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文物流失海外的事情,羅隱也是深有同感:“是啊,我那年去賓夕法尼亞大學博物館看到了“颯露紫”和“拳毛騧“當時也是同樣感慨。 ..我還了解一下,昭陵六駿這兩駿當年是被盜賣到美國的,在民國七年的時候剩下四駿也被盜走,分割多塊運送時被發現。”聽到這話,毓嵬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道:“太可恨了,這幫賊竟然敢切割六駿,這樣的人就該凌遲!”
蘇三笑道:“好了。你大清都亡了幾十年了,貝勒爺還想凌遲誰呀。”
“不對,你這個發音不對,不是貝勒,是背勒。發一聲,陰平。”
毓嵬又開始糾正蘇三的發音。
四個人吃過飯,沈良道:“天色已晚,大家都不必回城裡了,這長安民風彪悍,怕是路上不安全。”原來這長安在自古以來在這陝西地界就有殺人放火長安縣的說法,這裡依傍着翠華山等終南山脈餘部,山勢險要樹高林密,居民時常還能進山打獵,民風向來彪悍的很。
聽完沈良的解釋,毓嵬嘆口氣道:“好好的莊戶人家,爲何要變成這樣呢,還是亂世讓人無法存活只能鋌而走險了。”
羅隱則皺着眉頭:“若是一心向善,生活環境再窘迫也不會去做壞事,比方說你。”
毓嵬臉一紅,拍他一下:“我那點光榮事蹟就不要再提了。哈哈,我們窮人的艱辛,你這樣的大少爺哪裡會清楚呢。”
他還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這下連沈良也忍不住了,用力拍了毓嵬後背一下:“你窮人?窮人?這可是我聽到的最大笑話。”
蘇三在一邊旁觀,看來這三個人讀書時感情應該還是不錯,幾年未見還能隨意開玩笑。
這時有傭人過來說客房已經都準備好了。羅隱和毓嵬對視一眼,便覺得恭敬不如從命,就叨擾人家一晚吧。
客房是典型的青磚瓦房,裡面乾淨整潔。生活用品一應俱全,蘇三走進去看到紅木雕花大牀,旁邊還有不知什麼木頭的梳妝檯,雕花的衣櫃花紋上還鑲嵌着貝母薄片,都是古色古香的。
那傭人見她饒有興致,便介紹道:“這些還都是前朝的古物。我們大少爺就喜歡這些,家裡的陳設務必求古,費了很多心思呢。”
蘇三想到沈良方纔吃飯時對文物的感慨,心道這個人雖然是信基督教的,對自己國家的傳統文化倒是很有興趣呢,也怪不得他對文物流失那般痛心疾首。
“你可親眼見過大少奶奶離魂?”蘇三看向那傭人,忽然問道。
那傭人愣一下:“小姐怎麼問這個,我們做下人的,可不敢隨便說話。”
“你這意思很明顯,就是有這件事了,你也可能親眼看到了,只是不敢而已。”
那女傭人三十多歲,聞言一愣,張口結舌。
她一個山野村婦,當然說不過蘇三伶牙俐齒,索性閉口不言就要退出去。
蘇三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自然不肯放過她。於是眼睛一轉,掏出錢來,輕輕塞到她手裡道:“就當給我講個故事,這裡只有你和我,誰能知道呢?”
那傭人看了看手裡的錢,心一橫,低聲講述起來。
“大少奶奶是半年多前出現的離魂。
那些天大少奶奶其實並不在家裡。哦,她是去大少爺哪裡了。”
蘇三一愣:“你們大少爺不在家住嗎?”
“大少爺一直管理幾個教堂,那段時間是在寶雞那邊的。”
蘇三點點頭,忽然想到:“岐山就是在寶雞那裡的吧?”
“對的,就是在那裡的,大少爺在那邊發展教區,所以我們家大少奶奶有時也會過去。那次家裡人都知道大少奶奶不在家,可是沒想到卻有人看到大少奶奶房間有人,看着衣服頭髮那就是大少奶奶啊,還大聲的喊叫招手。”
蘇三急忙問:“那她喊叫什麼呢?”
“我真遇到過一次,恍惚聽着是救命。”
那傭人說到這裡忍不住打個哆嗦:“小姐,你說多嚇人,大少奶奶明明不在家裡,大家卻都看到了她,還聽到她喊叫。這就是生魂離體啊.“
蘇三則心想,不對,這不是什麼離魂,最大的可能是大少奶奶人就沒有走,一直被關在家裡。於是她追問:“你們大少奶奶住在哪裡?單獨的院子嗎?”
“是,大少爺二少爺的院子都是單獨的,大少奶奶住在緊後面的院子,後面花園有個二層小樓,我是從那院牆外面走,看到大少奶奶在二樓衝我揮手的,當時家裡就有傳言說大少奶奶出現了離魂的事,我聽人說了還不信呢,直到自己看到真是嚇死我了,急忙就跑,不小心打碎了盤子還被扣了工錢哩。”
這女傭人講起來也是滿腹怨言。
對她而言,打壞東西剋扣了工錢的事情簡直是不能忍,是天大的事情,那麼她講的因爲被大少奶奶生魂嚇到的事情就應該是真的了。
蘇三笑笑又掏出一點錢給她說:“你還被連累過呢,真可憐,這點錢你先拿着,要是再想起什麼或者聽到什麼一定要告訴我啊。”
那傭人笑眯眯地攥着錢走了。
蘇三一個人坐在客房,燈光不是很明亮,梳妝檯上的鏡子顯得有些暗。
她站在鏡子前,撫摸着周圍的雕花,心道這些東西怕是價值不菲,沈家隨便就擺在客房中,這個沈家還真有錢呢。
敲門聲響起,是羅隱過來了。
“你進佛堂到底發現了什麼?搞得神神秘秘的,毓嵬說你要是不說出來今晚他是無法睡覺了。”
“那就讓他瞪眼到天亮吧。”
蘇三笑了一下,指着這傢俱說:“你們都是大少爺,看看這傢俱,是不是都很值錢。”
羅隱打量一下:“值錢到未必,很有心就是了,這些都是前朝的東西,我那客房也都是前朝傢俱,這沈家過去莫不是做木材傢俱生意的,客房都如此,別的房間可想而知了,到處都是一堂好木器,這樣的人家也少見。”
蘇三搖頭:“也有可能是做古董生意的呢?”
“其實我是在那盆水裡聞到了蕁麻的氣味,那牌位上的蕁麻汁液,很有可能是那個暈倒的和尚塗上去的,他這是賊喊捉賊故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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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蟲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