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怎麼了?”羅隱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蘇三指着窗戶:“那個手,我也看到了。”
羅隱坐起來:“你看到了?是什麼樣的?”
“很大,有我的手兩個大,在那晃來晃去的,像是招手。”
這麼大的手?
羅隱下炕,走到窗戶前檢查一番,於是打開門,剛走到外面就不禁啞然失笑。
那個窗戶是在對面的,走出來也看不到啊。
蘇三也跟着出來,指着樓下說:“要不,我們繞道背面去看看?”
兩個人拉着手,打着手電走下樓梯。
這樓梯年頭,吱嘎吱嘎響個不停。
剛到了一樓,一個聲音忽然在耳邊炸響:“你們做什麼?”
羅隱急忙打着手電掃過去,正對上一張猙獰的臉。
蘇三嚇得呀的叫了一聲。
“啊,鬼啊。”
那人也大叫一聲轉身就跑。
羅隱喊道:“喂,二寶,站住。”
原來那人正是這店裡的夥計,那個老闆娘叫他二寶的。
二寶聞言站住,回頭看看,摸着額頭說:“人嚇人,嚇死人啊兩位。”
“你怕什麼?”
蘇三問。
“我怕?還不是你們忽然下來,還拿手電東晃西晃,這個東西邪性的,照在人臉上很嚇人的。”二寶指着手電道。
羅隱拿着手電對着自己的臉一照,二寶嚇得大叫:“喂,喂,不要這樣,這樣很嚇人的。”
蘇三指着門外道:“你打開後院的門,我們要去後院看看。”
二寶嘟囔道:“小姐,大半夜的,去後院做什麼?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羅隱則拍拍口袋,二寶眼睛一亮,急忙說道:“反正我也要去去個茅廁,正好帶你們過去。”
說着就去開客店插着的木門。
蘇三用胳膊肘輕輕碰碰羅隱,低聲道:“你又要給他錢啊。”
羅隱高深莫測:山人自有妙計。
二寶打開門,帶着他們來到後院,指着後院角落處的茅廁道:“我要去茅廁。你們不要亂走啊。”
“放心吧,你這後院也沒多大,能去哪裡。”
蘇三說道。
站在後院往上看,他們睡覺的那個房間隱隱有燈光透出。那窗戶外面窗臺都沒有不像有人能攀爬的樣子。
倆人看了一會,也沒發現到底哪裡有問題。
這時馬廄裡的馬嘶鳴起來,一陣騷動。
羅隱拉着蘇三走過去,看到幾匹馬不停地動,蘇三騎着的那匹馬走來走去。
“它們這是怎麼了?”
蘇三問。
“大概是被驚擾了。”
羅隱彎下腰舉着手電仔細查看,發現地上有一隻被踩扁了的大老鼠。
這老鼠超級大,簡直像一隻肥貓。
“看,是這個。原來馬廄進了老鼠。”
羅隱指着地上的老鼠說道。
蘇三鬆口氣:“嚇我一跳,要是我們的馬也出現問題就麻煩了。”
蘇三說完,看着地上的老鼠,伸出手,在羅隱面前晃了晃說:“你看,這老鼠有沒有我手兩個這麼大。”
羅隱指着那老鼠說:“你的意思是,剛纔你看到的其實是大老鼠?”
“對,很有可能啊,老鼠趴在窗子上,模模糊糊地看到真的像一隻大手晃來晃去的。”
“很有可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旺堆看到的也很可能是大老鼠。只是,這裡的老鼠怎麼長得這麼大,好嚇人。”
“我在書上看過,說樹林裡有那種啃樹根的大老鼠,這附近都是松樹,老鼠可能也是啃松樹根的呢。”
正好羅隱的手電光找到血肉模糊的老鼠頭部,赫然看到了老鼠有很大的門牙,蘇三指着那門牙說:“看看,這麼大的牙齒,真像是啃樹根的呢。哦,對了,竈房外窗棱就是它啃的。”
好了,見鬼的謎題解決了,兩個人鬆口氣。
“兩位,怎麼了?”
二寶從茅廁出來,看到他們倆圍在馬廄,覺得奇怪。
“這個,這裡有這麼大的老鼠啊。”
蘇三指着老鼠問。
“啊。這裡,荒山野嶺,就是有老鼠精都不奇怪嘛。哈哈。”二寶以爲自己很幽默,“原來你們就是爲看老鼠來後院的,等天亮帶你們去山上看,到處都是了,一個四五斤,好大一隻,一烤吱吱吱冒油,好吃死了。”
二寶笑嘻嘻地說。
蘇三擺手:“說的噁心死了,不要講了啊,一點都不好笑。”
說着就往回走,羅隱緊走幾步跟了上去。這時那二寶指着二樓的窗口問:“那有燈光,你們睡覺不熄燈嗎?”
羅隱揮了揮手電:“是手電光,我們有幾個手電的。”
“對,我們有手電,纔不稀罕點你們的燈。”蘇三也加了一句。
二寶喊道:“客人,那個。”他用手做個點錢的動作。
羅隱笑道:“哪個啊?我有答應過你什麼嗎?”
兩個人回到房間,旺堆還在呼呼大睡。
蘇三嘆息道:“沒心沒肺真幸福啊。”
旺堆騰地一下坐起來:“心?肺?真的有心肝肺?”
語氣驚恐又慌張。
羅隱問:“你做噩夢了?”
旺堆看看是他們,擦着額頭低聲說:“嚇人,這噩夢真嚇人,到處都是死人,心肝肺被剖出,嚇死我了。”
“那不是達瓦死時候的情景嗎?你是受刺激了吧?”蘇三問。
旺堆搖頭:“我不知道,剛纔那個夢太真實了,我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說救救我。”
“咦,你看到過達瓦的屍體,應該是達瓦的聲音,哪裡來的女子的聲音?”蘇三敏銳地發現旺堆的說法有問題。
“所以是噩夢啊。達瓦是自己的好兄弟,就是真的做了鬼我也不怕,我夢見的是女人。”
“好了,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哦,對了,旺堆,你在廚房看到的鬼手,我知道是什麼了。剛纔蘇蘇也看到了,我們一直追到樓下,原來是個大老鼠,又肥又大,足足有十來斤。”
旺堆這才鬆口氣:啊,果然,老鼠站起來看着也挺嚇人的,那麼大的老鼠,這裡的老鼠是吃肉長大的嗎?”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蘇三聽到這句話,忽然想到竈房外窗戶上老鼠停留過的地方很臭的,真像是腐肉的氣味。
三個人剛要躺下,就聽着揹包裡的小翠喊叫道:“煩死了,煩死了,吵死了。”
蘇三問:“小翠,我們這就睡覺,沒人吵你了。”
“不是,我是說老鼠吵。”
“這屋裡哪有老鼠啊。”
羅隱舉着手電掃視周圍。
“那是什麼東西啊,像是什麼東西撓,吱嘎吱嘎的,難道不是老鼠嗎?”
小翠問。
“我也聽到了抓撓的聲音。不過後來看到窗外的影子就忘記這事了。你們沒聽到嗎?”蘇三問。
“沒聽到。”羅隱和旺堆都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