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聽你們報社的電話?”
莫明笑道:“挺逗,你是第一個跑來要求主動監聽的。”
“有人打電話要賣給我一個消息,但是太貴了,他要一萬塊或許還要更多,我只能想辦法找到這個人。他可能是一個案子的重要證人。”
自從蘇三來到莫明辦公室,袁晨就穿梭不停又是送茶又是送糖果點心,莫明揮揮手說:“這邊有事情談,你先出去下。”
袁晨聞言先是臉色微變,接着笑道:“好,你們聊,蘇姐姐,你很少來我們這,不要客氣啊。”
這就有點主婦的調調了。
待她走了,蘇三似笑非笑歪頭看向莫明,後者被她看的一陣心虛,笑道:“你別這麼看我,我怕。”
說着捂住自己的臉。
“你們……似乎有點什麼。”
“什麼?能有什麼?”莫明的聲音忽然提高。
蘇三拍手道:“看看,心虛了吧。”
“我?心虛?哪有這種事。”莫明梗着脖子還在裝若無其事。蘇三嘆道:“袁晨是好女孩,過去受過苦,又沒有什麼親人,你若是喜歡她就好好對她,不要騙她。唉,我總是不放心你。”
“我有什麼叫人不放心的,好了這件事包在我身上,監聽電話,把那個賣消息的人找出來嗎,這種事我最擅長。”
蘇三謝過莫明喝了杯茶後起身告辭。
她走到門外被袁晨喊住。
“蘇姐姐,我的人生也好,我喜歡的人也好,都是要自己把握的,我不希望有人越俎代庖。”
蘇三一愣,這是嫌我多事了?
“不好意思,算我多管閒事吧。”
她心裡很不舒服,轉身要走,袁晨涼涼地說:“是的呀,蘇姐姐就是太喜歡管閒事了。”
蘇三轉過身看向袁晨,後者爲了顯示自己強大,挺直腰板,小胸脯挺得高高的。蘇三看着袁晨,噗嗤一聲笑了、
“袁晨你知道自己現在像什麼嗎?你見過貓炸毛吧?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炸毛的貓,虛張聲勢,我都替你累的慌。好了再見。”
蘇三扔下這句話就走,袁晨張嘴,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蘇三心裡憋着氣,來到警察局,走進羅隱辦公室看到苗一和小那正在那翻檔案,桌子上地上都是一卷卷的檔案。
原來之前蘇三向羅隱講了事情經過後,羅隱想了想說:“那個黃包車伕,十二年前應該正在壯年,那就是三十歲到四十多歲之間,三十歲的話他兒子現在也就二十多歲,這個年紀貧寒子弟躋身上流社會不太可能,若是當年四十多歲到五十歲之間,他兒子現在應該是三十歲到四十歲左右,看來要查這個年齡段官員的檔案資料了。”
看蘇三進來,苗一抱怨道:“蘇小姐,那個人是不是胡說八道啊。這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的稍微體面點的官員沒有這種情況的。”
“如果是愛慕虛榮,應該不會在檔案中提到自己父親的職業吧?”蘇三想了想說,“那父母早逝的或者語焉不詳的呢?”
羅隱也想到這點,將自己看過的幾個人列出來道:“我覺得這幾個人比較可疑。”
蘇三接過那張紙,第一個名字赫然就是楊孟生。
“他?這是什麼情況。”
“他的檔案中從沒有提到過父母和出身,只說都是早逝。哦,對了他是由林教授資助讀書的。我和他認識多年,過去一直以爲他出身良好,因爲他的言談舉止都很有紳士派頭,也從沒提過自己的家庭,若不是看到這些記錄,真是不敢相信。”
“你的意思,他一直在努力掩飾自己的出身?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蘇三想到楊孟生就要和林淑凝舉辦婚禮了,心裡隱隱感到不安。
“對,可以這麼說,我認爲他不是個愛慕虛榮的人,這麼做的理由只能是他一定有想拋棄的過去。”
“這些都是他們做了公務人員後的檔案,能不能找到他們中學和大學的記錄呢,我覺得那些更爲真實,爲了做公務人員,申報的材料一定會有所隱瞞的。”
蘇三提出建議。
苗一大叫:“我的天啊,那不是大海撈針,要知道當年日本人狂轟亂炸,一定會有很多東西毀於戰火的。”
“可是我們有目標人物啊,只找出這幾個人當年的學籍檔案就可以了。”蘇三揚揚手裡的紙,眼睛微微眯着威脅苗一,“莫非你對你們頭兒的能力表示懷疑?認爲這幾個嫌疑人不對?“
這下連一直忙碌的小那也一起喊道:“沒有沒有,我們頭兒英明神武,英俊瀟灑。”
功夫不負有心人,按照楊孟生檔案中的記載,苗一和小那找到了楊孟生曾經就讀的中學,找到了他中學時的學籍檔案。父母那一欄寫着父母的姓名,父親楊阿根,就職於恆大車行,母親孟玉珍,家庭主婦。
恆大車行!
蘇三和羅隱對視一眼,心裡都是有驚喜也有悵然。羅隱雖然和楊孟生見面頂嘴,但從內心還是很佩服他的公正嚴明一絲不苟。蘇三則是擔心他和淑凝的婚事。
很快,恆大車行那變得調查反饋過來,過去的確有個叫楊阿根的車伕,但是他早已經不拉車了。
“那個人啊,人不行,吃喝嫖賭啥都好,打老婆,聽說他老婆死在家裡他都不知道呢,還是兒子回到家才現,這什麼人啊?看看咱們車行的車伕哪個不是乾淨利索,他髒就不說了,一身臭氣,影響生意。”
車行經理諸多抱怨。
“他老婆是什麼時候死的呢?”羅隱問。
“哎呦,這個誰記得啊?我過去只是他的東家。”
“哎,我想起來了,這幾天不是有個啥案子要重申嗎?就是那案子當年生的那幾天!”車行老婆太太記憶力好,一拍腦門想起來了。
“你記得這麼清楚啊?”蘇三有點懷疑。
“當然咯,都是女人嘛,當年出了那麼個案子,哪個女人不擔心不害怕的呀,後來又聽說楊阿根老婆死了他都不着家不知道,我還生氣呢,背後還罵他這種人就不該娶老婆,自己爛光了乾淨。”
車行老闆太太將起來還是怒氣衝衝。
女人是感性動物。
當年許美娟遇害一案鬧得沸沸揚揚,若是因此記住了楊阿根妻子的死,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看來十二年前,楊孟生的父親的確是個黃包車伕,完全符合案件中出現的那個車伕的體貌特徵。
羅隱和蘇三從車行出來都鬱鬱寡歡陰沉着臉。
“唉……”蘇三嘆口氣。
“唉……”羅隱也嘆口氣。
倆人對視一眼,蘇三說:“你先說,你爲什麼嘆氣?”
“我不希望楊孟生被牽連進去。”
“我嘆氣也是不希望楊孟生出事。我不想淑凝不開心。”
蘇三擡頭,看着瓦藍的天空,天空中有一隊鴿子飛過,留下一路鴿哨。
她忽然想起飛鳥集中的句子:天空未留痕跡,鳥兒已經飛過。每個人,無論怎麼掩飾,都會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痕跡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