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謝靖瑄的長相很過關, 可他向來不會把自己歸到靠臉吃飯的那一類,也正是因爲他這樣的想法,所以也不存在什麼偶像包袱。
素顏是家常便飯, 什麼喝醉什麼不刮鬍子不修邊幅之類的時不時就會給粉絲一些驚喜, 或者驚嚇, 雖說是有顏任性, 但也是真的太任性了。
不過謝靖瑄不在乎也不打算改變, 哪怕狗仔故意拍下他例如在吃東西或者說話做表情時非常醜的照片,他也無所謂,默默的做着演藝圈的一股清流, 卻偏偏人氣一直居高不下,或許也是變相的證明了靠臉吃飯遠沒有靠才華那麼穩妥。
而今天謝靖瑄的裝扮雖然不能用邋遢來形容, 但也真的是沒怎麼打扮過, 等下了飛機看到那麼多來接機的粉絲把機場圍了個水泄不通, 謝靖瑄只能默默掏出墨鏡,不是爲了裝酷, 單純的只是爲了遮一遮帶紅血絲的眼睛和深深的很眼圈,
爲啥?還能爲啥,當然是睡的時間不夠啊。
昨天他和藍羽喬本來就是過了凌晨才睡,而他躺下之後又花了很久才真正的睡着,雖然他一直摟着藍羽喬儘量讓自己呼吸平穩, 可他的神智卻始終都是清醒的, 一直到天都亮了才模模糊糊的睡了一會兒, 結果一會兒還真的是很小的一會兒, 他覺得自己也就是閉了一下眼睛, 然後就得起牀了。
不是謝靖瑄故意要在睡覺的時間思考,而是腦袋自己轉動着好像吃了炫邁一樣根本停不下來。
他在想自己之前所做的蠢事。
按理來說以謝靖瑄的小脾氣, 被拒絕他肯定要不高興,更何況還是求婚這種事,可後來等他冷靜下來,至少從被那個金髮碧眼的帥哥氣到喪心病狂中掙脫出來稍微恢復了一些理智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麼傻x的事。
聽聽他都說了些什麼話,什麼叫“要不然我們結婚吧,結了婚,我看他還追不追了”?藍羽喬沒有當場打他真的是對他愛的深沉,連他自己都想動手打自己了。
結婚這事是多麼神聖的啊,結果他隨隨便便腦袋這麼一抽就把婚給求了,沒說因爲愛,也沒說因爲他想和藍羽喬過一輩子就她了沒別人了這些他心裡的話,反而說什麼因爲這樣能戰勝情敵,簡直蠢到飛起了。
謝靖瑄後悔死了,他後悔的抓心撓肝恨不得下跪來以證清白,他真不是那個意思,其實在他心裡就因爲早就認定了他和藍羽喬會結婚,也是在這個已知條件之下才衍生出後來的這一切。
當然了,還是掩蓋不了他過分愚蠢的事實。
不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謝靖瑄也不想總是像個小孩兒一樣做錯了事情就跑到藍羽喬面前只出一張嘴,他知道藍羽喬肯定會原諒他,而且從藍羽喬的態度來看可能壓根兒就沒真生他的氣,最多也就是覺得有點無奈。
那是藍羽喬的包容和理解,卻並不是謝靖瑄可以原諒自己的理由,他不要那樣輕而易舉的把這件事情揭過去,而且因禍得福的,謝靖瑄也從這件事情中發現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他要和藍羽喬結婚,他想和藍羽喬結婚,他一定要和藍羽喬結婚,這份渴望從未如此強烈,不是因爲什麼這樣可以驅趕情敵,只是單純的,因爲愛,因爲一份想要白頭到老的心。
關於結婚,其實謝靖瑄以前並沒有真的認真去考慮過,他總覺得這件事情距離他有點遠,可能是因爲他的心性還不夠成熟。
他很享受戀愛的感覺,無論是浪漫還是其中的酸楚,這些都能給他帶來很多靈感,並非他不想負責任,只是之前他還沒有衝動要邁出那一步。
有人說愛情是婚姻的墳墓,他不知道這是否是真實的,卻也沒打算以身試法,可這一切都在他完全不自知的情況下有了轉變,現在的他突然就有了哪怕是飛蛾撲火也在所不辭的勇氣。
也許都是因爲藍羽喬吧,她的出現讓他終於遇到了那個對的人,並且開始想要徹底的安定下來,一輩子一個人,足以。
從機場離開的謝靖瑄坐在車裡腦袋亂七八糟的想着這些事情,雖看似雜亂無章,但總歸也還是有一條清晰的線,他覺得自己應該開始做一些準備了。
這一次不再是意氣用事,他要給藍羽喬一個在以後每次想起都依然會覺得幸福的回憶。
因爲在想着事情,謝靖瑄下意識的就把手裡拿着的手機顛過來倒過去的隨手把玩着,結果本來安安靜靜地手機在這時突然響了,伴隨着震動把謝靖瑄嚇了一跳,差點沒直接就給扔了。
謝靖瑄緩了一下,本來心裡還因爲被嚇到所以有點氣,可是在看到手機上顯示的名字時轉瞬間就變成了笑容,一路從嘴角蔓延到眼底,儘管有墨鏡隔着其它人並不能看到,卻剛剛好是專屬於電話那邊人的溫柔。
“下飛機了?”藍羽喬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帶着她慣有的飛揚尾音和一點點嗓音中天生的甜度。
“嗯,在車上呢,這會兒不忙?”這樣說着的謝靖瑄沒覺得自己的語氣有怎麼樣,但是前排的吳濤聽了卻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肉麻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還好,一會兒要去開會,覺得你差不多下飛機了就給你打個電話。”藍羽喬一邊說着,一邊對在這時走進她辦公室的慕修傑做了一個等一下的手勢,然後又伸出手掌比了一個五。
見狀的慕修傑很有默契的沉默着點了點頭,然後便拿着文件離開了。
這一切電話那邊的謝靖瑄都不知道,他正在說着今天他出門之前又忘記刮鬍子以及不知道待會要去的酒店的牀軟不軟的事,沒什麼重點,雞毛蒜皮的可能都不值得一說,但他們卻聊的津津有味。
這一次過來謝靖瑄要在h市逗留四天,除了演唱會之外還要參加一個真人秀的錄製,四天的時間不算長,但對於相愛的人來說可能分開的每一分鐘都可以用來思念對方了。
儘管現在藍羽喬已經不再是華裳娛樂的CEO,但是謝靖瑄在公司裡的地位和待遇卻並沒有受影響,以他本身的人氣和能力其實本就不該受制於人,如果他萌生了另起爐竈的想法,公司只會得不償失,所以在可以的範圍之內就算藍羽喬不再是CEO,華裳娛樂公司也都會盡量的滿足他。
何況現在藍羽喬還是股東之一,便更加沒有人敢去惹他,他不想做的事沒人能強迫他,這一次之所以答應這檔真人秀的邀約也是因爲謝靖瑄和節目的製作人有交情,不然現在他正處在忙碌的巡演期間,其實本不應該再上真人秀。
“總之你錄節目的時候還是小心點,別太拼。”在聊到那個真人秀節目的時候,藍羽喬忍不住叮囑着。
“知道了放心吧,我有分寸的。”電話那邊的謝靖瑄迴應着,他對所謂在節目中的分量本就不是太在意,也沒什麼太拼命的必要。
“嗯,那就這樣吧,我差不多時間開會了。”最後藍羽喬對謝靖瑄這樣說着,而這時剛剛好過了五分鐘的時間,拿着文件的慕修傑也再一次出現在了藍羽喬的辦公室門口。
一直到這通電話被關斷,有關於早上的小驚喜,他們默契的誰都沒有提起,有些事情,只需要默默的放在心裡就好。
藍羽喬一忙起來幾乎就沒停下來過,好不容易結束了工作晚上還要去參加一些必須要去而且是不得不去的應酬,她很擅長,卻未必喜歡,可人生怎麼可能都是自己喜歡的事情呢?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間,藍羽喬的臉上始終帶着笑容,能把人看的目眩神迷,只有在細究之下才會發現她的眼神深處其實是冰冷而疏離的。
如果藍羽喬改行去做演員,她大概會是最好的那一種,因爲她總是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毫無破綻。
她喝了一些酒,不算少,但也不足以讓藍羽喬真的醉了,可她還是裝作一副腳步虛浮不勝酒力的樣子,讓慕修傑一路扶着她,早一步離開了這個充斥着虛假的場合。
“喝點水。”上了車慕修傑遞了一瓶水給藍羽喬,但是藍羽喬卻沒接,反而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不要了,我都喝一肚子水了,一走路直咣噹。”
這時的藍羽喬哪還有半點醉意,從眼神到表情都清明得很,語調中有三分調侃,是爲慕修傑這個不太合適的提議。
收回水的慕修傑轉回身發動了車子,一路將藍羽喬平安的送回家,卻沒直接離開,而是擔心藍羽喬剛剛沒怎麼吃東西,問她需不需要宵夜。
聽聞的藍羽喬看了慕修傑一眼,想起其實對方也沒怎麼吃東西,便點了點頭:“行,煮點麪條吧,你去弄,我上樓換個衣服。”
藍羽喬的手藝很一般,慕修傑比她強了不少,所以爲了兩個人的胃着想,藍羽喬把這項工作交給了慕修傑。
大約十幾分鍾之後,藍羽喬換好了衣服又卸了妝,來到廚房的時候已經聞到香味兒了,雖然只是簡單的西紅柿雞蛋麪,可是在藍羽喬喝了那麼多酒的情況下倒是極爲合適,所以她幾乎是一聞到那香味兒就感覺餓了。
一人一碗麪,就是藍羽喬和慕修傑的晚餐兼宵夜,吃過了飯藍羽喬窩在沙發裡和謝靖瑄發短信,他那邊正在彩排還沒結束,顯然比她還辛苦,藍羽喬一條短信剛發過去,就聽到從廚房出來的慕修傑說道:“後天馮老先生就要回澳大利亞了,需要我準備什麼嗎?”
輕鬆的心情在聽到這個話題時轉瞬就消失了,藍羽喬的目光從手機上移開,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要準備的,老爺子也不缺什麼,用不着我們獻殷勤,不過我猜明天馮瀚博會約我見面,倒時候我自己去就好,你留在公司。”
對慕修傑這樣說着的藍羽喬語氣和眼神都沉澱了下來,透着嚴肅與果決,氣場凌厲,也只有這樣的她才能在和馮瀚博的對弈,最後她雖然贏了,可其實藍羽喬很清楚,她之所以能贏,有她的步步爲營,但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爲她身上流着馮瀚博的血,這纔是對方不得不妥協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