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個鄉村文學的勢頭有點猛啊。”
錢鵬看了一眼他電腦郵箱裡面的稿件,密密麻麻的,堆積的很多。
這樣的局面之所以會發生是因爲很多人都看見了橋景上上那篇文章。
無疑給了所有的作家一個訊號——只要你的文章質量夠硬,那麼就能夠登上遠歌的期刊。
同時他們有看見了鄉村文學這樣一個沒有多少人的領域。
況且目前遠歌也應該是在主推鄉村文學作品。
所以,在這樣的判斷之下,很多作家乃至於不是作家的人都紛紛拿起了筆開始投身到“鄉村文學”的創作中去。
其實這一點也是劉溫延預想到的。
但是他還是低估了目前遠歌兩字的影響力,或者又說是太過於看低遠歌給出的稿酬在別人心中的分量了。
就按照目前遠歌給出的稿酬來看,市面上能夠給出這個價格的少之又少。
同時在加上之前遠歌官方有意透露出內部作者簽約等級以及相對於的福利,更是相比於其他的出版社來講,是豐厚的不行。
雖然有人會在一旁酸溜溜的說,遠歌能有目前的地位,全靠同行襯托。
但是,在對待作者這方面,有一說一,遠歌確實做到了問心無愧以及真誠相待。
在年中的那個時候,有媒體做過出版社作家資源的分配,數據得出遠歌手中的作家資源基本上沒有任何的外漏,也就是說遠歌作家都沒有被挖走。
很有趣的是,也有大量的作家開始試着去往遠歌方向靠攏。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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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鵬看了一眼日期,是昨天發過來的。
昨天?
昨天好像是什麼日子來着。
錢鵬忽然之間想到了。
昨天貌似是總編收到了葉懷瑾又一封稿件,然後打電話質問過去爲什麼還沒有從海角那裡回來。
電話裡面說的內容是什麼錢鵬當然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就是最後是以自家總編一聲巨大的“臥槽”結束了這一次的談話。
想也不用想,談崩了。
肯定是自家總編又被葉懷瑾他們放鴿子了。
“錢鵬,我記得陳熙出去得有好幾個月了吧?”
一旁的小李側過腦袋看向了錢鵬,同時又晃了晃手上拿着的稿件。
葉懷瑾的詩集——二十億光年的孤獨,正好這一次的校對任務放到了他的手上。
陳熙不在,本來這些事情全部都是陳熙負責的。
“四月份出去的,現在也差不多是十月中旬,得有六個月的樣子了吧。”
錢鵬盤算了一下,然後從小李的手中接過了那一沓稿件。
“這一次是詩集?”
按照不成文的定理,在小說過後,一定是葉懷瑾的詩集。
看起來葉懷瑾也是遵守着這個他從來都沒有說出口的定律。
“我一直都懷疑他的腦子裡面到底是什麼。”
錢鵬側過頭,瞄了一眼小李:“怎麼說?”
“我覺得正常人不會連續寫出這種質量的東西,總得有狀態不好或者是靈感不足的時候吧。
而且我不認爲一定要拿局外人去衝擊諾獎。
拋開局外人其他的作品也有諾獎的資質。”
“那就蟬聯唄。”
錢鵬不在意的揮了揮手。
他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這一本詩集上面。
這樣一本詩集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和飛鳥集還有新月集相比之下都給不了的那種感覺。
不再是溫柔以及夢幻,反而變得有些藍色的憂鬱以及灰色的黯淡。
在然後他看見了悲傷兩個字。
那種幽幽的愁緒,不再是杜甫的“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也不再是李白的“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悲傷
在聽得見藍天的濤聲的地方
我似乎遺失了
某個意想不到的東西
在透明的昔日車站
站到遺失物品認領處前
我竟格外悲傷】
……
一種全新的感覺,似乎悄悄的跑進心裡,然後找一塊地方,吹着風看着藍天告訴你,這片天藍的有多麼的優。
所以,這又是一本好作品。
“那麼你那裡有什麼好的稿件沒有,能夠登上橋景的那種?”
錢鵬隨後點開了一個,剛想要和小李抱怨這一輪的稿件看上去質量並不如人意的時候,視線被一句話給吸引住了——爲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爲我深愛着這片土地。
再次擡眼看過去的時候,咦,這不是散文。
而是一首現代詩?
那種突如其來的喜悅瞬間讓錢鵬原本有些陰鬱的臉換上了笑容。
看來有的作者並沒有忘記遠歌的老本行,本來就是詩歌起家,現在居然是靠着小說以及散文打出名氣。
“這篇我覺得可以下一期放上天街雨。”
錢鵬側過身子讓辦公桌在自己身後的小李更好的看到。
“天街雨?”
小李遲疑了一下,隨後探過腦袋看過去。
等到他看完之後,剛想要發表評論,劉溫延從辦公室當中走了出來,然後徑直走到了錢鵬的面前。
手裡還拿着一沓紙張,隨後頗有些無奈的放在了錢鵬的面前。
“這是下一期的橋景用到的文章,做一下校對工作。”
說完之後剛想往回走,被錢鵬給叫住了,然後拉倒了電腦面前……
反觀葉懷瑾這邊,陳熙從沙灘上面回來之後,就看見葉懷瑾坐在桌子旁邊拿筆在寫着什麼東西。
剛想着走過去詢問的時候被葉懷瑾給打住了。
“喜歡夏天嗎?”
“夏天?”
陳熙看了一眼掛在車子裡面的日曆,現在都是十月份了,夏日的暑氣早就快要過去的一乾二淨。
這個時候還說什麼喜不喜歡夏天。
“我是挺喜歡的,當然前提是沒有蚊子的夏天才是好夏天。
不過你現在說這個有點遲了。”
“遲了?”
“是的,夏天的尾巴早就夠去了。”
陳熙朝着日曆努努嘴,示意葉懷瑾去看看。
再加上不說別的,就是現在外面的這個天氣也開始逐漸的變涼,就是今天還有點熱度,去海灘上面玩玩。
“其實在夏天過去的時候,寫夏天才更有感覺。”
“什麼?”
陳熙走過去,看向了葉懷瑾身前的紙張。
然後就看見:
在這個夏天,‘我’與‘鼠’瘋狂地喝光了能夠灌滿二十五米長游泳池的啤酒,我們扔掉的花生皮可以鋪滿整個酒吧的地板,否則我們是不會撐過這個無聊的夏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