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局長招呼人正要將屍體運走,就看着蘇三忽然蹲下身子,眼睛盯着秦美玉的脖頸處。
羅隱也隨之蹲下問:“你發現了什麼?”
“蒲草的味道。”
“這裡到處都是草啊花啊,蒲草味有什麼特別的。”
苗一不以爲然向四周張望一下。
是的,這個小花園面積不大,但是打理的很好,草木茂盛,鬱鬱蔥蔥,看來園丁很勤快能幹。
“可是這院子裡沒有蒲草。”
蘇三指着秦美玉的脖頸處:“你看,這裡有點淡綠色的痕跡。”
蒲草水燭,是廣泛生長在中國的一種野生蔬菜(草類。現在吃這東西的人很少了,我小時候就很喜歡吃這東西的根莖,很清甜)。多生長在水邊和沼澤地,根莖可以食用,雄花花粉俗稱“蒲黃“,具有藥用和滋補功能,草葉可以用來編織蒲席、坐墊。
羅隱也仔細看了一下,果然這院子裡並沒有蒲草的痕跡。
蘇三指着女屍脖頸處,果然有一點綠色的擦痕。
“如果我沒猜錯,勒死秦美玉的應該是蒲草繩子。”
胡局長沒什麼能力,卻從諫如流,揮手道:“仔細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草繩子。什麼草來着?”
“蒲草。”苗一跟了一句。
“對,對,蒲草的,找啊。”
警察們四處搜尋,果然在花園一角找到一根新鮮的草繩子,繩子是用三股蒲草編成的。
胡局長接過繩子,獻寶似的雙手遞給羅隱。他可是老油條,早看出來羅隱官兒比苗一大多了,還是要向這位長官表表功纔是。
這蒲草繩子是三股編成的,編得還非常光滑一看就是熟練手,羅隱想了想問:“先前畫室死的那人,會不會也是被這種繩子勒死的?”
那老警察聞言忽然拍了一下腦袋:“長官,我想起了,畫室裡的確有這樣的繩子,是用來掛畫架子的!”
“對,我也想起來了,畫室裡面顏料味酒精味還有松節油的氣味實在太濃了,我竟然沒聞出蒲草的氣味。畫架子上是有蒲草繩子。”
“樑校長,你們畫室的畫架子都是用這種繩子掛的嗎?”胡局長看向樑校長,後者臉色非常難看,側着臉似乎不敢看那繩子,過了一會才悶聲說:“是,是用這種繩子掛的。”
“那繩子是誰編的呢?”
羅隱追問。
“是我。”樑校長的嘴裡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
胡局長冷笑:“這麼說你承認是你殺人了?”
“我沒殺人,我說掛畫架子的蒲草繩子是我編的,這個不是。”樑校長指着羅隱手裡的繩子。
“你怎麼知道這不是你編的?若是從你畫室拿出來的呢?”蘇三從羅隱手裡搶過繩子,仔細看了看。
“打的結不同。”樑校長指着蒲草繩子的一段說,“我打結都是挽個扣而已,這個繩子卻是系三個結。”
蘇三看一下,果然這繩子兩頭都是三個疊加在一起的結,仔細看才發現,第二個結和第三個結方向還是相反的。
“哼,這算什麼理由?你要想殺人當然會注意不要用自己的常見手法。”胡局長大手一揮,“總之,你的學校死了兩個人,樑校長,你必須跟我們走一趟了。”
“什麼?樑校長殺人了?怎麼可能呢。胡局長,你不會是搞錯了吧?”
魏巖聞聲趕來已經站在這旁邊聽了一會,聽到要將樑校長帶走急忙攔在前面說道:“樑校長絕對不可能殺她們的。”
“你爲何如此肯定?”胡局長不悅。
“因爲,因爲大家都知道樑校長和她們的關係啊,試問這個有親密關係的人,怎麼可能殺人還把人脫光了,那個呢。”
“魏主任,你不要亂講,我和她們倆有什麼親密關係!”樑校長不滿地喊道。
“你是哪根蔥啊?”苗一問。
“這是我們學校的校董,也是教務主任。”樑校長介紹。
“呵呵,我叫魏巖,我可以證明樑校長不會殺人的。”
魏巖笑嘻嘻地說。
“你證明?你證明他沒殺人,誰證明你沒殺人呢?”
苗一抱着肩膀冷笑。
“我怎會殺人呢,我和這倆人無仇無怨的,平時也很少說話,對,就是根本都不熟悉啊。”
“那你和她們都不熟悉如何證明樑校長沒殺人呢?”
魏巖爲難地看看樑校長:“樑兄,那我可都說了,我這是爲你好,不想你背上殺人的惡名。”
樑校長大怒:“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魏先生,你不要信口雌黃。”
“樑兄你錯怪我了,我是真想幫你。胡局長,你可以去我們學校打聽打聽,這樑校長和兩個被害人的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胡說,我和她們是清清白白的。”
樑校長反駁。
“清清白白?清清白白怎麼每週末都要脫光了給你單獨畫呢?”
“我是爲了藝術,我們之間是乾淨的,沒有任何事,不要用你們齷齪的想法去意——淫藝術。”
“樑兄我是在幫你啊,你和她們之間不清不楚暗通款曲這也說明她們纔不是殺的嘛。”
魏巖繼續解釋。
“這又是爲何?”胡局長被他說的雲山霧罩。
“他們之間有曖昧,所以樑校長才不會害她們呀,誰會害自己的紅顏知己呢,再說,每天都能看都能那啥的女人,樑校長也犯不上殺她們啊,放長線釣大魚這殺了不是啥都沒有了嗎?能享齊人之美的,哪個男人會傻乎乎的把人殺了一了百了呢?大家都是男人嘛,都能理解對不對?”
這番話說完,胡局長哈哈大笑,指着樑校長道:“得了,就你了!這世上就沒什麼無緣無故的情兒啊仇的。人爲啥死一定有原因的,這個原因就是情殺!兇手就是你樑校長!帶回去,審!”
警察們一哄而上,樑校長掙扎着喊:“不是我,不是我,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魏巖,你爲什麼這樣對我!我和你無怨無仇!”
魏巖扶額:“校長我是幫你啊,我是幫你解釋,誰知道這警察都這麼理解的呢。”
蘇三和羅隱在一邊看的清楚,這個魏巖是口口聲聲將人往情殺上引。本來蒲草繩子已經讓樑校長有了嫌疑,這魏巖直接說他和兩名死者都有染,直接將他定爲第一嫌疑人。
一個身爲校長的畫家,一個是出資的校董,他們倆怎麼會這樣呢?
“你說樑仲南和兩名死者有關係,可有證據?”
蘇三見樑校長被扭送走,已經有學生跑來看,便問魏巖。
“這個,全校都知道啊,不信你們可以問問去,三個女模特,其實都是舞女出身,是我們樑校長從杭州帶回來的,當時學校裡議論紛紛,我就反對過,這有傷風化是不是?可是樑兄他不聽啊,還給這三個人辦了學籍。聽聽,多新鮮啊,特批舞女做學生!我就擔心要出事,果然這才過了一年真的出事了!不過我可不信是樑校長殺人,齊人之福那麼好受,他沒道理殺人啊對吧?”
魏巖說的口沫橫飛。
“你是校董,還是教務主任,怎麼能背地詆譭校長呢?”這個魏巖的所作所爲讓蘇三想起李主任,心裡老大不舒服直接質問。
“詆譭?不,這可不是詆譭,小姐,我這是講事實啊,別看我們學校在小縣城,現在西南地方可是很有名氣呢,我這是爲了學校着想,對警方講明情況呀。這也是正義的吧,對,正義。”
羅隱嘴角浮起一絲微笑,他心想這裡的事情還真有點意思,看來自己一定要好好調查一番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