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6月,他將要面對人生中另外一場更爲重要的考試——高考。
紮實的基礎,自主的學習能力,豐富的考試技巧,再加上平山中學軍事化的管理和處處洋溢着的濃烈的學習氛圍,使得徐九剛的成績居高不下,穩定保持在年級前十名,這也就意味着“他的一隻腳已經邁進上京大學或者神州理工的門檻”,前途可以預期。
不過,同學們和老師們只知道徐九剛成績優秀,學習能力突出,是上京大學和神州理工的預備生,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實還是一個網文愛好者,以前喜歡書劍的橫空堂主,後來問鼎《盤龍》出現之後,又開始看五樓十二城。
徐九剛現在就在追《凡人修仙傳》,不過因爲身在平山中學,他沒有大多數讀者那樣幸運,可以每日追更,他只能在每月的那兩天週末回家去看,當然,這樣做的好處是,他每次可以養半個月,一次看個痛快。
除了每月兩天回家看看網絡小說放鬆之外,平時在學校,徐九剛和其他同學一樣,也經常會在寢室熄燈之後躲在被窩裡聽聽收音機,音樂頻道,午夜故事頻道,或者夜間新聞頻道,沒有固定在跟的節目,碰到哪個聽哪個,也不失爲一種樂趣。
2月中的第一次週末,徐九剛照例回到家裡,憑藉最近一次的考試成績兌換兩個小時的上網時間,起初他對父母這種功利苛刻的限制模式有過腹誹和抱怨,後來看完《無限恐怖》,觀念隨之一改,覺得這麼做很酷,好像父母是主神,他是主角,而考試成績是積分一樣,小說代入得越深,就越想得到更多的積分(考試分數),以兌換更多的好處,真是出乎意料的良性循環。
徐九剛打開問鼎主頁,賬號自動登錄,然後他點開書架上的《凡人修仙傳》,開始閱讀最近半個月的章節。
徐九剛雖然是一個高中生,但絕對算得上是嚴格的正版支持者,和裝逼無關,純粹是生活態度和價值觀的問題,作者付出心血構思情節、雕琢文字,除了對文字本身的敬畏之外,還是對讀者的尊重,而讀者支持正版不僅是追求生活品質的一種體現,也是對作者勞動果實的一種尊重。
限時的閱讀環境造就了徐九剛不同尋常的閱讀速度,儘管五樓十二城半個月更新了將近十多萬字,徐九剛還是用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全部看完,可謂暢快淋漓。
對徐九剛而言,小說主角韓立修仙的過程和自己備戰高考的過程有類似之處,代入無礙,容易產生共鳴,同樣帶給他積極正面的精神能量,激勵他學習不可鬆懈,入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由此可見,藝術作品的影響力,歸根結底來源於觀衆自己的本心,聲稱做壞事是被某部小說或者電影影響的人,即使不看小說或者電影,僅僅看了動物世界或者看到兩隻螞蟻打架,也終究會動惡念。
養了半月,一口氣“清”完,除了故事情節上的享受之外,還會有種額外的成就感,而且好巧不巧,在徐九剛讀完《凡人》所有更新之後,居然在最後一章章節的末尾看到五樓十二城在推江果果的“午夜故事”。
“碼字到深夜,聽一段‘果果講故事’,真是十分愜意的事情,而且預告說明晚有驚喜,不知道是啥驚喜呢,哈哈,誰知道我在說什麼?”
徐九剛心裡嘲笑了一句“看來網絡作者真是宅男啊”,不過想到自己居然跟大神五樓十二城擁有同樣的收聽品味,難免也會有種神交已久的感覺,徐九剛在書評區留言:“什麼‘果果講故事’,明明是‘午夜故事’,十二少別亂給我們家果果的節目改名字。”
當天晚上,徐九剛有史以來第一次正兒八經地開好收音機,調到“午夜故事”頻道,等到江果果的驚喜。
2月12晚上十一點,“午夜故事”照常開講,前奏音樂一改平時的清新柔緩,而是用了恐怖電影中的經典插曲,半夜聽來,的確瘮人,不過一想到是江果果的節目,又會有種無厘頭惡搞的感覺。
“聽衆朋友們晚上好,不知道你沒有注意到,今晚的開場音樂有些不一樣呢?”
音樂落下,江果果故意放緩語速,捏着粗嗓音道:“因爲今晚要跟大家講的故事和盜墓有關,有沒有一點怕怕的了呢?”
“怕了怕了,快開始吧。”收音機前像徐九剛這樣吐槽的恐怕不在少數。
“我相信每個人在少年時代都會有一個冒險的心,對這個世界充滿各種各樣的好奇,就比如我自己,很小的時候,就想去秦始皇皇陵探秘,想去看看那裡水銀流注成江河的場景,想一睹黃金鴨雁的奇觀,當然,我可不想碰到重弩矛刺的重重機關。”
一段恢復正常畫風的輕緩音樂流過,江果果繼續說道:“那麼墓穴探險究竟是怎樣一種體驗和經歷呢?不要走開,廣告之後,馬上回來。”
“午夜故事”的廣告一直爲江果果所詬病,因爲這個點的廣告風格普遍偏向“xx腎寶,他好我也好”以及“xxx,讓男人重振雄風,一小時不是夢”一類,相當違和和無奈。
令人大犯尷尬症的廣告時間過後,故事終於正式開始:“今晚要給大家講的這個故事,名字叫做‘鬼吹燈’,那麼,鬼吹燈是什麼意思呢?”
“傳說在我國古代,有摸金一派,專職破墓開棺取寶,但是摸金一派規矩繁多,而且極爲嚴格,其中一項就是要求盜墓者在開棺之前,必須在墓穴東南角點燃一支蠟燭,倘若蠟燭熄滅,必須速速退出,不可取一物。
這條規矩乃是摸金一派祖師爺定下的一條活人與死人的契約,千年傳承,不可違反,這就是所謂的‘人點蠟,鬼吹燈’。
聽到這裡,是不是已經被果果我的博學折服,是不是對接下來的故事更爲期待了呢?放心,接下來沒有廣告,故事繼續。”
“說盜墓,道盜墓,那麼何爲盜墓?盜墓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緻,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盜墓是一門技術,一門破壞的技術……”
“我那位遠方大叔姓胡,他的祖父叫胡國華……”
引出故事之後,江果果當晚連說了‘白紙人’和‘鼠友’兩節,僅此兩節,徐九剛就被故事初露鋒芒的想象力震撼住。
會做飯、想嫁人的白紙糊女人!
和人一起躺在牀上抽大煙的老鼠!
都說故事宜奇不宜平,《鬼吹燈》開篇的兩章可謂奇得讓人拍案叫絕。
一零一年的2月12日,《鬼吹燈》第一次以有聲的方式在藍星上進行播講,一場席捲神州大地的摸金盜墓風隨即從南刮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