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哥哥。”
羅隱對艾爾莎視而不見,拉着郝小姐先跳了一曲。
郝小姐連連致歉:“對不起的,羅先生我不會跳舞。”
話雖這樣說,其實步子卻一步也不差。
她怎麼可能不會跳舞,雖然沒有真的參加過舞會,但爲了有攀上高枝的那一天,這些基本功是需要苦練掌握的。
郝小姐最初在家裡練習舞步的時候,她讀小學的弟弟看到,在家裡拍手高叫着澎恰恰澎恰恰。他們的媽媽拎着**的雞毛菜回來,看到女兒一個人在屋子裡扭着腰肢晃來晃去,氣的將雞毛菜摔在女兒臉上罵道:“賤骨頭,都定親的人了,在家裡搞什麼碰查查。看你爸爸回來打死你!”兩個妹妹也站在門口做鬼臉:“對,賤骨頭,姆媽,我要她那件褂子。”
郝小姐站直了,任憑兩個妹妹上前撕扯,要她新做的那件外套,這料子還是未來婆婆給的,洗過一水就被妹妹們盯上。
她媽媽接着拎起兒子照着屁股就是一巴掌:“叫你們碰查查,不學正經的癟三。”
腦子裡想着這些往事,郝小姐有些心不在焉,不小心踩了羅隱一腳,急忙道歉:“對不起,羅先生。”
羅隱一笑:“郝小姐在想什麼?有點神情恍惚啊。”
郝小姐正沉浸在往事中,嘆口氣說:“一點煩心的事。我們那種小門小戶,家裡煩心事很多的。”
羅隱點點頭:“那也是,各家有各家的難處,比如艾爾莎,你可知她爲何總纏着我?”
郝小姐馬上調整狀態,忽閃着大眼睛恰到好處地仰頭道:“你們青梅竹馬是世交啊。”
羅隱冷笑:“世交?不過是他家瞎巴結罷了。送女人送錢,現在又要送女兒。”他摟着郝小姐腰部的手忽然加大了力氣,郝小姐忍住疼,呆呆地看着他心慌的要跳出來。羅隱低頭問:“你說,這樣瞎巴結的人家,如果有一天得罪了我,我捏死她是不是跟碾死個螞蟻似的?”
郝小姐嘴角抽搐連連點頭,滿眼都是驚恐。
羅隱問:“明白了?現在有沒有什麼打算對我講的。”
音樂聲還在繼續。輕歌曼舞,衣香鬢影,好衣服盛世曼妙情景。
羅隱帶着郝小姐轉了個圈,眼角瞟向不遠處,艾爾莎坐在那裡左顧右盼,一副如坐鍼氈的樣子。
郝小姐低聲道:“我真的只是下了點安眠藥,剩下的都是艾爾莎安排的。”
“那碗粥呢?”“也只是安眠藥,我看蘇小姐半睡半醒的,怕藥效不夠,就想多加點。羅先生我再也不敢了,您就饒了我吧。”
羅隱沒吭聲。依然帶着她若無其事地轉圈。
郝小姐自己怕的不行,渾身僵硬,不住催促道:”羅先生,你去看看吧,萬一,萬一蘇小姐真的出事了,我……可是罪孽深重了。”
正說着話,一曲終了羅隱帶着郝小姐回到座位,艾爾莎撅着嘴道:“隱哥哥,你該和我跳下一曲了。”
羅隱點點頭說:“還是先喝點東西吧。有點渴了,艾爾莎你喝什麼?”“
他語帶關切,艾爾莎心裡一喜:“什麼都可以,啊,隱哥哥喝什麼我也喝什麼。”
羅隱招手換來侍者要杯紅酒,然後指着艾爾莎和郝小姐說:“給這兩位上檸檬水。”
說着將一張鈔票塞到侍者手中,輕輕按了他手一下。
侍者會意,微微點點頭下去了,很快,酒水都上來了。
羅隱端起紅酒,示意艾爾莎乾杯。
艾爾莎非常高興接過檸檬水一飲而盡。
郝小姐盯着杯子裡的檸檬水,有些爲難,眼睛溜湫地瞄着羅隱,看到羅隱眼光冷,急忙也喝了一大口。
艾爾莎喝完檸檬水,又嚷着要跳舞。
音樂響了起來,艾爾莎抓住羅隱的胳膊,郝小姐緊張地握着手裡的杯子,看着他們,又看看旁邊的樂隊。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也覺得有點暈乎乎的,大概是這裡人太多,音樂又吵鬧?
羅隱這次沒給艾爾莎臉色看,點點頭拉着她進入舞池。
艾爾莎激動的臉都漲紅了,眼睛水汪汪的盛滿深情。
她低聲呢喃:“隱哥哥,你今天摔疼我了。”
羅隱問:“你有沒有暈船?”
“沒有啊,我又不像蘇小姐,又不是第一次坐船。”
兩個人轉了個圈,艾爾莎哎呀一聲,身子一歪,羅隱拉住她問:“現在暈嗎?”
艾爾莎搖晃一下腦袋:“真的是有點暈,可能是……這裡人太多。”
她看着羅隱,現對方不住地晃悠,她伸手在羅隱面前晃了晃說:“隱哥哥,你晃什麼呢?”
“你喝多了,艾爾莎,回房休息吧。”
艾爾莎又猛地搖晃一下腦袋:“檸檬水……也能……喝多。”
她身子軟,腿也是軟的,忽悠一下差點倒下去,羅隱伸手將她一把撈起,扶着她的腰說:“送你回房。”
羅隱扶着艾爾莎從郝小姐身邊走過,郝小姐也是一樣渾身軟綿綿的癱坐在那裡。
看着羅隱冷靜的表情,她瞬間明白過來了:他這是以其人之道到還治其人之身啊。
過了一會,羅隱一個人回來了。
郝小姐只喝了一口檸檬水,意識還算清醒,看着羅隱目光充滿驚恐。
羅隱坐下,叫過侍者要了一杯紅茶,接過後喝了一口,問:“你可知道這種郵輪上的侍者都有很多好東西?”
郝小姐茫然地搖搖頭,只聽羅隱說道:“這種聲色犬馬的地方,只要給錢什麼都能弄到,這種事情侍者見得多了,今晚不出事還好,若是出事,你以爲你能逃得過?”“
郝小姐嚇得驚慌失措:“我只是……下了點安眠藥。”
“是,我給你們喝的不止是安眠藥,紅男綠女的玩意,你說能加什麼好料。”郝小姐涉世未深也能猜到這裡面的彎彎繞,恨不能磕頭求饒。
羅隱杯中的紅茶,在燈光下紅的澄淨,像是一杯血,看的她心驚膽戰。
舞曲還在繼續,周圍是繞來繞去的人影。
郝小姐盯着轉圈子的人,眼睛是花的頭是暈的,只覺得時間過的太慢,過了一會,羅隱起身說:“你也該回去休息了,郝小姐。”說着非常體貼地架起郝小姐。
郝小姐嚇得不住求饒:“放過我吧,羅先生我再也不敢了。”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放過你?只是送你回房,你怕什麼?”羅隱的聲音冷冰冰的,掉在地上能摔粉碎。
在外人看來,這位先生對這位喝多了的小姐無比體貼,攙扶着她緩緩走下去。
艙門關着,裡面傳來陣陣奇怪的聲音。‘
郝小姐腦子裡嗡的一聲,想起家裡亭子間深夜出的聲音。
羅隱在她耳邊說:“推門進去,大聲叫。”
郝小姐戰戰兢兢推開門。
“就命啊!”女子撕心裂肺的慘叫傳來,退在黑暗中的羅隱冷靜地靠着欄杆,看着那間艙室,低聲說了一句:“再見青梅竹馬。”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