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隱急忙攙扶着蘇三站在路邊,舉目四望,遠遠地看到一輛黃包車過來,連忙招手。
車子停下,那車伕每天街面上跑,什麼人沒見過,見是個年輕男子攙扶着半昏迷狀態的女性,抿着嘴曖昧地笑笑。
羅隱扶着蘇三上了車,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坐車,便只能也坐了上去,將蘇三摟在懷裡報了自己寓所的名字,車伕拔腿就跑。羅隱低聲問:“你怎麼樣?頭很暈嗎?要不我們先去醫院看看?”
車伕聽着這說話不像是男女偷情,便開口道:“兩位可是得罪了什麼人?”
羅隱聞言向後看了幾眼,並沒有發現有車子追上來。
車伕嘿嘿一笑:“我剛纔七拐八拐的,把人甩掉了。開始以爲你們是出來玩的,原來不是,這位小姐生病了嗎?”
“是,有些頭暈。”
那車伕好奇地問:“可是中了邪?”
“什麼中邪。”
羅隱語氣很不好。
那車伕嘿嘿一笑:“先生,我可不是胡說,那條街邪性的很,我總路過,經常能看出從那地出來的人不太清醒的。各個腳底發軟,哦,幾天前,有個太太還掉河裡去了呢,爬上來一身都是溼的。”
掉進河裡?那可是神智恍惚到了極點啊。看來從那院子出來的人,也就是見過曹仙姑的人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剛纔跟着我們的是什麼人?”
“那就不知道了。”
車伕搖搖頭。
羅隱問:“你想不想多掙點錢。”
“不愛錢的是王八蛋。”
“那好,我有個掙錢的生意交給你,看你做不做。”
這時羅隱聽到蘇三嗯了一聲,急忙問道:“你覺得怎樣?我們先去醫院。”
“我只是頭暈,心裡明白着,剛纔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那些跟蹤的恐怕是曹仙姑的人,我和她說了假話她是想跟着我,看我到底是不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
車子在羅隱的私人公寓前停下,羅隱多掏出幾張鈔票交給車伕:“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只要每天在那巷子曹仙姑家門口盯着點就成,每天往來的人都要彙報給我。事後必有重賞。”
那車伕看着羅隱住的房子很是豪華,心知這是個有錢人,急忙點頭答應着。見他拉車要走,羅隱叫住他道:“若是有人問你送我們到了哪裡,你知道怎麼說吧?”
車伕連連點頭:“放心吧,我這人的嘴巴最牢靠不過。”
羅隱扶着蘇三進門,老媽子急忙迎出來問:“四少爺,這是怎麼了?”
“去倒杯水。”
羅隱看蘇三神智已然清醒,只是身子發軟,便想着多喝點水也許能沖淡下藥性。
水送來,羅隱直接放到蘇三嘴邊,蘇三喝了大半杯子,靠着沙發好一會才說道:“如果我沒猜錯,可能就沒有什麼曹仙姑。”
“沒有曹仙姑?你沒有見到曹仙姑?”
羅隱看蘇三變成這樣以爲是中了曹仙姑的道。
“沒有,我只見到了桂姐,一直是她和我說話,那個房間點了香,香味很奇怪有點藥味,有催眠的作用,我是費了很大勁用意志抵抗,可是最後還是有些頭暈。那個桂姐現在想來和李娜竟然有幾分相似。小販說麗娜沒有買香燭也沒有帶禮物就被桂姐熱情地迎接進去,如果她們真是親戚呢?還有,我中了催眠香的時候,忽然間覺得桂姐在我眼中美麗無比,莊嚴美麗的像觀音菩薩,假如哪個蔣小開也是中了那種藥香的毒,中毒程度甚至比我還要深能將桂姐當成第一大美人,乖乖地將錢財奉送,是極有可能的。”
說到這裡,蘇三忍不住打個寒顫。
若這就是曹仙姑的真相,那蔣小開一心想得到第一美人青睞,沉迷曹仙姑落到今天這個下場,那可實在是太可悲了。
羅隱想了想道:“我也要去拜訪一次,看看曹仙姑到底是何方神聖。”
且說那車伕拉着車回到廟后街一帶拉活,忽然衝過來兩個漢子,一把拉住他的車,氣勢洶洶地問道:“方纔你拉着一男一女走了,去了哪裡?”
那車伕看看這倆漢子,笑道:“可是說中邪的那個女人?”
“什麼中邪,胡說八道什麼?”那漢子喝道。
“男的是那位小姐的管家,帶着那位小姐去聖瑪麗醫院了。不過啊……”
那車伕曖昧地笑笑:“這有錢人家小姐養小白臉做管家也是有的,我看那個管家年紀蠻輕的,護着那小姐的樣子才叫人嫉妒哩。”
那倆漢子盤問完車伕,順着後門回到曹家向桂姐彙報。
“去醫院了?呵呵,我用的藥醫院要是能查出來,我這二十年算是白混了。”
之前還莊重肅穆的桂姐此刻像變了一個人一般,臉上風流婉轉,眼波盪漾,輕佻的神色和麗娜如出一轍。
“那女人什麼來頭?不會說假話吧?”
一個漢子擔心地問道。
“屁話,這些年在我桂姐面前哪個能說假話?”桂姐眼睛一瞪看着那漢子,“好了,你去調查一下可有個叫做楊孟生的法官,他太太叫林淑凝,是聖約翰的教師,哦,他們是半個月之前結婚的。”
“調查出來怎麼辦?對他們下手?”
“笨蛋,錢還沒拿到呢下什麼手,我們也得權衡利弊,到底是對這倆人下手容易,還是拿到了錢對那女人下手容易。咱們不能做冒風險的買賣,哪個風險小就做哪個。“
那倆漢子聽了桂姐的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桂姐英明。”
待他們兩個人走了,一個黑衣老婦人走進來道:“何必還要做,我們的錢夠多的了,前些天才出事,你不怕被警察盯上?”
“那個老警察?廢物一個,怕什麼?若是年輕個十年,還能玩一玩。這次這個女人,爲情所困,這種人最好對付了,被咱們賣了都幫着數錢呢。”
桂姐得意地笑了笑。接着站起身,看向桌上的禮物。
“都是上好的香燭,送到咱們那鋪子去吧。”
老婦人點點頭說道:“最近我又看到那個姓蔣的在我們這院子周圍轉悠,你看……”
“嗯叫馬二他們把他扔遠一點,只要不弄死就行。那個人真討厭,牛皮糖一樣。”
“還不是你把人家迷成這樣的。”老婦人嘎嘎地笑了。
“哎呦我的老姐姐,好像你就沒嘗過他的滋味一樣。怎麼了?可是心疼了?”
兩個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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