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冷雲都招了?”
蘇三聽到這個消息大驚失色。
“是啊,我沒想到。竟然會是冷醫生殺人。”
胡局長嘆口氣:“冷醫生在我們縣城近十年了,爲人好,醫術高,大家都叫她冷觀音,可是這是她自己親口招供的。”
羅隱從胡局長手中接過詢問筆錄,大致翻了下說:“此事疑點很多,我想見見冷雲。”
“好好,有羅長官坐鎮,這件事的真僞定能查明。”
審訊室內,冷雲面色冷靜,看到蘇三和羅隱進來,微微點點頭。
蘇三看冷雲這麼冷靜,似乎已經胸有成竹,悄悄地拉了一下羅隱將從王媽那要來的草繩子交給他。
羅隱接過繩子扔到桌上,冷雲瞟了繩子一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這就不對了。這可是殺害秦美玉的兇器,你這個兇手看到這東西怎麼會沒反應呢。
羅隱問:“你說自己殺了杜豔梅和秦美玉?”
“是,我很她們破壞我的家庭,早就想殺了。只是時機選的不對,我沒想到殺人的那天下午你們正好來到這個縣城。”冷雲一笑,“若是你們不來,這事也就過去了,神不知鬼不覺,這還真是命裡註定。”
羅隱搖頭:“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不要太自信了。”
蘇三在一邊着急,怎麼?羅隱這意思也是認定冷醫生殺人了?
“好吧,講講你是怎麼殺杜豔梅的吧。”
“午飯後我去美專找仲南,他不在辦公室也不在宿舍,我就想可能在畫室,於是我就去了畫室,結果……看到那女人脫光了躺在沙發上,我從窗戶看到特別生氣,心想她一定是等仲南,我越想越氣,就衝進去質問她,哪想到這個女人完全不顧廉恥,光着身子和我吵,我一時生氣就,就勒死了她然後用個棍子捅入她的下體,造成被人侵犯的假象。”
“用什麼勒的?”
冷雲看到蘇三的目光一直盯着桌上的蒲草繩子,便指着那繩子說:“這個,用這個勒的。”
“那繩子和棍子呢?怎麼來的,你又扔到哪裡了?”
羅隱冷冷地看着她。
“繩子?河邊到處都是蒲草,隨便摘點就編個繩子咯。把她勒死繩子隨手扔了,棍子也是畫室裡順手拿的,當時很害怕,很慌張,不記得扔到哪裡了。”
“那秦美玉呢?也是這樣殺死的?”
“是,我約她出來談判,那女人特別囂張,我就想反正殺了一個人,一不做二不休,再殺一個也沒什麼。別忘了,我是醫生,殺死一個人對我而言不算什麼,很輕鬆的事。”
“你仔細看看。”
羅隱將繩子遞給她。
冷雲看了看那繩子,點點頭:“是的,沒錯,就是這個繩子。”
“確定了。”
“嗯。”
蘇三將繩子拿在手裡,指着草繩子的一端說:“冷醫生,這個繩子是你編的。”
“對。”
“可是……”蘇三同情地看着她:“這並不是勒死秦美玉的繩子。”
“是我記錯了,記錯了。草繩子都一樣,我一緊張看錯了。”冷雲急忙改口。
“每個人做事都會有自己的一定規律,那你講講你編的草繩子有什麼特點呢?”
羅隱不給冷雲思考的機會。
“繩子,就三股那麼一編,能有什麼特點。”
“比方說打結,你喜歡怎麼打結?”
“打結?”冷雲看着繩子上的結,那是個外科上常見的三疊結,冷雲心想既然這麼問,那一定不是這樣的打結方式。繩子,對,仲南也喜歡用這種蒲草繩子掛畫室裡的畫,他是怎麼打結的?想起來了,隨手挽個死扣。
“就是這樣的,隨手挽個死扣。”冷雲伸手比劃一下。
羅隱笑了。
“冷雲,你說繩子都是隨手編的,那打結方式自然也是很輕鬆的,怎麼需要想這麼半天?你是在努力回憶樑仲南的打結方式吧?”
冷雲冷笑:“我爲什麼想他怎麼打結,我恨死他了,其實我本想下一個目標就是殺死他,只是你們太好管閒事了,打亂了我的計劃。我撒謊了,繩子不是我編的,我是在畫室拿的,其實是想嫁禍給樑仲南!不過現在我想來想去,算了,自作孽不可活,我改變主意了。就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爲什麼殺人,讓他身敗名裂。”
蘇三無比同情地盯着冷雲:這女人實在太高傲了,明明是替丈夫頂罪,卻還是不承認自己內心的感情。
冷雲感覺敏銳,發現蘇三滿臉悲哀神色,她忽然間明白過來:“不是,我打三疊結!就是這樣的三疊結!不是死扣,我在騙你們!”
羅隱拎起繩子,在手裡繞來繞去:“冷雲,別狡辯了,這就是勒死秦美玉的繩子,沒錯,兩頭打的都是你們外科上的三疊結,畫室裡也有這樣的草繩子,打的是一個隨便的死扣,那都是樑校長編的。你連自己用的什麼繩子去作案都不清楚,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不是,人是我殺的,都是我殺的!”冷雲大聲喊着,雙手緊緊抓着桌子的邊緣,青筋暴露。
“冷醫生,何苦呢?爲了幫樑校長頂罪值得嗎?”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蘇三腦子裡迴盪着這句話嘆了口氣。
警察將冷雲押回牢房,胡局長爲難地看着羅隱,搓着手問:“羅長官,您看這事……”
“我有個辦法,我們不如將計就計。”
羅隱對胡局長招招手,後者附耳過來,聽到羅隱的話,眼睛一亮,不住點頭,伸出大拇指道:“高,羅長官高明。”
第二天,整個縣城都傳遍了,原來冷醫生是殺人兇手,殺死了那兩個女學生。
同時,這倆女生死纏爛打,給樑校長下藥拍照片威脅冷醫生的事情也傳開了。所有人都爲冷醫生抱不平,覺得那倆女人是該死:覬覦人家丈夫,還設計拍照片氣人家妻子,這不是自找的嗎?
但法律就是法律,是不以人情爲轉移的,既然案子破了,那樑校長就能被放出來了。
樑仲南被關了兩天,卻像是蒼老了十年,長衫抽抽巴巴,形容邋遢。回到家打開門,看着空無一人的院子,他蹲在門口大哭起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樑仲南擡起頭:“立仁,你怎麼來了。”
“老師,節哀。”
孔立仁面色凝重,眼神也充滿了悲痛。
“唉,都怪我,都是我害了冷雲,我……其實我和她們倆真沒有什麼關係,我欣賞她們的才華,痛惜她們曾經墮入風塵的命運。”
“是你給了她們幻想,以爲你喜歡她們,以爲可以取代冷醫生。”
“是,是我的錯,我態度一直太曖昧不明瞭。如果我堅決些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好了,樑老師,您纔回來,先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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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立仁扶起樑仲南:“要不要先喝點水?我扶您進屋。”
樑仲南被孔立仁扶着坐下,孔立仁找茶壺倒了杯水給他。樑仲南端起水一飲而盡,嘆口氣:“立仁,我恨不能跟着冷雲一起坐牢,我是真不想獨自活下去。”
孔立仁點點頭:“老師,你現在就可以死。”
樑仲仁一愣,隨即眼前一黑,暈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