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愣住。
這的人說話這麼直接嗎?
卓瑪姑娘眼睛黑亮黑亮的,滿滿的都是無辜。
看來她是真的想在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啊。
蘇三看着卓瑪淳樸的笑臉,不知該說什麼。她匆忙就往外跑,卓瑪喊道:“小姐,你不洗澡了嗎?”
蘇三跑到羅隱的房間。旺堆已經脫光了上衣,光着膀子,蘇三猛地跑進來,旺堆嚇得慌忙用袍子擋住上身,又急忙看向羅隱,滿臉鬱悶,意思是你看,這可是蘇小姐把我看光光了啊。
蘇三拉着羅隱道:“天啊,這裡的女服務員小姐太可怕了。竟然打算看我洗澡。”
沒等羅隱說話,旺堆立馬將袍子往身上一套,大步就往外走。
等旺堆走出去,羅隱問:“是什麼情況,好端端的她爲什麼看你洗澡。”
“她說我臉白,想知道身上……”蘇三說到這裡忽然打住,瞪了羅隱一眼,臉一紅。‘
羅隱輕笑,貼着她耳垂問:“她想知道什麼?”
蘇三惱了,朝着他腋下掐了一把,羅隱吃疼呀了一聲,正好旺堆興沖沖進來,粗聲粗氣地說:“好了,解決了。蘇小姐你可以去洗澡了。”
“這麼快?你用什麼辦法的?”蘇三問。
旺堆聞言,低下頭,扭扭捏捏不說話。
蘇三立馬明白了:“旺堆,你不會是爲了解決這個問題去勾引人家小姑娘了吧,那個卓瑪只有十五歲,你可不能胡來。”
旺堆擡頭辯解:“沒有沒有,我可沒對她怎樣,再說十五歲不小了,我阿媽十五歲的時候都生我了。”
“哈哈。“羅隱忍不住大笑。
“他們這邊人發育的早,你看那卓瑪哪裡像十五歲的樣子,隨他們去吧。問題解決了,快去洗澡,還能好好休息一會。”
蘇三走出去了,羅隱笑道:“旺堆,你不會真的看中那個姑娘了吧?”
旺堆搖頭:“我要跟着蘇小姐,保護蘇小姐的,不可能帶着她走啊。”
說到這,旺堆有些悵然:“爲了蘇小姐,一切都可以放棄。”
話音剛落,羅隱用力拍他後腦勺一下:“蚊子。”
旺堆若無其事的去脫衣服,袍子脫到一半,忽然想到::這大冬天的哪裡能有蚊子?再說這藏區平時也不可能有蚊子啊。“
他轉過身來,卻看到羅隱已經出門了。
蘇三洗完澡,渾身舒暢,穿好衣服,打開門,打算將大木盆搬出來。
門一打開,羅隱的笑臉就露出來:“我來倒水。”
蘇三一愣:“你一直守在這?”
“我擔心那個卓瑪再跑來,幫你守着。”
蘇三想到自己剛纔撩水洗澡,這麼隱私的事情都被他聽到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羅隱扳着她的肩膀低語道:“我會對你負責的。”
蘇三氣得又掐他一把,羅隱笑眯眯地端着木盆就走。
大家都沐浴過後,卓瑪給每個房間送來了藏香。藏香做的像個寶塔,放在紅銅的小盤子裡,隨着煙氣渺渺向上,房間裡充滿了安靜的味道,讓人心神安靜,渾身舒坦,想將自己埋入厚厚的犛牛毯子裡,好好地睡上一覺。
這一路辛苦,真是太累了。
卓瑪又送來了酥油茶、青稞炒麪和犛牛奶酪,三個人吃完東西,天已經黑了。
桌上放着個小粗瓷盤子,裡面裝着一點油,上面是個棉線捻成的燈芯。
羅隱點燃了小油燈,充滿奶香味的房間裡籠罩上一層昏黃的光暈。這房間有很小的窗戶,貼着窗戶是炕,靠牆的一圈圍着富有本地特色的彩色毯子,炕上鋪着厚厚的犛牛皮做的褥子。
蘇三實在熬不住了,直接躺到炕上下了逐客令。
羅隱帶着旺堆退了出去,蘇三關上門,羅隱又敲門道:“把門插好,有什麼事情就喊我。”
他們這一路沒有一個真正安靜休息的時候。
這房間暖和,炕裡燒着牛糞,這的牛糞燒起來不但不臭還有種淡淡的青草味。
真舒服啊。
蘇三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放浪形骸,她穿着雪白的袍子,躺在厚厚的毛皮褥子裡,四肢攤開,恨不能整個人都融入厚厚的絨毛裡。
這一刻,她的內心是安靜的。
擡頭看到牆角的神龕,裡面坐着一個不知是什麼的菩薩,面目安詳平靜,菩薩像前點着線香,三個小小的紅點時明時暗。
這樣的感覺真好。蘇三真想永遠這樣安靜舒坦的生活下去。她打定了主意,幫助羅隱完成孔家的任務後就和他一起找個靜謐地方,過淡泊日子。
帶着對未來的憧憬,蘇三不知不覺中睡着了。
竟然一宿無夢,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第二天早上,蘇三是被旺堆的敲門聲驚醒的。
“蘇小姐,起來洗漱吧,我們要早點去見佛爺。”
蘇三急忙脫了麻布睡袍,套上了內衣,接着她的目光投向放在炕桌上的藏地衣服,哎呀,不會穿啊。
旺堆似乎想到了這點,又敲敲門問:“蘇小姐,你要換我們藏地的衣服對吧。”
“可是我……不會穿啊。”蘇三爲難地說。
過了一會,卓瑪敲門,她的聲音令蘇三心裡咯噔一下:“小姐,我來幫你穿衣服。”
她聲音中透着雀躍。
蘇三隻能裹着大披肩拉開門栓,卓瑪笑眯眯地走進來。
“原來你們那的小姐不能被人看洗澡啊。”卓瑪說。
“你們……可以……嗎?”
蘇三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
“我們夏天去湖裡洗,有時候男人們也在,大家都一樣,沒什麼。”
卓瑪解釋道。
蘇三知道自己可能是誤會了卓瑪,她是真的認爲看別人洗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這是個坦誠的姑娘。
卓瑪從一堆衣服裡拿出一件綢緞的襯衫,示意蘇三先穿這個。
蘇三脫下自己圍着的披肩,露出穿着內衣的身體。
卓瑪的眼睛一下子直了,感嘆道:“果然身體也是白的呀,內地的小姐就是不一樣。”說着還摸了蘇三的後背一下,“好滑啊。”
蘇三現在已經坦然了,也反手摸了卓瑪紅撲撲的小臉一下:“也是滑滑的。”兩個人相對都笑了起來。
守在走廊的旺堆聽到房間裡的笑聲,忍不住搖搖頭,自言自語道:“女人心,海底針,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