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量已經接近到渡劫的地步了嗎!”躺在一旁撞死的樓落驚駭地叫道。
“夠了!哥哥!”
然而,就在梅孔正要動手時,一道他無論如何也不想聽見的話從他的妹妹口中傳來。
“爲、爲、爲什麼……”梅孔根根立起的短髮慢慢落了下來,連說話也恢復了口吃的狀態,“妹、妹妹,我、我、我是爲、爲了你、你啊!”
“我說夠了……”梅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難、難道……”
“你已經運球快超過24秒了!別忘記這只是一場籃球比賽!”
“可、可是!”
“難道你想輸給他嗎!”梅旅又道。
但梅孔深知,這只是自己妹妹爲了轉移自己注意力的手段,她的心裡還是不願意這個渣男受到任何傷害!
“哇呀呀!氣煞吾也!”憤怒的梅孔將手中的籃球擲向關鎮宇,剛纔殘留的神力,讓這顆籃球夾雜着風雷之聲,絕非凡人可擋!
“哥哥,你!”
關鎮宇瞳孔收縮,雙手靠前,想要擋住這顆球!
然而這顆籃球尚未靠近,自己的雙掌已經隱隱聞見烤熟的味道了!
“不要啊!”
梅孔眼睜睜地看着這顆籃球就要殺死關鎮宇(真特麼可怕……別惹妹控啊!),然而妹妹的呼喚卻是令自己心臟糾葛不定,如果、如果殺了他的話,妹妹反而只會更加恨我吧……可惡!可惡啊!
梅孔轉過身去,不再看如同螳臂當車一樣的關鎮宇。
然而就在梅旅以爲關鎮宇馬上要死去的時候,這顆籃球忽然以反重力的姿態,在關鎮宇面前輕巧地一晃,隨後進了籃筐。
梅旅大鬆一口氣,身體的力氣彷彿被抽光了一般:“呼……謝謝……謝謝哥哥。”
關鎮宇覺得自己眼前已經浮現出了跑馬燈,雖然他根本沒有見過跑馬燈是什麼樣子,但還是隨着跑馬燈回顧了自己的短暫的一生,而他的靈魂也正被這顆籃球慢慢逼出了軀殼外。
“別了……桃堯……”
連關鎮宇自己都驚訝,沒想到我最後的這個念頭居然是想向桃堯告別。
關鎮宇白色的靈魂已經脫體一半,慢慢浮在空中,就在認爲自己已經必死無疑的時候,卻見正前方的梅孔一個轉身,背對着自己,將食指伸向身後對着自己眼前的籃球劃了一圈。
一瞬間,關鎮宇突然感到一陣失重感,緊接着,汗腺彷彿這時才醒悟過來,瘋狂地出汗,甚至將自己站着的這一片操場全都浸溼。
“這、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五班,三分有效!”
轟鳴響起的鼓掌歡呼聲讓關鎮宇覺得自己有些耳鳴。
“哇!我們班果然很強!沒想到平時梅孔不怎麼說話,說話也只是傻傻的口吃,居然能隔這麼遠投進一顆三分球!”
“真厲害啊!連三班的籃神也毫無辦法了!”
王大鵬支起身子,走到關鎮宇面前,伸手道:“關同學,你沒事吧。”
關鎮宇看着王大鵬嘴角的血跡,忍不住苦笑道:“沒事……”
“沒想到五班的那位同學這麼強。”王大鵬嘆道。
關鎮宇竭力站起身,臉上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平靜,淡淡地說道:“因爲外物而變強的人,也會因此而變弱。”
“……是麼。”
樓落不知道何時掙扎着爬過來說道:“我明白宇哥的意思,就像大力水手說的那樣:靠山山倒,靠人人倒,不如靠自己,最好!”
王大鵬愣愣道:“啊?大力水手說過這句話?”
關鎮宇淡淡道:“因爲他看得是川語版,你從山東來應該沒聽說過,好了,別再糾結這些了,這場戰爭還沒有結束!”
四個人重新站在了一起,樑淮深感自己剛剛的行爲非常丟臉,躲在一旁不敢過來。
“樑淮同學,過來啊,沒關係的,俺們是一個團隊!”王大鵬向樑淮招着手。
樑淮猶猶豫豫地重新走了過來。
關鎮宇開口道:“還記得各自的任務嗎?”
“記得。”
“那麼,繼續戰鬥吧!”
“噓律律!”裁判吹響口哨,這次輪到三班發球了。
……
這場比賽當真是打得風雲變色,日月無光,我在場外看得簡直是捏了一把汗。
五班的男生隊果然不遜色於我們班,比分和我們班咬的死死的,眼看比賽就要結束了,我們班也只是比五班多了四分而已。
這其中,幾乎全是關鎮宇的功勞,他在其餘三名隊友的協助下,各種運球穿插,突破五班的防守,然後進球得分。而此前我比較看好的樑淮倒是跑了一整場的汗水,卻沒見有什麼實質性的效果。
“這裡,這裡……傳球……”
樑淮的聲音也從一開始的精力充沛,變得有氣無力,臉上的神采也慢慢隱去,換成了一向陰鬱的神情。
明明樑淮擁有奇準的三分球命中率,爲何關鎮宇和其他隊友總是不傳球給他呢?這點讓我深深疑惑,但倘若說是關鎮宇故意冷落樑淮,我卻也不信,因爲我早已看見了關鎮宇對於籃球比賽超出常人的熱情,他是不會在比賽中這樣做的,倒不如說,爲了勝利他什麼都願意做。
我緊捏着雙手關注着比賽,既然已經將隊長的職責交給了關鎮宇,事到如今,也只得相信他了。
……
“你沒吃飯嗎!跑這麼慢!”
賽場中,似乎因爲樑淮的一個疏忽,沒有看住人,讓五班的學生抓住機會,接住傳球,然後投球得分,而關鎮宇對樑淮厲喝的聲音,甚至傳到了場外。
“我、我……”
“繼續給我跑起來!不準停!”
“跑……跑起來?可是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樑淮擡起頭來,目光忍不住帶上怨惱的神色。
明明是你叫我跑起來,找到能夠投球的時機!也是你叫我高聲呼喊叫你們傳球,可是整場比賽下來,你們卻至始至終也沒有人搭理過我,彷彿我是透明的一般!
“你是在怨恨我?”關鎮宇冷冷地對樑淮說道。
又是那種彷彿看穿我內心的眼神!樑淮心裡一驚,連忙低頭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