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調查了報社所有人的資料,你出身吳橋,爲什麼要幫宋家報仇?”
警察局的審訊室內,富三兒看着對面的張亞民問。
這個年輕人,說了那麼古怪的一番話後就一言不,富三兒很想知道他的殺人動機。
“我和什麼宋家沒關係。”張亞民淡然說道,“我是和楊二有仇,剛要對他下手你們趕到了,不過我感謝你們,是你們挽救了我,否則我就真成殺人犯了。”
“混賬,你不打算說真話對不對?”
“我說的都是真話。”
很顯然,張亞民在撒謊。
富三兒命人將從張亞民住處搜來的東西都拎了上來。
極長的黑色大衣,高蹺、流星錘一樣的東西,另一端還有個鋼爪,富三兒在張亞民面前展示這一切:“怎麼,這些不是你的?我已經派人去吳橋,你的具體情況明天就能清楚。”
“好,那就等你調查明白在再我說話吧?這些東西,我從來沒有見過,也許是被人栽贓陷害。”張亞民瞥了坐在一邊的羅隱一眼道,“事情也都是從這個人來北平後就生的,我有理由懷疑殺人的是他,栽贓給我的也是他。”
羅隱大怒:“我和死者素不相識,爲什麼殺他們?”
“爲滅口啊,他們當年謀財害命,殺死宋翰林一家,這些年得到的財寶已經花銷殆盡,這些人表面上都裝文化人,其實早年都是江洋大盜,敲詐勒索自然不在話下,羅先生,也許他們去勒索你姥爺呢?”
他看向毓嵬:“還有你,你從長春回來,當年定然是漢奸。”
“放你孃的羅圈屁。”毓嵬也大怒道。
“也許那漢奸皇帝就和你說了什麼,爲了維護你們的人,人都是你殺的。這些人可都是在你來到報社後才死的。”張亞民洋洋得意,“警官先生,你若仔細調查定會現,這兩個人的嫌疑可比我大多了,沒準就是他們聯手作案,栽贓給我呢。”
富三兒一拍桌子:“你現在嘴硬,哼,我就不信找不出你和死者的恩怨關係。”
“那好,你去找,我等着。”
目前一切都是警方的推測,並沒有找到張亞民的作案動機。
他爲什麼殺人呢?
從警察局走出已經是深夜了,蘇三低着頭想了想說:“現在想來,那天炒疙瘩的氣味很有可能其實是張亞民身上也有,當時氣味很濃,只是我過去從沒見過炒疙瘩,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蘇老先生說見到了一個人,知道了天道輪迴,也許見到的就是張亞民。”
“一切都是推測,當時只懷疑錢社長,漏掉了張亞民,想不到這個人年紀不大,嘴巴到硬,要我說老虎凳辣椒水一灌,保證他什麼都能說出來。”
毓嵬摩拳擦掌,講完這番話,他現蘇三睜大眼睛盯着自己。
昏黃的路燈下,一個漂亮姑娘這麼含情脈脈地盯着自己呀!毓嵬得意地說:“蘇小姐,你再這麼看我,我可是要……”
“要你個頭,蘇三是第一次現你還能這麼兇殘,嚇了一跳而已。”
羅隱語氣輕鬆,內心卻是沉重無比。
張亞民一再提起自己的外祖秦家,這件事和秦家能有什麼關係?
一想到表哥問題京華薈萃時奇怪的表情,羅隱認爲事情一定不會這樣簡單。
回到旅館,蘇三這才覺得渾身沒勁,一身汗,卻又陣陣冷。我一定是感冒了,她想到,可是這麼晚了,又不能買到藥,蘇三索性放上一大盆熱水,泡了一會,這一夜睡的辛苦,經歷過的案情像是電影畫片兒一樣從腦子裡一個個閃過。
這次的案子不是最複雜的,但是找不到兇手的作案動機,是件麻煩事。吳橋出身的張亞民不可能是宋翰林的親人,那麼他到底是爲了什麼殺人呢?
天剛矇矇亮,電話鈴將睡夢中的羅隱吵醒。
他痛苦地伸出胳膊抓起牀頭櫃上的電話。
“張亞民死了。”
富三兒的聲音很氣憤。羅隱的睡意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驚道:“怎麼死的?”
“剛死,看情況像是中毒。”
“自殺?”
“你覺得呢?他昨天那個表現,能自殺嗎?”
不知爲何,羅隱心裡有一些慌亂,張亞民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自殺,他能巧妙設局殺了三個人,此人的心機和心理素質就不是一般的好,這樣的人怎可能在看守所裡自殺?毒藥又是從哪來的呢?昨晚可是被仔細搜身過的。
“他早上吃了什麼?”
“他用過的碗都被洗了,我將值班人員都扣了起來,你快點來吧,這事太蹊蹺。”
羅隱急忙起身穿衣洗漱,然後去敲蘇三的房門。
過了很久,才傳出蘇三的聲音:“怎麼了。”
“你聲音悶,感冒了嗎?”
“嗯,我渾身沒勁起不來了。”
“開門,我進去看看。”
過了一會門打開了,蘇三穿着整齊站在門口。
羅隱見她臉色紅,急忙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果然是熱的。
“怎麼起來了,趕緊躺下。”
“這麼早,又出什麼事了?”
蘇三沒有躺下,而是在沙上坐下,頭枕着沙背,她有點頭暈。
“張亞民死了。”
“啊?怎麼死的?”“可能是中毒。”
“天啊。”
蘇三喃喃自語:“他的殺人動機到底是什麼?還有報社死的那三個人,我是不敢相信錢社長他們是當年殺害宋家的兇手,難道真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嗎?”
“難說啊,現在看着他們文質彬彬的,可別忘記了,他們做了二十來年的報紙,浸染這個行業這麼久,沾染點這些氣質也很正常。”
蘇三點點頭:“可憐那宋翰林,不過是幫人帶出財寶就遭受了滅門之禍,那小皇帝也是,偷運那麼多財寶出來做什麼呢?”
“做什麼?當然是給他復——闢提供資金了。”
羅隱輕輕點了一下蘇三額頭:“你啊,一點政治都不懂,這麼淺顯的……”
他說到這裡,忽然停住。
蘇三問:“你想到了什麼?”
沒有感冒,可是羅隱只覺得渾身冷,他想他明白張亞民昨天提到自己外祖家的意思了。
秦家是開銀行的,小皇帝當年將財寶運出來,自然是要換成資金攜帶才方便,那一箱箱的財寶最大的可能是被他抵押給了某個銀行!而這個銀行就是外祖父家族的聯華銀行!
想到這裡,羅隱忍不住握緊拳頭,身子微微抖。
紫禁城運出來的東西,那可都是國寶啊!如果秦家涉案,那就會徹底身敗名裂。何止身敗名裂,這必將是轟動全國的大案!夥同當年的遜帝偷運藏匿或者說販賣國寶是什麼罪名?蘇三現羅隱的異常,嚇了一跳,她從沒見過羅隱這麼失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晃了晃問:“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那麼白,是不是被我傳染感冒了啊?”
羅隱勉強擠出一抹微笑:“沒有,我只是剛纔起來的急有點頭暈,你先等會,我叫服務員送熱水來,他們那裡應該有感冒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