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在我追阿善的時候,總是一副不屑的嘴臉對着我冷嘲熱諷的沈懌心;在我失戀之後,總是不厭其煩地陪在我身邊的沈懌心;總是喜歡使用暴力威脅逼迫我屈從的沈懌心;喝醉酒以後藉着酒勁兒說出心裡話的沈懌心……
忽然之間,我恍然大悟。
“可是,爲什麼你從來沒有說過?”我不解地問。
“因爲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懌心突然黯淡的眼神。
“我……”我一直很喜歡懌心,我怎麼可能不喜歡懌心,可是這麼簡單的兩個字,已經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雖然你粘着我,纏着我,總是表現得很喜歡我的樣子,可是,哪怕是玩笑也好,兩年多來,你一次都沒有對我說過‘喜歡’兩個字。”懌心神情嚴肅。
“懌心,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所有人都以爲你喜歡我,但是事實剛好相反,是我無法自拔地喜歡上了你。我不敢告訴你,我害怕告訴你以後,你就再也不會像從前一樣和我玩和我鬧了,我不想你疏遠我,我怕你會不理我。”向來趾高氣揚的懌心突然間失去了所有的驕傲。
“對不起,懌心,對不起!”一直以來被我忽視的懌心背後的脆弱。
“我只想陪在你身邊,我只要天天都看見你就可以了。可是,我的腿現在變成這樣了,我再也不能打跆拳道了,我再也不是以前的沈懌心了。”
這時候的懌心就像是一隻失去了翅膀的小鳥,失去飛翔的力量,讓她喪失了所有自信和安全感,只剩下恐懼、不安和無助。
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了阿善的臉,想起她最後對我說的話:瑾懷,你太不成熟了,我們真的不合適。其實你身邊一直有一個默默陪伴着你的人,她比我更適合你,是你一直沒有發現。
我總是耿耿於懷這話的前半句,卻從來沒有認真想過阿善口中那一個陪伴在我身邊的人,我一直以爲這只不過是分手的慣用說辭而已,原來,連阿善都看得到懌心的用心,而我未曾發覺一絲一毫。
永無休止的拌嘴,毫不留情的打罵,對着我的時候永遠是一副嫌棄的樣子,是你太善於隱藏,還是我太不在意,兩年多的時間裡,我竟一刻也沒有覺察過。
一直以來,是你默默地陪伴在我身邊,現在該換我來守護你了。
我攬過懌心,給了她深深的一個擁抱,認真地說:“不管你是什麼樣的沈懌心,我都會一直一直粘着你,纏着你,煩着你,不管你怎麼罵我,怎麼打我,我都不會走開。”
懌心直直地瞪着我,眼神裡滿是驚訝,而驚訝之中還帶着無法掩飾的喜悅。
那一絲的喜悅瞬間就傳染了我,讓我堅定了要守護的決心,我會陪着你,一直一直。
“莫望哥,怎麼不進去啊?”門外突然傳來了小均的聲音,“莫望哥,莫望哥!”
聽到門外的聲響,懌心習慣且又熟練地一把推開我,用衣袖在小臉上一抹,吸了吸鼻涕,立刻止住了嗚咽。
小均走進來病房,指着手上的一個塑料袋子說:“莫望哥把這塞給我就跑走了!”
“餓死我了,我先吃點。”我接過小均手上的袋子。
“懌心,你怎麼樣了,我剛剛纔知道你受傷的消息,馬上就趕過來了,有沒有好一點了,痛不痛?”小均關切地問。
偷偷看了一眼懌心,四目相對,相互交換了一個尷尬的眼神,我埋頭扒飯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