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兩天後,蘇薇的計劃終於進展到了最後一步,也就是必須由她來完成的一步。
“拿給我吧。”蘇薇淡淡道。
曹雅露從身後拿出厚厚一疊紙條,上面全是假借“關愛家人一句話”行動,從班上同學騙來的筆跡,孟若依一直保管者原封不動的情書。
“除了好姐弄不見的第一封,剩下兩封的常用字都在這啦。”孟若依沒好氣地看着葉好,而她手中的紙張,卻是將書信上的常用字剪下來後,細心地貼在了一張紙上,以供蘇薇好辨識。
“拜託你了蘇薇同學!”曹雅露雙手合十,以一種無比虔誠地態度對蘇薇鞠了一躬,嘴裡還喃喃着,“願蘇薇大神保佑我,找出這次的幕後黑手!”
蘇薇看着收集而來的這麼多資料,按了按眉心,而同桌的葉好,依舊沒心沒肺地嘻嘻笑着,似乎覺的自己將那封自己的情書偷回來後,就已經安然無恙了。
“說起來……這到底關我什麼事啊?”蘇薇心裡嘆了口氣。
可是,等到曹雅露她們離開後,剛纔還笑嘻嘻似乎對什麼東西都渾不在意的葉好,忽然一本正經地看着蘇薇,認真道:“拜託你了蘇薇,一定要找出這個人!”
看着葉好認真的眼神,蘇薇彷彿覺得,她那黑色的瞳孔似乎還燃起了火花。
“表面上看起來對周圍的事情不在意,實際上葉好還是很在乎這個情敵到底是誰嘛。”蘇薇心道。
然而,這次似乎連蘇薇也失去了神格。等到下午放學時,蘇薇將幾個小夥伴召集起來,看着大家滿心期待的眼神,蘇薇只是淡淡地說道:“我找不出來裡面有和這上面筆跡相同的人。”
“什麼?”
“連小薇你也沒有辦法了?”
互相認識了六年之久,在幾個小丫頭心中,蘇薇一直是全知全能等存在,就算是體育方面,葉好也不由想過:“如果蘇薇認真鍛鍊的話,自己肯定不是她的對手。”
但,就是這麼厲害的蘇薇,居然無法從這麼一堆筆跡中找出誰是寫情書的人?
“難道是外班的人?”葉好心有所動,問道。
“不可能!”曹雅露立即就否定,“如果是外班的人,進來貼這個東西,肯定會被本班的人發覺。”
“可是……那個人到底是誰?”
楊羊羊若有所思道:“莫非這個人改換了筆跡?所以小薇才分辨不出來到底是誰寫的?”
“我早就說過了,只要是常用字,即使那個人刻意將筆跡規規整整或者潦草的寫,也總能看出痕跡來的,何況,標本字體有這麼多個,不可能沒有一個相似的。”
葉好突發奇想道:“難不成那個人換作左手寫了?吶,我看電視上就有用左手寫信的,我姓黃,黃豆豆的黃,武林外傳裡白展堂化身黃豆豆的時候,就是用左手寫的字矇騙大家!”
蘇薇瞥了葉好一眼,淡淡道:“你試着用左手寫寫。”
大家聽了蘇薇的話,都嘗試用左手開始寫字,但寫出來都是彎彎扭扭的,絲毫不成個樣子。
蘇薇心道:“若是這個人寫字多年,用左手寫字還差不多,但現今只是個小學生,怎麼會有這種本事?”
“連蘇薇也無法分辨筆跡……那這個人是真的已經找不到了嗎?”孟若依泄氣道。
“我……一定會抓住這個人!”曹雅露卻並沒有放棄,咬着牙齒暗恨道。
就連蘇薇也開始疑惑起來:“難道真是是外班的人所寫?爲何上面沒有一個人的筆跡和情書上的相符合?”
然而令曹雅露沒想到的是,距離第三封情書剛消停沒有兩天,第四封情書赫然又出現在了教室裡!
這一次,曹雅露一進教室,又察覺到了同樣詭異的氣氛,這一次曹雅露不及多想,直接轉頭看向教室前方的公告欄,這一看,只覺得耳朵都氣得冒煙了!
又是這個東西!
它就跟冤魂似得纏上了自己,曹雅露猛地擡手,就想將起撕碎,但身後忽然有一隻手按住了她:“別撕,給我看看。”
曹雅露一回頭,便看見了蘇薇那無論何時都淡然到令人安心的面容。
“啊啊、是蘇薇啊。”曹雅露連忙放下自己的手,心中那無窮無盡的怨恨氣息,全都消失無蹤,心裡下定決心,蘇薇同學摸過的地方,堅決不洗。
“一旦看見你,無論心中有多少煩惱怨恨的情緒,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心中只剩下幸福的情緒……你碰過的地方,我始終不捨得擦,你扔的紙團,我也會撿起來,和你在同一間教室裡呼吸,都令我無比歡欣快樂……”
曹雅露聽着蘇薇喃喃念出口的話語,心裡大驚:難道蘇薇同學會讀心術?
只聽蘇薇繼續念着:“我想,這就是戀愛的滋味吧……曹雅露,我喜。”蘇薇忽然想起了什麼,止住口,不再念下去。
“曹雅露,我喜,後面寫的什麼?”曹雅露開口問道。
“沒什麼,你要看自己看吧,只是情書上的內容越來越重口了。”
將情書還給曹雅露後,蘇薇坐回自己的位置,但是這封情書早在曹雅露撕下之前,已經被班上許多人看過了,每個人都用一種十分好玩的心態,在班上傳誦着上面的句子。
“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
“只怕我自己會愛上你,不敢和你靠的太近!”
“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襪子,和身上的味道!”但是這個同學唸完後,連自己都忍不住噁心道,“襪子的味道,噫……”
班上的人都知道了有一個鍥而不捨的同學一直在以這種方式追求着班長,大家都以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各種瞎起鬨。
每每看見曹雅露就說:“班長,又收到新的情書了嗎?”
“班長,那個人現身追求你了嗎?”
“班長,千萬不要喜歡這個人,寫情書的人就是個變態,千萬不要喜歡他啊!”這又是某個男孩的好心勸誡,然而他的建議並沒有引起曹雅露的注意,“該死……我是不是也該去學着做一個變態?”
不說曹雅露,就連孟若依也看不下去班上的這種氣氛。
和葉好認識了六年,孟若依當初柔柔弱弱的性子已經被同化了很多,每天下午和這麼一個熊孩子到處瘋跑搞事,性格還能內向纔怪呢。
現在的情況已經惡化到了,上課時,某個不知情的老師開口說了一句:“書信”“愛情”“變態”這些詞彙時,班上就會響起一陣意味深長的“籲”聲。
生物老師扶了扶厚重的眼睛,疑惑道:“難道老師講錯了嗎?由蝌蚪變成青蛙的過程,就是被稱爲變態啊。”
“籲——!”
“老師,變態是不是都會寫情書啊?”
生物老師年紀已經很大了,頂着一頭花白的頭髮,根本跟不上這些小孩子的思維,只好苦笑道:“你們說的變態,和老師要講的變態,不是同一個變態,不過說到寫情書啊,老師年輕時候也寫過哦。”
“什麼?老師也寫過情書嗎?是寫給班長的嗎?”某個同學故意這麼說道。
本來生物課對於小學生就不是什麼太重要的科目,而且都是其餘主課老師來兼差上課的,生物老師覺得課程也不是太緊,就和同學們嘮起了嗑。
“班長啊……老師當初可不敢寫給她哦,現在來看,可是後悔的不得了,當初我咋就鼓不起勇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