶微紅,說的時候還頗有些不好意思,就好似瞞着家長的小孩,秘密突然被家長髮現了。
韓靜和邱雨凝此時早已經是淚流滿面,邱雨凝捂着嘴,努力的是自己不哭出聲來。她們都知道,肺癌晚期是個怎樣的概念,以現在的科學技術,這就是無法戰勝的魔咒。
蘇逸陽簡短的獨白,聲音雖然不大,但在整個演播廳內卻是顯得格外的清楚,臺下許多觀衆都哭了,女孩們攥着紙巾,可是眼淚卻是止不住的往下流着。
導師席和嘉賓席上的導師嘉賓,許多人也都看紅了眼眶。
親情,是人世間最能牽動人心的感情,也是最能觸動人心的感情,畢竟誰都有父親,所以絕大部分的人都可以理解那種感情。
“爸,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我們啊!”
韓靜撲到蘇逸陽的身邊,臉上佈滿了淚水,哽咽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充滿了哀傷。
邱雨凝也撲到了蘇逸陽的身邊,哭道:“爸,明天咱們就去醫院,哪怕是有一線希望,咱們也要爭取!”
蘇逸陽蒼老的面容擠出一抹笑容,伸手擦了擦韓靜臉上的淚水,又摸了摸已經比他還高的邱雨凝的頭。
“不治了,你們兩個丫頭,賺點錢不容易,這病就是個無底洞,根本填不滿的。珊珊你如今已經結婚了,而貝貝你也是快要結婚的大姑娘了,爸爸沒什麼能力,不能在生活上支援你們,怎麼還能再拖累你們倆呢……”
“在最後的日子裡,只要你們能多回來陪陪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蘇逸陽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臉上始終掛着慈祥和藹的笑容,並沒有因爲身患絕症而暮氣沉沉,看起來頗爲灑脫。
此時收看節目的所有人,全都忘記了蘇逸陽的真實年齡,只覺得蘇逸陽就好似真的是個年僅七十的老人,從神態再到細微的表情,全都和老人完全一樣。
“不,這不是拖累。”韓靜擦了擦臉上的眼淚,拉着蘇逸陽的手,動情的說道:“你養我小,我養你老,你本就是我們的責任,這都是我們心甘情願的!”
“爸,你在我們的心目中,永遠是最偉大的,你獨自一人將我和姐姐拉扯大,你期中付出了多少艱辛,我們都看在眼裡,也永遠都會記在心裡。”邱雨凝哭着說道。
“爸,你什麼都別說了,明天我們就送你去醫院,這件事你必須聽我們的!”韓靜很是堅決的說道。
蘇逸陽聞言,本想再次拒絕,但看到韓靜那堅決的目光,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開得了口。
“哎……”
蘇逸陽拍了拍膝蓋,笑着搖了搖頭,輕嘆了口氣。
“本來好好的團圓節,怎麼就弄成這樣了呢,早知道會是這樣,我就不讓你們兩個丫頭回來了。”
邱雨凝破涕爲笑,挽着蘇逸陽的手:“爸,今後我們天天回來,天天陪您,煩死你!”
“沒錯,等你病好了,我們天天回來,你還沒看到外孫呢,你可不許先走。”
“就是,你得堅強,咱們肯定能戰勝病魔的!”
“哈哈哈,咱們趕緊吃飯吧,你們老爹都快要餓死了!”
……
三人坐在沙發上,舞臺上的燈光開始緩緩變暗,而前面的大幕也隨之開始往下落。
現場和電視機前的觀衆們看到這,眼淚卻是嘩嘩的往下落,看過《倔強的青春》的她們,都知道最後的結局是怎樣的,儘管治療的很積極,但病魔依舊帶走了這個慈祥的老人。
本就是孤苦伶仃的兩個女孩,從此失去了最疼愛她們的父親,電影后續更爲揪心。
當大幕徹底落下時,舞臺一片漆黑。
沒有掌聲,僅有的只是陣陣哽咽聲,許多年齡大或者是有所經歷的人,全都是泣不成聲,那來自心靈的震撼,讓人無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