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依次在別有用心注視下出了競技場。
在裡面燈光一直明亮如洗,並沒有白天黑夜之分,但出了競技場之後,衆人才忽然發覺,黑暗是如此的濃郁,哪怕是到處都是路燈霓虹,幾人的眼睛依然難以避免的眯了眯。
空氣格外的好,江寧深深的吸了一口,有些甜絲絲的味道。
“李朝陽,你幫我一個忙!回京後我會將人情還你。”葉孤心走了過來,雙眼直直看着李朝陽,彷彿李朝陽是她的屬下,說的如此自然。
李朝陽攤手道:“葉夫人,忙本來我是可以幫的,但此行不同,所以無能爲力!”他倒真不介意幫葉孤心的忙,只是他此行最重要的是跟着江獻文,雖說以江獻文武力並不用他保護,但這是原則。
葉孤心臉色微變,似乎未想到李朝陽會拒絕自己。
“丫頭,老頭子幫你怎麼樣?”葉孤心正要說話,背後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葉孤心這輩子怕也沒聽到過別人喊她“丫頭”,而且她也並不反感江獻文這麼稱呼,反而心裡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只是常年的孤僻還是讓她臉上嚴肅的轉過身,看着江獻文。
江寧也奇怪的看着江獻文,想不通他怎麼會突然說這種話,在他心裡,江獻文顯然不是多管閒事之人。
“你……爲什麼幫我?”葉孤心生平怕是第一次結巴,她想稱呼些什麼,但到了嘴邊又咽了進去,習慣,真是個難以逾越的障礙。
“也不算幫吧,咱們就一起回上京市,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江獻文道。
江寧隨手把匕首扔給葉孤心,道:“這你的東西,還給你!”江寧自然是尊重江獻文的,他知道江獻文無論怎麼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所以也不說話,等江獻文決定了之後他再執行。
葉孤心第一次接觸到這把匕首,晶瑩的雙手拿着匕首,心裡竟然沒有想象中的激動,原來這把匕首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重要,而這麼多年以來自己爲了這把匕首丟棄了多少東西,又做過了多少事情,如今到手,反而無所適從。
“夫人,咱們該走了!”李藏鋒警惕的看了眼四周,提醒道。
葉孤心細心的收好匕首,整理了下情緒道:“機票訂好了沒有?”
“好了,早上六點的!”李藏鋒道。
葉孤心看了下表,現在是凌晨三點,也就是說離登機時間還有三個小時,這三個小時,所有人都不會掉以輕心。
“上車吧!去機場。”葉孤心看着司機開過來的車子對幾人道。
車子是奔馳商務,坐上五六個人顯然輕輕鬆鬆,而且這車子無論玻璃或者是車子的金屬,看上去都有些特殊,顯然是特製的。
幾人坐定之後,車子緩緩朝機場駛去。
車子裡的人或多或少心裡都輕鬆些,這裡至少還有些安全感,異國他鄉,實在是跟本國不同。
車子緩緩駛出了十多公里,一直走的都是n市的大道,一路的相安無事並沒讓人安心,氣氛反而更加詭異起來,讓人難以平靜。
車子是特製的,僅僅副駕駛倉都有雙人位,江寧跟葉孤心一起坐在前面。
李朝陽江獻文李藏鋒幾人坐在後面。
“你說若是艾斯克魯不想讓咱們出n市,會用什麼辦法?”江寧忽然打破了車廂裡的平靜問道。
李朝陽道:“我的身份特殊,明面上他們已經不可能用其它手段,所以只能在暗處來,但是車子四周我都檢查過,沒什麼異樣!”
葉孤心道:“艾斯克魯絕對不敢明面上做什麼,就算暗處他都需要考慮國際影響力!”
“寧兒怎麼看?”江獻文道。
江寧皺眉道:“我始終有些奇怪的是這一路未免太順暢,而且以艾斯克魯在這裡的實力來說,想扣下咱們幾個異國他鄉之人顯然是輕而易舉的,最簡單的辦法無非是用正兒八經的法律來攔下咱們,那樣咱們就會被動了!
車廂裡安靜了下來,顯然江寧說的是艾斯克魯最可能用的手段,也是最爲有效的一個方法。
“夫人,前面堵車了!”幾人正在說話,司機忽然道。
幾人心裡一愣,就見前方車隊忽然變得像是龜爬,車子瞬間就擁堵在一起。
“不是堵車,是警方查車!”江寧冷冷道,如此巧合,實在很難讓人心裡不想別的。
“夫人,不如咱們下車,從別的地方繞過去怎麼樣?”李藏鋒道。
葉孤心輕輕搖頭:“咱們一走,反而是落入艾斯克魯的陷阱,他恐怕正想咱們下車。”
車廂裡安靜了下來,衆人心裡同時都有些憋悶的厲害,這種境地,以他們的身份,恐怕沒人遇到過,而且看前面警方車隊不下十幾輛,幾人若是有什麼異樣,恐怕難以脫身。
“靜觀其變吧!”江獻文示意大家安靜,然後讓司機繼續開車。
“停車,接受檢查!”到了近前,一個穿着警服的年輕人揮動手臂,示意停車。
“怎麼辦?”司機着急問道。
“停下讓他檢查,如果實在迫不得已,大家也只能硬闖了!”江寧輕輕握緊了拳頭,然後道。
江獻文點頭贊同,好像以不變應萬變纔是現在唯一的方法。
司機先是遞出了特殊通行證,警察果然不買賬,非要所有人下車接受檢查。
幾人無奈,只好下了車子,讓警察檢查。
這時上來幾個人高馬大的刑警,開始四處在車子上亂翻,還有兩個人鑽進了車子,四周到處是拿着槍的警察,陣容有些讓人驚訝,恐怕就算是通緝國際罪犯的陣勢也不過如此。
這幫警察爲首的是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刑警,此時正雙眼緊盯着江寧幾人,道:“請出示你們的身份證護照!”
江寧雙眼看着這警察,克萊爾頓時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這眼神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但克萊爾心裡忍不住打顫。
“看……看什麼看,你的護照!”克萊爾感覺丟人,頓時大叫了起來。
等依次檢查了以後,克萊爾纔看着幾個手下道:“有沒有發現什麼東西?”
幾個警察紛紛搖頭。
克萊爾臉上絲毫不驚訝,反而將眼神轉到幾人身上,道:“搜身!”
“克萊爾長官,搜身這種事情未免過分!”李朝陽拿出證件遞到了克萊爾臉上道。
克萊爾隨手將李朝陽的手拉了下來道:“不好意思,公事公辦,不管什麼身份都要接受檢查,這次任務是市長大人下達的,若有疑問,可以跟市長大人交流!”
李朝陽手指動了動,眼皮同時跳了跳,艾斯克魯用這種方式攔住幾人去路,已經惹怒了李朝陽。
氣氛霎時間變得很是嚴肅,兩方人暫時僵持在了一起,作爲葉孤心這種身份的人,明知道對方什麼企圖,哪裡會坐以待斃,雪山獒已經嗚嗚低吟了起來,圍在它身邊的警察見這狗如此兇悍,頓時後退了不止一步。
“喂,怎麼回事?”這時,後方一輛黑色的吉普車子忽然停了下來,從裡面下來了一位身材高大穿着軍裝的壯碩男人,這幫警察見了這男人紛紛讓開了一個地方。
“克墨將軍,麻煩你了!”李朝陽見這人到來,心裡一鬆,頓時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江寧也認出來了這個男人,正是在競技場裡不想讓江寧離去的那個男人,知道他身份不簡單,但江寧怎麼都想不到克墨會在這種事情上出頭,這種事情怕是一不小心就會惹火燒身,很多人恐怕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我都不想參合進這趟渾水中,不過朝陽兄當初救過我的性命,這人情我怎麼都得還!”克墨低聲笑道。
“幾位給個面子,讓他們檢查一下如何?”克墨退開幾步,然後面對江寧幾人道。
“可以!”葉孤心此時率先出口。
幾人跟着點頭,頓時幾個拿着各種儀器的警察走了過來,開始在幾人身上細緻的掃描,當然負責檢查葉孤心的人是一個女警。
“沒什麼東西!”克萊爾此時變得很乖,聽手下人彙報結果雖然不甘心,但還是恭敬對克墨道:“將軍,沒發現什麼?”
“那我們可以走了嗎?”司機問道。
“放它們過去!”克墨一擺手,防護頓時打開,只見那輛奔馳商務一陣劇烈的聲音,霎時間絕塵而去,像是示威一般。
克墨看着車子遠去,眼神漸漸變得複雜,沒人有權利公然搜身,特別是面對葉孤心李朝陽這幾個地位無比特殊的人。
……
“克墨,你知道你放走了什麼?那把匕首m國完全有能力將之分析透徹,那樣咱們國家的單兵裝配能力一定會更上一層樓!”競技場中,艾斯克魯不顧形象的咆哮,他跟克墨曾經是同學,所以並不需要保持什麼形象。
“尊敬的克魯先生,請不要如此說話,你應該知道他們的身份,如果太過分的話國際糾紛是一定會發生的,而且咱們沒權利搜他們的身,這是國際慣例。而且尊敬的克魯先生,那把匕首好像是在你競技場內流失的,當初你得到那把匕首之時爲什麼不直接交給國家,咱們分明在他們車上沒找到任何金屬製品,拿什麼扣押人家。”克墨淡淡回覆艾斯克魯道。
艾斯克魯手上青筋暴漲,雙眼看着克墨道:“你是在怪我!”
克墨道:“我只是在闡述事實!”
“好了,這件事情我自己解決!”艾斯克魯轉身就走。
克墨補充道:“艾斯,我想你還沒有認清一個事實,那就是z國已經不是以前的z國,現在的z國完全不懼怕任何國家,所以請你做事之前三思,別做一些蠢事!”
……
江寧看着葉孤心,葉孤心絲毫不理會江寧。
李弓藏見江寧疑惑,解釋道:“夫人來之前已經想好了各種應對方式,所以匕首是被一種特殊的朔膠膜纏住了,以現在的科技用技術手段是沒辦法查出來的!”
江寧恍然大悟,嘴上不說,但心裡卻對葉孤心高看了一等,這種滴水不漏的思維着實恐怖。
李藏鋒無奈看着李弓藏,自己這弟弟自從從競技場出來之後顯然是變了一個人,要知道他以前絕對不可能如此隨意的說話。
葉孤心倒是未生氣,她其實也很奇怪,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從江獻文那聲丫頭過後,葉孤心自己都覺得自己似乎心裡多了點東西,說不清道不明,但心境平和了很多。
江寧倒是不後悔自己曾經對葉孤心做過什麼事情,他心裡有自己的一套審覈標準,葉孤心曾經做過什麼事情,自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現在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爺爺爲什麼對她如此友善,但這並不能該變兩人之間的關係。
車子漸漸靠近機場,由於天未亮,街上車子少的可憐,司機也是個警醒人物,在這種狀況下,開車極爲小心。
這是安樂街,過了這條街就是機場,只要夫人坐上飛機,到時那幫人就算有天大能耐,都不能奈何了,司機邊開車邊解釋。
葉孤心閉目假寐,她並不擔心還有什麼事情,艾斯克魯還沒有這麼大的冒險精神。
果然,幾人順利的進入了機場,然後順利的進入了機艙。
飛機順利起飛,呼嘯間脫離地心引力,幾人心情都不同程度的放鬆了下來,總算離開了m國,這是m國最貴最快的一趟專線飛機,機艙內大部分是z國人。
江寧閉目躺在頭等艙中,前面屏幕中放着輕緩的音樂,享受這難得的清淨安逸。
漂亮的空乘小姐恰到好處的端上點心跟酒水,臨走時還溫柔問江寧:“先生還需不需要別的服務?”
江寧擺手示意空乘小姐可以離去,這架飛機的頭等艙是設立在機頭部位的單獨隔離的一個艙。
江寧此時心裡真正難以平復,明天就能回到江北市了,而且江獻文告訴他唐小蝶幾個女人也已經到了上京,想到很快就能見到她們,江寧心裡如清泉流過。
葉孤心此時跟江獻文做的比較靠近,終於將自己疑惑問了出來。
“你究竟是什麼人?”她還在疑惑江獻文那聲丫頭,這種稱呼貌似只有在極爲遙遠的記憶中出現過,從江獻文嘴裡出現,可想而知對葉孤心的震動有多大。
“故人而已,當年因緣巧合跟葉榮璽有過些交集,如今一晃經年,看到你有些感慨而已!”江獻文溫和道。
“你認識我父親!”葉孤心激動道,這時的葉孤心顯然情緒已經被江獻文全部打亂。
“怎麼能不認識,而且我還知道你本名並不是葉孤心,叫葉珊瑚對嗎?”江獻文道。
“葉珊瑚,珊瑚……”葉孤心聽到這既熟悉又陌生的三個字,難以抑制自己激動的情緒,這名字除了自己父親跟有限的幾人之外,根本就無人知道,而且這麼多年了,葉孤心再聽到葉珊瑚這三個字,竟然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葉榮璽怎麼忍心將整個競技場交給你這麼個小丫頭,這樣不是害你一輩子!”江獻文有些惋惜的看着葉孤心,一個女孩的一生,或許就砸在了某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上。
葉孤心陷入了回憶中,落寞自語道:“他怎麼可能會這麼害自己的女兒,只是我不聽話,硬生生扛下來罷了,不能怪他!”
“你跟寧兒似乎有過節?若是寧兒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還希望你能原諒他。”江獻文早就注意到兩人之間關係的微妙,是以想化解兩人之間的恩怨。
“我殺了他最好的朋友,而他做了我最不能忍受的事情,所以我們這輩子都沒有緩和的餘地,抱歉!”葉孤心聽到江獻文提起江寧,心裡略有些複雜道。
“你若是以後有什麼事情,不用跟我客氣,我能幫的一定幫!”江獻文最後說了一句。
葉孤心點頭,她心裡莫名尊敬這老人,或許是他跟自己父親認識的緣故,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葉孤心在他身上找到了久違的信任感覺。
李朝陽左右無事,也做到了江寧身邊。
“回到上京後有什麼打算?”
江寧明白他的意思,但心裡確實已經沒有任何心思加入特戰隊,搖頭道:“回去先祭拜二爺爺,然後找個沒人問津的地方,過自己的生活!”
這算是變相的婉拒,但李朝陽卻道:“樹欲靜而風不止,漢昭現在已經不是江北市的市委,你二爺爺也死了,你沒個適當身份怕是不好!”
“這樣,只要你加入特戰隊,我不限制你的自由,也不限制你任何事情,只要你能堅守特戰隊的原則,一切隨你!我可以給你一個名譽教官的職位。”
江寧看了李朝陽一眼,他跟李朝陽相處不多,但李朝陽身上有種難以言喻的個人魅力,很容易就會讓人產生信任感。
“好,我加入!”江寧別無選擇,這是唯一的辦法,他有太多牽掛的人,只有他好了,他身邊人才能完完全全的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歡迎你加入,我回去會幫你補辦各種相關手續!”李朝陽伸出了手,不由笑了出來。
“我有一種掉進陷阱的感覺!”江寧也伸出了手笑道。
李朝陽道:“你不會後悔的!因爲你不加入軍隊,永遠都不知道軍隊的魅力。至於山本正二,那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司令待我如己出,我會同你一起站在同一條戰線之上。”
江寧眼神陡然變得凌厲起來,道:“這是一個難以泯滅的使命,如果特戰隊有需要去日本執行任務之時,請務必通知我!”
李朝陽欣賞江寧這種表現,很單純的就被激起了心中豪氣,道:“山本正二被譽爲日本第一高手,我也早就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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