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德拉是什麼時候逝世的?
是隔離圈行動,還是生命圈行動?
通爺察覺到了不對勁,好像在自己晃了一晃神的工夫後,就有什麼變得不同了。
看看周圍,指揮中心裡依然忙忙碌碌,但是……通爺的目光落到了指揮台的一個水杯那,他之前明明把這杯水喝剩不到一半的,但現在杯子裡的水是滿的。
什麼是生命圈行動?
通爺往一塊屏幕望去,只見貨車、卡車等組成的車隊裝滿着樹木、花草等植物,還有牧民的牛羊馬等畜禽,都正在送往核輻射異變區域分界線的外圍。那些植物有的將會被栽種到土地裡,有的就是卸下襬放在那裡;那些動物則會被趕進工程兵快速搭建的圍欄圈裡面。
“慢着……我真沒喝酒吧……”通爺抓了抓腦袋,怎麼隱約還有另一份記憶?
隔離圈行動,把外圍那些植物全部人工毀掉,減少異變區域可以吞噬的生機,阻止它的擴張。
當時,有這麼兩種方案擺在指揮台上要進行選擇,通爺記得自己最後選的是隔離圈行動。
因爲那個時候對異變區域還缺乏瞭解,把它視爲一個生命體來看待。
十字路口、兩個空間交匯這些假說是那隻雜色貓出現後纔有的,而那時候隔離圈行動早就開始了,而且異變區域的擴張速度有所減緩,似乎也證明隔離圈有用……
不對,不對,記憶混亂了。
早在那隻雜色貓出現之前,通爺就靠自己的推測,提出了“多世界發生重合假說”。
也是因此,通爺提出了另一個假說,“現實爭奪假說”。
如果兩個地球世界發生重合的話,兩個現實進行爭奪,最後哪個纔是現實?哪個會留下,哪個會消失?
A世界可以替換B世界,但B世界也可以替換A世界。爲什麼異變區域是現在這個樣子?它非得就是一片焦黑的廢土?爲什麼就得是廢土世界入侵這邊世界,而不是這邊世界入侵廢土世界?
異變區域最開始只有約三百平方米,它被發現是因爲田福厚老人發現自己種的一些樹不見了。
區域內的樹木一棵接一棵地消失,變得越來越像廢土世界,最後天平徹底倒向一邊,廢土世界贏了。
廢土世界的現實贏了這邊世界的現實,於是第一次爆炸發生,異變區域擴大,更多的廢土。
飛蝗出現,是使得異變區域更加傾向廢土;飛蟲飛鳥的大量撲亡,也導致這裡的生機下降,更加傾向廢土……
因爲“現實爭奪假說”,在第一次爆炸發生之後,異變區域還止於田福厚老人的林場範圍,通爺就讓各部門全力開展“生命圈行動”,用大量的植物、動物包圍住異變區域。
這是兩個現實的爭奪,這個地方越像哪邊世界,哪邊世界的現實就會佔到上風。
所以他們要想辦法驅逐死氣、廢土、黑暗,要建立“生命圈”“生機帶”,彷彿是針對廢土病毒的抗生素。
接着到了現在,因爲飛蝗的涌現,廢土現實還是贏了,第二次爆炸發生,異變區域範圍擴大至約3平方公里。
“什麼……”通爺有些頭痛,這種感覺很像是宿醉過後,事情被遺忘、被顛倒,可自己明明沒有喝酒……
第二次爆炸?不是第五次爆炸嗎?
第五次爆炸,異變區域擴大至約350平方公里,馬兒灣區全線淪陷,撤退不及的627人全部犧牲……
第二次爆炸,異變區域擴大至約3平方公里,覆蓋田福厚老人的林場和周圍一些荒地,暫時無人犧牲……
“怎麼回事?”通爺驚疑中繼續查看了一些情況。
同心者小隊派出三人進入過異變區域,鄧惜玫在林地撿到了海報,看到了幻象,吳時雨畫了水彩畫,失了魂,雜色貓出現了,飛蝗也出現了,但沒有飛蟲飛鳥撲過去的異象。
由於異變區域的局勢還算被控制着,漠北大撤離進行得更順利,而且更早就開始了。
荒地區域那邊,似乎與通爺的認知沒什麼不同,崔校長自爆、師生感染、臨牀實驗、王若香提出假說,異蝗輻射這才被發現。於曉勇等163人還是犧牲了,孔雀仍然有發病跡象,飛蝗隊出現,漠北市區陷入混亂,敢死隊出發……
通爺接着發脹的腦袋,記憶錯亂、變化,都是發生在覈輻射異變區域這邊。
是由於他選擇了“生命圈行動”而不是“隔離圈行動”所導致的一連串改變……
但是……多世界發生重合假說,現實爭奪假說,生命圈行動……
這些真的是我的想法嗎?通爺感到奇怪。
“國通,荒地區域這邊要不要也用上生命圈?”姚世年這時候問道,“如果荒地區域也是我們世界和另一個世界在爭奪現實,那生命圈應該也同樣有用的……”
“老姚,你就沒有一點覺得不對勁?我們剛剛坐在這裡,情況還不是這樣。”
聽通爺一說,姚世年皺皺老眉,心中的一份古怪頓時更加涌動,“好像是有點不同?我還以爲是自己心理作用?”
“做調查!”
通爺一聲令下,調查馬上開展,指揮中心全員參與,有沒有類似的這種感覺?調查結果很快出來,有65%的人員表示有記憶錯亂的感覺,24%的人員不確定,11%的人員覺得沒什麼不同。這就……肯定有古怪了……
而在同心者小隊、王若香等咒術人員那,這些高靈知的人,感覺有異的比例更是高達86%。
他們中甚至有些人也說出了“隔離圈行動”。
“我記得自己吸收到的劑量當量有約500mSv。”鄧惜玫說,“但現在是約200mSv。”
“前線不是很多人犧牲了嗎?”樓筱寧疑惑,“我還氣了個半死……”
“感覺不對啊!”蛋叔苦惱,“難道我這麼快就有阿爾茨海默症?”
通爺回想着,自己的那些想法是什麼時候、怎麼樣想到的?他往那天的記憶去發掘,卻發現有一片空白陌生的位置,就像自己當時處於暈厥,思維被影響,或者被植入意識……
他越要去發掘,越得到一些難以理解的古怪感覺,好像身體曾經被人佔據過。
那些假說,那些想法,是入侵者提供的。
通爺突然有了一個自己的想法,讓他又激動又驚懼起來。
有一股力量,從更高的維度,往過去改變了一個點,也就是他老通的一些決策。
過去被改變了,導致了現在的不同。
不過變成了一個更好的局面……
是誰?怎麼做到的?是敵是友?幫助還是陰謀?是幫助的話爲什麼不改變徹底些?辦不到?只能幫到這個程度?
通爺望着指揮中心的大屏幕,心念十分紛亂,拿起指揮台上的那杯水,咕咚咕咚地一飲而盡。
現在還真的又需要他做出一個抉擇,要以何種態度來對待這個變化?
怎樣選擇都是冒險,讓通爺最後做出決定的依仗是一種感覺。
思維或身體被入侵的那種感覺雖然怪異,卻與使用舊印的時候有些相似,像是一個類型。
“荒地區域也進行生命圈行動!”
通爺拍扳道,對姚世年說,亦是對相關崗位上的人員們說,“加大力度,加快速度!敢死隊立即撤回,由敢死隊帶受試患者去前線嘗試進食異常泥土,控制進食量,測定分界線。”
“在區域外面多設狙擊手,飛蝗隊人員出來一個打一個,就瞄準腦袋打!一個都不要放過。”
“我們要更多的樹木、更多的生命,把荒地變成林地,把沙漠變成綠洲。除了生命圈,我們要繼續殺滅那些飛蝗,讓異變區域越不像廢土越好,我們要反向入侵,我們要贏下這場現實爭奪。”
隨着通爺重新變得昂揚的話語,各機構部門在迅速行動起來。
國家機器在開動,雖然異蝗蟲源源不斷,赴往前線的人員與物資卻也是源源不斷。
現在的局勢也算不上好,但這場仗還沒有結束,他們還沒有輸,他們要贏。
通爺比別人更多的知道一些,現階段目標是盡力咬住時間,不讓兩個異變區域擴大而是縮小,起到可能有的幫助。
因爲不只是他們這裡,還有未知力量正在更高的維度行動,那裡或許也有着一場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