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那麼一折騰,第二天毓嵬是睡到自然醒,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來時,看到羅隱正坐在客廳裡聽暮雲平和蘇三講述事情經過肖琴坐在一邊,看到他走出來關切地問道:“喂,你怎樣?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毓嵬揉揉眼睛,搖搖頭。
“你怎麼來了?”
“你們一夜未歸,我實在是擔心。”
蘇三急忙說:“啊,對不起,實在是不知道你那邊電話,要不就要打個電話過去了。”
“又不是小孩子能有什麼事?好幾個大活人呢。”肖琴在一邊說道。
暮雲平聽到大活人三個字,忍不住抖了抖,看向肖琴的目光稍帶驚恐。
此刻羅隱已經徹底瞭解了事情經過,也認爲蘇三說的很有道理。
毓嵬轉身去衛生間洗漱完畢,拍着腦門道:“我要餓死了,平子,早上吃什麼啊。”
肖琴噗嗤一聲樂了:“大懶蟲,還早上呢,你就不會看下那邊的表,都十一點半了?”
毓嵬驚道:“我說怎麼前胸貼後背呢,嗨,平子,中午吃什麼啊。”
蘇三聽到時間,心裡有了主意,對羅隱笑道:“正好到中午了,我也餓了,咱們就去附近的飯店吃吧,那家蛋羹做的很好的。”
暮雲平急忙站起身:“我請客,我來請客。”
羅隱笑了:“平子,你是沒理解她的意思,她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暮雲平沒想明白,毓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去那邊釣魚。”
“對!”蘇三點點頭,“釣一條美人魚。”
就在這時,一邊的電話響了。
暮雲平去接電話,過了一會神色古怪地看向羅隱道:“探長,找你的。”
羅隱心裡忽然有了不祥的預感,急忙過去拿起電話,果然另一端嬌滴滴的女子聲音傳來:“你度蠻快的哦,竟然跑到電影明星家裡去了。”
“你怎麼知道的?”
“我二姐可是神通廣大呢。四公子,人家可等着你吃午飯呢,這麼不給面子。”
蘇三在一邊看到羅隱壓低聲音說話,忍不住多瞄了兩眼,卻見羅隱忽然用手擋住了話筒,低聲說着什麼。
他的眼神閃避,聲音也格外的低沉,說話時還向周圍看了一眼,蘇三心裡咯噔一下,面上不動聲音,手指卻緊緊地絞在一起,扭來扭去,手指末梢漸漸泛白。
毓嵬現蘇三有些渾身不自在,問道:“怎麼了?”蘇三搖搖頭,故作淡定。
“警察廳那邊還有點事情,我必須馬上回去。”
羅隱走過來說道。
“謝阿妹現在怎麼樣?”蘇三問。
她說話時一直盯着羅隱的眼睛,但羅隱卻側過臉,好像是看着客廳一邊掛着的鐘表。
“她還好,對接下來的審判很有信心,現在民衆輿論也是你傾向於她,相信會得到公正的審判。”
“這段日子真是多虧了你了。”
蘇三的雙眼,像是深不可測的潭水,羅隱忽然有種內疚感,他害怕看到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
“喂,你這樣就走了,我們去抓那鬼?很危險的好吧?”
毓嵬有些不滿,嘴裡嘟囔着。
羅隱想了想,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槍交給蘇三:“這個留給你,沒事,遇到危險儘管開槍,出了事有我呢。”
蘇三接過槍,槍柄上還有羅隱手掌上的溫度,這溫度也傳遞給她,讓她心裡油然而生的溫情沖淡了方纔產生的疑慮。
毓嵬還在一邊起鬨:“哦哦看看,多關心你。”
肖琴橫了毓嵬一眼,嘴角微微上翹。
“這附近我已經安排人盯着了,不過你們還要小心爲好。”
羅隱來去匆匆。
暮雲平日常吃飯的飯店就在這別墅不遠處,掛個彎到路的盡頭就到了。
蘇三等人進去時人還不是很多,店小二肩膀上搭着白抹布,蘇三道:“要個單間。”
四個人被迎到一個單間,蘇三點了菜。
菜很快6續端上來,毓嵬和肖琴都嚷着餓了,暮雲平進來時特意換了長衫和禮帽,低着頭,看不清面目。
蘇三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便大聲喊道:“天吶,這雞蛋羹裡有石子兒!”
接着將一隻碗扔到地上,哐噹一聲,店小二進來問:“小姐,出了什麼事!”
這些做店小二的人最能看人下菜碟,這四個人氣宇不凡,衣着也很體面,畢竟這一代住的非富即貴,都是惹不起的人物。
“這雞蛋羹怎麼回事?竟然有石子,差點把我牙都給崩了。”
店小二嚇一跳:“不能啊,這雞蛋羹裡怎麼能有石子呢?”
“混賬,我問的不就是這個嗎!”蘇三氣惱地啪地一聲,將一把小巧的手槍拍在桌子上,故意瞪大眼睛惡狠狠地喊道,“叫你們老闆過來,把我的牙崩壞了該怎麼辦啊?你們可知道我是誰,賠得起嗎?”
這時代女人帶槍的可不多。而且店小二看的清楚,這女子的槍還是很小巧的,看着就是很貴重的東西,這可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大人物,急忙轉身去找老闆。
店小二去了後面將情況和老闆一講,飯店老闆道:“這種人招惹不起的。算了,蛋羹是那廚娘做的,叫她去陪個小心,那鬧事的不是位小姐嗎,廚娘去陪個不是好好給人說說,打個折吧。”
小二隻能苦着臉去後廚找廚娘。
那廚娘正蹲在地上查看竈裡的火,小二道:“你這蛋羹怎麼做的?竟然有石子,人家客人火啦。”
“不可能,就是再不小心,雞蛋羹也只能是有點零星蛋皮迸進去吧,怎麼可能有石子呢?八成是訛人的!”
廚娘站起身道。
“客人最大,怎麼說都得你去給人家賠不是,掌櫃的叫你去呢。”
廚娘滿臉不情願地跟着小二進了包間。
蘇三故意冷着臉問:“怎麼,蛋羹就是她做的?”
小二連連點頭:“小店照顧不周,還請您老諒解,來,快點給人家道歉。”
那廚娘卻硬氣,擡頭看了看蘇三,這時暮雲平猛然起身,摘下禮帽看着廚娘,嘴脣哆嗦。
那廚娘大驚失色:“少爺!”
暮雲平氣的指着小梅質問:“我家待不薄你竟然聯合外人來害我!”
小梅本來看到暮雲平,馬上面帶悲傷之色,捏着手絹剛要流淚,聽到暮雲平這麼質問,明白他是猜到了真相,今天故意跑來找自己的,當即也不裝了,冷笑一聲道:“待我不薄?憑什麼你是少爺我是丫頭,我就活該要給你們家一輩子當牛做馬?”
“你這話就奇怪了,你不是他家的傭人嗎?怎麼就活該當牛做馬了,人家又不是不給你工錢。”
肖琴在一邊聽着不滿了。
“傭人?哼。”小梅嗤笑道,“要不是他那個無情無意的爹,我就是大小姐,他算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