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雨?你這樣就決定了?”
聽到劉溫延的決定,後面的幾位老爺子有些不高興。
雖然現在的詩歌質量沒有那麼的的出色,但是也不是就憑藉着“一個重度憂鬱症患者的自我救贖”就能刊登上的。
本來十分高興的劉溫延聽到後面傳來的聲音之後,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身子也是在一瞬之間變得十分僵硬。
只見幾個老爺子直接一把搶過了劉溫延手裡的A4紙,然後臉色十分不善的看了劉溫延一眼。
這樣,老劉就很尷尬,有些坐立不安。
見着自家的總編如此尷尬的境地,衆人也瞬間覺得十分的尷尬,是站着也不是,坐着吧,你沒看見那幾位都站着嗎?
哪有膽子讓自己的屁股去觸摸到這張美妙的椅子呢。
於是,場面的氛圍就如同劉溫延的臉上笑容一般,直接就凝固住了。
剛拿到手裡的那位老爺子開始隨意這麼一撇之後,生如夏花?!
有點意思。
似乎沒有人用過這種的比喻。
也許,這首詩沒有那麼糟糕?!
想到這裡,老爺子繼續往下看下去。
有些時候,一個歷史定律始終都要相信。
當時在滕王閣,滕王宴請賓客的時候,王勃亂入宴會場地。
欣欣然接過了客氣遞過來的毛筆,然後大筆一揮,直接開篇寫下了: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
隨後更是用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征服了在場的所有人。
而此刻,在這裡,當趙老看到那兩句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的時候,也是情不自禁的拍案叫絕。
“我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居然會有人將生與死進行如此的比較!”
聽到趙老的點評之後,後面的幾位老爺子也是燃起了好奇心。
這是什麼神仙詩句,居然能讓如此的挑剔的趙老說出這般的好評價?!
趙老十分開心的把手裡的A4紙遞過去,然後單手縷鬍鬚說道:
“生命要活的像夏季的花朵那般絢爛奪目,努力去盛開,可除了生命中的美麗,人生也難免會有不完美的地方和不如意的結局,即使是悲傷如死亡,淡然的看待,就像秋葉般靜美地接受所有的結局,最美的我已盡力去爭取經歷過了,那便沒有遺憾了。
也許,這真的就是生命存在的意義吧!
想不到居然一個重度抑鬱症患者看的都比我們這些古稀之年的老古董都要開啊,厲害,真的厲害!”
趙老瞬間整個人都顯得容光煥發,不得不說,這首詩的出現,在很大程度上使得他對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這種晚年的悲嘆改變了許多。
聽到趙老的話之後,劉溫延的眼眶也是有些溼潤。
說句實話,遠歌的受衆面沒有那麼的廣,也就是隻是在詩歌圈子當中相當盛行,所有在場的衆人也都是用愛發電的在這裡辦理遠歌。
有些時候,他們都迷茫過。
但凡喜歡詩歌的,都是感性之人。
而眼前的這首詩,直接點燃了他們的感性。
確實,生命沒有那麼的轟轟烈烈,但是也沒有平平淡淡不是嗎?
夏花,秋葉?
這就是平凡人的生命啊!
有些時候,又何必去活出那種壯麗無比的生命呢?
氣氛依舊是沉默的,但是此時衆人的內心就像極了大海平靜表面之下暗流涌動一般,都在此刻爲生命兩個字而感慨。
許久,後面的幾位老爺子回過味來,眼色有些複雜。
他們被打臉了。
毫無疑問,這個是從來都沒有在詩壇露過臉的人寫出來的詩,那麼也就是代表着詩壇無人。
人在大部分的時候,都會泛起排外情緒。
而此刻,看到如此一首驚豔的詩歌放在衆人的眼前,衆人的感覺都十分的複雜。
“這個,趙老?”
劉溫延迅速撇了一眼趙老手裡又拿回來的那張A4紙,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按照慣例來講,似乎天街雨這個版塊從來沒有刊登過詩壇之外的人的詩句。
這是華國詩壇的驕傲所在。
他們稱天下英雄盡入吾彀中矣!
簡而言之,就是所有牛批的傢伙全部都已經在詩壇當中了。
趙老的眼神十分的複雜,這件事情確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決定的。雖然遠歌的發行量沒有那麼多,但是畢竟門面擺在那裡。
“要不這樣,我先聯繫一下這個發郵件過來的人?”
一個編輯突然提議道。
“可以。”
聽到這個提議,趙老當機立斷,說是一個重度憂鬱症患者的救贖,極有可能是噓頭。
他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寫出了這般的詩歌。
這很重要。
陳熙收到遠歌編輯發來的信息的時候,剛剛好手裡提着從樓下食堂當中買來的幾分便當。
她剛剛進門的那一剎那,在她眼前鋪開了一張十分......悲傷的畫卷?
陽光就像是碎裂的琉璃盞一般撒在了倚窗眺望的葉懷瑾臉上,因爲角度問題,似乎陽光的領地只有半張臉,而另外的半張則是光之下的黑。
陳熙的腦海當中突然浮現出了這樣的一句話:“總有人渴望在墮落的時候得到救贖。那是他們內心最原始的行爲”
或許,此刻在她的面前就在上演這樣的場景。
葉懷瑾,真的在渴望得到救贖嗎?
陳熙鬼使神差的把手裡的飯盒放在自己的桌子上面,然後拿起手機對着葉懷瑾摁下了快門。
做完這一切的陳熙像是完成了一樁很偉大的事情,摁下了發送鍵之後,提起了飯盒,然後對着葉懷瑾說道:“來吃飯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