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兵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是有氣場這種東西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大起碼我在他面前,就不敢造次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嚴。
我們坐下之後,陳兵開始泡茶,他的動作不緩不急的,很有條理,一邊泡茶,又一邊和我爸說話。
“高老弟,說起來你也好久沒有來過我這了,上次一別,可有三年了。”陳兵笑道。
而我爸就點點頭,也有些感嘆地說,“是啊,離上次一別,已經有三年了。時間過去得可挺快啊。”
我有些好奇,怎麼我以前一直都不知道,我爸認識中海的市委書記?
而且聽他們說的話,好像還挺有交情的樣子?
但是這樣就奇怪了,如果說我爸和市委書記交情好的話,那我作爲他的兒子,得罪了市長,也不用逃得這麼厲害吧?在中海,市委書記可比市長要大上一級,只要市委書記一句話,市長沒有理由不聽啊。
等等,我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三年前,那不是剛好我爸和我媽離婚的時候?
陳兵泡好了茶,竟然親自給我和老爸斟茶,我瞬間就覺得有些受寵若驚了,尼瑪,這種待遇,可不是誰都有的啊!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我爸,發現他還是很淡定,並沒有多大的驚訝,好像市委書記斟茶,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不過我也知道,不是我爸他覺得習以爲常,而是他的城府,遠要比我深厚的多,讓我看不出來他的心情波動。
斟了茶之後,他就笑着對我們說:“嚐嚐,可能有點濃,看看喜歡不。”
我老爸笑了笑,大方地端起來,輕輕地品嚐了一口,說道:“嘖嘖,好茶!”
接着,陳兵就看向我,雖然他的眼神很平淡,但我還是感覺到了一種壓力,幸好我的心理素質要比同齡人要好很多,所以我並沒有怯場,我笑了笑,然後也大方地端起茶,細細地品嚐了一口,很香,入口之後,會感覺到一種甘甜。
但是我喝得有點不習慣,有點濃了。
陳兵看到我也喝下去了,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高老弟,你這兒子氣宇軒昂,是個虎子啊。”
我爸哈哈地笑了笑,“哪裡哪裡,什麼虎子,犬子還差不多,淨會給我到處惹麻煩。爲了這個獨子,我沒少操心。”
陳兵眯眼笑說:“年輕人,惹點事沒什麼,年輕人就要有一股銳氣。怕就是惹事了不知錯,還繼續犯錯誤。”
我爸偷偷給了我一個眼神,我夠機靈,趕緊說,“伯伯放心,一般情況下同樣的錯誤,我是不會再犯的。”
然而陳兵他眯了眯眼睛,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一般情況下?那要是不一般情況下呢。”
我反應過來,他這是在要我保證呢,加上我爸的眼神,我就趕緊硬着頭皮說,“絕對。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沒料到的是,陳兵竟然笑了起來,又說了一句讓我搞不懂的話,他說:“年輕人,話還是不要說這麼絕對的好。社會不比學校,說話可是要負責的。”
說完了只一句,他就不再和我說了,而是和我爸聊。
我坐在那裡,感覺到有點無聊,他們聊的內容我都不感興趣,就只好無聊地坐在那裡,看他們聊天。
我大概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們雖然有交情,但是並不深厚,聊的話題都比較生疏。
聊了一會之後,忽然陳浮生走了進來,說道:“彭達海他們來了。”
陳兵嗯了一聲,站起來說道:“高老弟,我們出去走走吧。”
我爸點點頭,我也跟着站起來了,一起走了出去。
果然,出來之後,看到了外面停了一輛奔馳,我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幾個人從車裡面出來,其中一個,就是我認識的,在兩個月前,被我爆了頭的二世祖豪少!
他的臉色很蒼白,氣色不是很好,感覺有點病怏怏的感覺,而且我還清楚地看到,他的額頭上,有一個淡淡的傷疤,就是那晚我的傑作。
至於他前面的一個,是一箇中年人,看起來和他有幾分相像,國字臉,眉毛很濃,看起來倒挺威武的,和陳兵的儒雅完全是兩個模樣。
不用說,這個中年人肯定就是市長彭達海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彭達海,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挺有威嚴的,而且給我感覺,甚至比陳兵還要大一點。
至於其他的兩個,應該就是彭達海的隨從或者是保鏢了。
“哈哈,老彭,你可遲到了啊,高老弟都比你先到了。”
陳兵迎了上去,和彭達海握了握手,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彭達海面色不變,也笑得很爽朗,說道:“沒辦法,剛纔出門的時候,文豪他說頭疼,給他吃了點藥,耽誤了一些時間,讓陳老哥久等了,抱歉抱歉。哈哈。”
我一聽,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彭達海這傢伙是話中有話,知道今天來,陳兵是讓他退步,做和事佬的,所以他一開始就暗示了他兒子的傷勢還沒好,把道理先拉到他那邊去。真是好一個彭達海啊!
陳兵是老油條,還沒進入主題之前,他當然是不會說什麼,而是笑了笑,寒暄了兩句,就領着彭達海他們進去坐。
我沒有看二世祖豪少,卻也感覺得出來,這傢伙一直在盯着我,而且還是很憤怒,很陰毒的那種,他肯定是很恨我的。我得多提防他才行。
進去之後,我和老爸坐在一邊,而彭達海和他兒子彭文豪就坐我們對面,陳兵坐上方泡茶。
說來也詭異,我老爸明明是黑道出身的,卻和中海兩個白道上的大人物坐一起聊天,還顯得不卑不亢,這讓我對我爸越來越好奇了。這幾年,他一直瞞着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事?他的身份,會不會不只是黑社會頭目?
他們三個聊着聊着,很快就進入了主題,陳兵先問起彭文豪的傷怎麼樣,要不要緊,彭文豪說已經好多了,就是有時候還會痛,沒完全好,可能會有後遺症。
說到後遺症的時候,他就向我看了一眼,眼神裡面,始終還是帶着怨恨。
然後陳兵就問起來,是怎麼弄成的?
彭文豪就說是六月份的時候,去ktv唱歌,遇到了一夥人,發生了一些爭執,被其中一個人用酒瓶打的。
陳兵驚訝地啊了一聲,又說,那你知道這個人是誰沒有?
雖然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這點表面工作,還是要做的。
彭文豪就看了我一下,我搶先說話,“剛好那天晚上,我也遇到了一夥人,不小心把其中一個人打傷了。”
陳兵說了一句,這就巧了,饒有興趣地叫我說下去。
我收到了我爸的眼神,就鎮定下心神,不去看彭達海父子有威壓的眼神,大方地把那晚的事情說了出來。
本來那晚的事情不是我先錯的,是他們先佔我們這邊便宜,又來無理取鬧,我被逼無奈之下才這樣的。
我也沒有說謊,因爲我知道,那晚的時候,陳兵肯定也是知道來龍去脈的,所以我就老老實實,沒半點虛假地說了出來。
而且我說到最後,說那晚燈光太暗,而且我還喝了酒,腦子不清醒,沒有看清楚是誰,暗示自己是錯手打人的。
說完之後,陳兵來了一句,“這麼說來,原來是一場誤會,那天晚上,是高宇你打了文豪啊?”
我點點頭,不好意思地說,“真是不好意思,我那晚喝多了,而且也不認識豪哥。”
接着,我又對彭文豪說,“豪哥,對不起,我給你道歉。”
說完,我就端起茶給他賠罪。
然而他卻無動於衷,一直冷眼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