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死寂。
沒有人敢上前。
誠然,作爲優秀畢業生上臺演講是一種殊榮,可這前提也太變態了,脫稿演講?開什麼玩笑?而且,這還是要上電視的脫稿演講,這如果丟人,那就是真丟人了。
剛纔還躍躍欲試人紛紛向後退,就連高中時期最能說會道的人也有意無意的抹殺自己的存在感。
白勇毅急了,“我說你們怎麼連這點兒勇氣都沒有,不就是上臺演講麼?分享分享經驗,這有什麼難的,下面坐的都是你們的小學弟學妹,你們怕什麼。”
人羣中有人喊,“白老師,我們是怕說不好。”
白勇毅道,“這有什麼說不好的?隨便說,自由說還能說不好?”
又有人衝着白勇毅吼,“我們怕攝像頭。”
白勇毅懟,“人還不怕怕什麼攝像頭,以後你們要面對的攝像頭比這些多多了,這有什麼好怕的?”
還是沒人敢站出來。
沒辦法,突然在大庭廣衆之下面對攝像頭還要淡定自若演講的氣場可不是普通人能一時片刻修煉出來的,更何況這還是脫稿演講,沒有提前彩排,全靠臨場反應。
站出去?
傻子才丟人現眼呢。
見沒有人敢出來,白勇毅高聲道,“這可不是普通人一時片刻就能習慣的,講兩句下來這有什麼?鍛鍊鍛鍊自己,不比你們每天躲在網絡後面說說說來得強?多好的機會,以後晉升,去領導面前講個話,最不濟的還能在單位裡說自己上過電視,私底下吹吹牛,這麼好的事兒你們怎麼全往外推。”
這已經屬於激勵了。
然而,這樣的激勵並沒有任何作用。
誰都不傻,誰也不是青春年少,套路見得多了,白勇毅這套已經沒有幾個人真的放在心上。
白勇毅急了,“我說你們這羣人怎麼這麼慫包?畢業典禮的時候怎麼教你們的?咱們康橋中學的校規是什麼?勇當第一的精神呢?你說說你們……”
“白老師,您這樣說我們也沒用,這如果有稿子那我們這裡誰上去都行,可是這連稿子都沒有,你讓我們上去說什麼?”
“說的也是啊白老師,我們也想上去,但沒那個氣場。”
“工作的時候都是在辦公室裡,年會都不是我們主持的,哪兒有那麼多話說,萬一這飆出來點兒什麼帶顏色的笑話,丟臉的也是咱們康橋中學您說是不是?”
有幾個從前學習吊車尾現在混的好的校友聽不下去了,不等白勇毅說完就開始反駁。
當然,明着反駁的人畢竟是少數,更多人還是選擇默默的退回到班級裡開始閒聊,誰也沒說什麼,但大家夥兒已經用腳步表明自己的態度,留下來的只是寥寥無幾的幾個傾聽者。
晨陽雖然在其中,但也已經退到了教室門口。
白勇毅恨鐵不成鋼的還想再說什麼,董超開口喊,“咦?晨陽呢?讓晨陽上去不就行了?放着這麼個能說會道的不用用我們這些人不划算啊,再說我們也沒面對過鏡頭。”
“對呀,晨陽可是三線作家呢。”
“嘿!我可想起來了,這小子懟人懟的忒利索。”
“可不是,上次我在電視上看他,那對娛樂圈的人物都不杵,絕對是優秀畢業生代表的一把好手。”
“你瞧瞧我這腦子,我兒子今天還認爲我和晨陽是一個班的同學是說謊呢,待會兒晨陽你可記得給我簽名。”
董超一開頭,衆人這就開始七嘴八舌的說上了。
剛纔那些認出來晨陽和沒認出來晨陽的,以及那些想要簽名不好意思開口的,都趕着這股熱潮開始表達夙願了。
本來,晨陽站在的地方就靠後,再加上這廝秉着的心就是抹殺存在感,所以一直也就是在衆人後面聽一聽白勇毅說什麼,現在到好,他一擡頭不僅能看到白勇毅,還能看到靠着護欄的董超。
你就說他周圍得空成什麼樣吧。
最可氣的就是溫夏,這小妮子本來是在他身邊玩兒手機,現在卻站在了白勇毅身後,一副我看好你呦的樣子寵着自己擠眉弄眼,蠢萌呆賤四個字佔的簡直不要太全。
白勇毅眼前一亮,“我咋沒想到呢?晨陽,你上。”
“別別別,白老師,我這罵人行,上去演講哪兒行。”想都沒想,晨陽急忙拒絕。
演講?
開玩笑呢。
萬一他罵人怎麼辦?
溫夏賤兮兮的笑道,“對呀白老師,我證明,晨陽就會罵人。”
“去去去,怎麼哪兒都有你?”這妮子,真是無法無天了。、
溫夏笑了笑不說話,旁邊的董超道,“別謙虛了晨陽,在我們這羣人裡面只有你見的市面多,有能說會道的,還見過媒體攝像頭,你不上誰上啊?”
郝大年附和,“行了晨陽,我們現在一致投票就你了。”
晨陽無語,“什麼呀就我了,這不是毛遂自薦嗎?怎麼又改成一致投票了?”
郝大年無恥道,“剛改。”
董超:“你也快別推辭了,咱這兒這麼多人,只有你對付媒體有一套,我們大家可是都信任你才推你,雖說咱們畢業了,但咱永遠都是康橋的一份子,在媒體面前可不能掉範兒。”
“嘿!”
晨陽還想說什麼,白勇毅打斷道,“行了晨陽,能不能就一句話,不行咱就找別人,不過我可告訴你小子,以後出了校門可別叫我白老師,知不知道!”
這是開始威逼利誘了。
晨陽當然不會怕這種孩子氣的威脅,只不過現在他再推辭真的有點兒說不過去,這麼多老校友都看着呢,他推辭太過了就不是謙虛,而是小氣了,更何況校慶也不是每年都有的,縱然他沒有來這裡讀過書,但好歹也是頂着原主的記憶,潛意識裡對學校也是有感情的,就這麼之於不顧他也做不到。
笑了下,晨陽順坡下驢道,“行吧,那我試試。”
白勇毅滿臉堆笑,“早這樣多好,非得讓我發火,走,跟我去主席臺,我就說麼,這麼大一個康橋中學還沒有個能代替曹星星的人?瞧吧那些老領導給急的,對了晨陽,你打算待會兒上臺說什麼?”
說什麼?
我他喵的能知道說什麼啊?
內心腹誹着,晨陽淡定道,“咱們這次演講有什麼主題沒有?”
“主題?有啊。”白勇毅隨口答了句,“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主題,就是讓你們上去激勵激勵即將高考的學弟學妹們,內容這倒是沒什麼大的要求。”
“哦。”
“簡單吧。”
晨陽苦笑,“還行吧。”
“以你的實力絕對沒問題。”
“沒有沒有,白老師您太擡舉我了。”
“嗨,我還不知道你,你現在一定想好了是不是?”
晨陽:“……”
好?
好你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