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飛,你都知道了吧?現在外頭亂糟糟的,很多圈內的作家都很憤怒。”劉澤來給肖飛端來一杯熱茶,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後,說道。
“我知道了。”肖飛點點頭。
評委亂象的被揭開,肯定是會引發全社會的強烈反彈的。
魯獎這纔是第一次評獎就暴露出了這麼多的陰暗面,這讓圈內的作家們憤怒至極,也讓全社會一片譁然。
當然,帶給魯獎的就只有負面影響了。
這是一場危機,如果解決不好,新生的魯獎必定會形象大壞的。
趁着這膿瘡還不至於要命,早點將它呈現在公衆面前,讓相關方面不得不忍痛剜瘡,或許對魯獎將來的健康發展是大有裨益的吧。
肖飛這麼想着。
他覺得自己這也是在做一樁善事。
嗯,順便也爲自己爭取一點好處,這也叫兩全其美了。
肖飛估計着,在強大的輿論監督之下,魯獎評委會肯定是會進行一番大整頓的,按照魯獎的組委會紀律,一旦發現相關評委收受賄賂等違法亂紀及人情請託等不正之風,是要取消掉相關評委及工作人員的資格的,而且涉及到的相關作品評獎資格也會被取消。
評委會受到重挫。
廣大讀者的呼聲就必然會被重視。
則華夏青年報搞的這個讀者評選魯獎的活動結果就肯定是會被評委會看重的。這就是肖飛的如意算盤。
“我聽說,魯獎散文獎評委會評委張蒙的評委資格已經被魯獎組委會廢止,被華夏青年報爆出來的那幾個有問題的評委也都被取消了繼續擔任評委的資格,這一次,國家作協的動作挺快,力度也挺大。”劉澤來說。
“這樣做有助於挽回魯獎的名聲,聰明人都會這麼幹。”肖飛笑。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劉澤來問。
“靜觀其變吧。前面這些動作力度已經夠大,相信已經在推動事情朝着咱們希望的方向發展。”肖飛說道。
其實,肖飛還有接下來的後招。
但看現在的形勢。他覺得沒必要繼續發出來了。
“那樣也好,對了,肖飛,你是不最近幾天有兩場籤售呢?”劉澤來問。
“是的。兩場緊挨着的籤售,不答應不行啊。”肖飛搖搖頭,一臉的苦笑。
已經是快要12月中了,作家出版社推出的《兄弟》上的單行本最近剛剛上市,賣得還算不錯。
作家社的編輯李天然跟肖飛聯繫。希望他能於12月13日,也就是本週六在京城有名的三味書屋配合作家社搞一次籤售。
肖飛算了下時間,當天沒什麼事,爲了緩和一下跟作家社的關係,他就答應了下來。
但是,隨後的,《收穫》程編輯也給肖飛打來了電話,說專門爲《兄弟》下出版的長篇小說增刊號已經印刷完畢,預計要在12月13日上市。
程編輯說,《收穫》想要在京城搞個首發籤售儀式。就定在京城的新華書店總店。
肖飛當時一聽就一陣頭大,心說,兩方不是商量好的故意讓我爲難的吧?怎麼會把籤售定在同一天呢?
他就跟程編輯說了,作家社此前剛給他打電話,要他13日配合在三味書屋搞個籤售。
程編輯就問,作家社那邊打算13日何時搞這個籤售。
肖飛說,對方要求安排在上午。
程編輯說,那我們就14日上午好了。
畢竟,作家社推出的是《兄弟》上半部的單行本,而收穫則推出的是《兄弟》下半部的類似單行本的長篇專號特刊。若是強行安排在一天,那打擂臺的趨勢就太明顯了。
《收穫》並不打算跟作家社鬧僵了。
肖飛也答應了程編輯的要求。
就這麼着,他13、14日連續兩天都要奔忙於做圖書籤售。現在,這兩場籤售的新聞都已經出來了。京城的十餘家報紙都發了短訊稿子。
劉澤來猶豫了一下,說道:“《鬼吹燈》已經出版完畢,咱們翰墨打算本月隆重推出《盜墓筆記》,肖飛啊,咱們也打算搞個隆重的首發儀式呢,你看。能配合一下嗎?”
“我知道,這個要求會很讓你爲難,但是,近來咱們公司接到好多讀者的來信,強烈地要求《沙僧日記》、《悟空傳》以及《鬼吹燈》的作者夢筆齋主人能夠來一個全國巡迴籤售會,大家都想見一見夢筆齋主人的真人……”
劉澤來呵呵笑了起來:“其實,這些話,我都跟你說了好多遍了,估計你聽得耳朵都長出繭子來了。肖飛,不如你易容改扮一下,以夢筆齋主人的身份也幫咱們自己的圖書做次籤售吧。”
肖飛揉了揉太陽穴。
他有些頭疼。
再次易容改扮,以另一個分身的身份出現在公衆面前嗎?
可是,這並不是說,出現一次就沒什麼事了啊。現在的媒體,好多記者都在挖掘夢筆齋主人的身份呢。
如果這時候現身,肯定是會被記者圍追堵截的吧?
肖飛猶豫再三,還是覺得,那貌似是不太妥當的,所以,他笑着搖搖頭說:“澤來兄,不好,我覺得還是算了吧。”
“怎麼不好了,只是出現一次嘛,然後再繼續神秘就好了”劉澤來說。
“我覺得現在繼續神秘下去,就是不現身,貌似對我更有利一些,老實說,現在我的事情太多了,我不想再給自己找麻煩。”肖飛認認真真地解釋着。
“那好吧。”劉澤來很無奈。
“那個,肖飛啊,我剛接到的好消息,《盜墓筆記》第一冊書已經預訂了一百二十萬冊了,我看,咱們完全可以按照200萬冊首印。”劉澤來又說。
“行!那就200萬首印吧。”肖飛點頭。
有《鬼吹燈》的巨大人氣墊底,《盜墓筆記》上市火爆那簡直是一定的。
……
“憑什麼取消我的評委資格?我究竟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又違反了哪一項紀律?我知道,自己可能有那麼一點私心雜念,想要提攜一下自己親厚的晚輩,可是,老林,我張蒙也只是有那麼一點點想法,並沒有付諸行動吧?現在倒是好,把我的評委資格給取消掉了,還把我給在媒體上曝光了,把我搞臭了有什麼好的?”
“我不服,我不服啊!老林,你必須得給我個說法,實在不行,我就去找巴老,我相信他會還我清白的!”
國家作協,林元新的辦公室。
張蒙在大喊大叫。
他情緒十分的激動。
就在昨天,張蒙還有好幾位評委被通知,他們的評委資格被終止,他們今後不必再參加相關魯獎評獎活動。
在此之前,張蒙就看到了華夏青年報上刊登的有關自己的負面。
他一看之下,就心驚肉跳,因爲這上頭說的事兒正是他此前一直在運作着的,他十分的震驚,究竟是何人把自己給出賣了。
一定有內鬼!
肯定是熟悉自己的人將自己的那點小心思告訴了媒體。
他還知道,這下要壞事兒了。
最初,張蒙還心存僥倖,他認爲,魯獎組委會沒準會幫他遮掩的,畢竟這對於魯獎組委會來說,是個大丑聞,會對魯獎本身造成極大的損害。
張蒙希望,國家作協及魯獎組委會能夠出面闢謠,而他也已準備好了配合着做一個否認的聲明。
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國家作協及魯獎組委會竟然出手如此凌厲,根本就沒向自己瞭解情況,就處理了自己。
這尼瑪也太雷厲風行了吧?
若是讓這板子結結實實落在身上,那他張蒙就徹底聲名狼藉了,他以後還怎麼在這圈子裡混啊!
張蒙馬上趕去了國家作協,向作協領導、向魯獎組委會領導控訴,堅決否認華夏青年報上對自己的指控,認爲那都是含血噴人什麼的。
但是,已經晚了。
張蒙此前太不知收斂,也可以說,他做小動作做得太張狂,如今,報應來了。
有好幾個人指證他,爲了將自己的人推上魯獎提名獎的名單,張蒙做了很多放不到檯面上的事情,甚至連瓜分提名獎名額的餿主意都提出來過。
這些人言之鑿鑿,算是證死了他。
所以,可想而知,張蒙根本在領導那裡得不到任何的支持。
他只能是大喊大叫一番,發泄一通自己內心的鬱悶。
待張蒙走後,林元新將身子靠在椅背上,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臉,他搖了搖頭,長長嘆了口氣。
魯獎散文獎評委會出了這麼大丑聞,他這個主任委員身上也有着責任。
林元新向領導提出辭掉主任委員職務,退出今年的魯獎組委會。但領導並沒有同意,領導告訴林元新,評獎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無論如何都要堅持到底!
堅持吧!
不過,從十個提名獎裡怎麼選出五個獲獎的作品呢?
林元新看着桌子上的散文獎提名名單,他發現,這十個作品中,現在風頭正勁的赫然是肖飛的《陽光曬舊了那些老時光》。
而在他原本的計劃中,他是不打算讓這個作品被評上本屆魯獎的,林元新認爲,肖飛還年輕,還等得起。
有些老作家們,可是等不了太久了呀!
可是現在,假如《陽光曬舊了那些老時光》落選,會不會再次引發輿論的大譁?風雨飄搖的魯獎,現在已經傷不起了啊。
林元新眉頭凝成了個川字,他糾結到了極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