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宵天趴在枕頭上偷眼瞧着蘇白桐的側臉。
蘇白桐面無表情,只是攪着藥膏的手微微一滯。
凌宵天看的真切,嘴上卻故作沉深的嘆息道:“算了,你也不用費心思調那藥了,反正不用理它,自己過陣子就長好了……”
其實他自己心裡清楚。他的肩頭是被飛來的暗器傷到的,當時險些將他整個肩膀都斬下來,好在當時他身邊的侍衛拼死相護,這才全身而退。
這樣的傷豈是自己不去管就能長好的?
蘇白桐這才調好了藥,轉身剛來到牀前就見凌宵天坐起身來,準備穿衣裳,似乎是真的不想換藥了。
“脫了。”蘇白桐吐出兩個字。
“算了,不用管我了。”凌宵天穿上了一隻袖子,準備穿另一隻時,好像抻到了傷處,疼的咧起嘴來。
蘇白桐站在那裡看他,目光冰冷。
凌宵天向她笑笑,“沒事,以後不用再麻煩你了。”
蘇白桐皺了眉頭。
這幾天她確實在生他的氣,不過她不跟他說話並不是因爲她在怪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什麼,她再清楚不過了。
她只是氣他有事瞞着她,要不是她發現的早,他的那隻胳膊就廢了,以後就算傷愈也會留下隱患。
“把衣裳脫了,我把藥調好了。”蘇白桐又重複了一遍。
凌宵天盤腿坐在牀上跟她對視着,“我都說了,以後不用了……麻煩了你我心裡也過意不去……”
蘇白桐將手裡的玉碟放到牀頭的櫃子上,瞪着他。
凌宵天心裡有些沒底。雖然他成功的逼她跟自己說話了,可是看情形卻好像是把她逼急了。
蘇白桐站在那裡盯着他,凌宵天竟然有些心虛的先移開了目光。
突然,一隻小手出現在他的視線當中。伸手解開了他的衣裳,動作很輕,避開了他受傷的肩頭。
轉眼間,剛纔還信誓旦旦說着不要換藥的王爺就被重新脫光了,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乖乖的坐在那裡任由她擺弄。
傷口又長又深,因爲當時回來後只做了簡單的包紮,所以一直也沒有真正的恢復過。
蘇白桐先是仔細檢查了傷口,然後放下了手裡的玉碟。
凌宵天見她沒有擦藥,於是不解的轉頭望向她。
蘇白桐也正在看着他,淡淡道,“王爺,傷口現在縱然擦藥也無濟於事了,你現在滿意了?”
凌宵天愣住了。她只在極度生氣時纔會稱自己爲王爺,看來她是真的火大了。
蘇白桐重新站起身,“你等着,我找大夫來……”
凌宵天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不過情急之下他伸出的是那隻傷到肩膀的胳膊。
扯住蘇白桐的同時,疼的他“哎”地叫了一聲。
“你這是幹什麼!”蘇白桐眼中閃過少有的厲色,“你不想要這隻胳膊了?”
凌宵天疼的直吸氣,但卻不肯放手,“有你在,還找的什麼大夫。”
蘇白桐挑眉道,“你不是有能耐能抗嗎?我告訴你,現在這傷必須要用針縫了纔會好,而且在接下來的半個月內,你這隻胳膊不得揮劍,不得提重物,若是做不到。你下半輩子就只能拿得動摺扇了。”
凌宵天沒想到這麼嚴重,其實蘇白桐的話裡也有部分誇大的成份,她哪能看不出他的小心思。
不過這傢伙就是仗着她的喜歡越發的有恃無恐,所以她便要趁這個機會好好的嚇嚇他。
凌宵天費力的吞了口唾液,打量着她的臉色,“你說的……可是真的?”
“你不信?那我還是去尋府中大夫來好了。”蘇白桐說着又要走,不過只是身子動了動,並沒有真的離開。
因爲凌宵天的那隻手仍抓在她的手腕上,她要是真的走了又會抻到他的傷處。
凌宵天緩緩鬆開手,表情竟是從未有過的悲壯,“只要我聽你的就能痊癒嗎?”
蘇白桐忍住心裡的笑,這傢伙,她不說些狠話他就不會把自己當回事。
她點了點頭。
凌宵天老實道,“那一切就由你做主,我聽着就是。”
蘇白桐這纔去了門口,招呼慧香取來針對線,烈酒和還有小刀等物。
“要先將壞死的部分肉割去才能縫合。”蘇白桐正色道,“我刀功不好,要不要找鬼面進來幫忙?”
鬼面刀法又快又好,由他出手的話凌宵天也能少遭些罪。
凌宵天卻斷然搖頭,“你動手好了,我還怕這點疼?”
蘇白桐聽他這麼說,便也沒再強求,而是淨了手後開始準備針線。
她先將針線浸泡在酒裡,然後又用酒擦試了小刀。
“給。”她將一塊摺疊好的帕子遞到他的面前。
“這是幹什麼?”凌宵天瞪着她。
“咬在嘴上。”
這帕子疊成的形狀,不管怎麼看都像是婦人家生子時嘴裡叼着的那種東西。
凌宵天只覺額頭青筋亂跳,“你當孤王是生孩子呢?”
蘇白桐抿了抿嘴,正色道,“免得一會疼起來外面人以爲王爺被我打了。”
凌宵天嘴角抽了抽,猛地一扭頭,憤憤道,“不要這個,拿走拿走!”
蘇白桐也沒強求,取了塊乾淨的白布,浸了烈酒,對準了凌宵天的傷處,“我要動手了。”
凌宵天哼了聲。
浸了烈酒的布一落在傷處,凌宵天渾身肌肉立時繃緊。
雖然他早有準備,不過這種疼卻是他沒想到的。
蘇白桐站在那裡看他白了臉色,牙根咬的咯咯響,心裡也有些不忍。
不過這時疼一些,他才能記得牢,以後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他纔會老實的好好養着。
“桐桐……”凌宵天咬着牙根吐出兩個字。
“疼的厲害嗎?”這時候蘇白桐也愛莫能助,只能等烈酒先將傷處浸透了,她纔好動刀。
“來。”他伸出完好的那隻胳膊。土乒農扛。
蘇白桐不明所以,湊過去。
凌宵天猛地將她拖進懷裡,不顧一側肩上還蓋着浸了酒的布,整個身子壓過去,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嘴脣……
蘇白桐本想掙扎,但當她感覺到他因忍着疼而渾身顫抖時,心卻一下子軟了。
順從的迴應了他的吻。
可是接下來,凌宵天的手卻順勢鑽進了她的衣裳裡……
怎麼回事?她的本意只是想安慰一下他啊……怎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