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藍羽喬在一起之後, 謝靖瑄的生活就好像拉開了新的篇章,他們幾乎每天都要見面,儘管兩個人的工作都忙。
有時候是藍羽喬去謝靖瑄那裡, 有時候是謝靖瑄來藍羽喬這裡, 他們都爲對方留出一份洗漱用品外加幾件換洗衣服, 原本一個人的空間現在變成了兩個共同的分享。
在熱戀期間的謝靖瑄好像整個人都在散發着粉紅色的泡泡, 連粉絲都察覺出了他最近似乎有些不一樣, 好像笑容多了,整個人都變的平和又溫柔,可同時他也有鬧情緒的時候, 通常這種時候就是他和藍羽喬沒辦法見面的時候,就好比今天。
藍羽喬要去參加一個酒會, 要到挺晚才能結束, 而謝靖瑄明天要飛日本, 得一個星期之後才能回來,臨走之前他想盡量多的和藍羽喬在一起, 聽說她要去參加什麼酒會自然就不高興了。
一整天他都垂頭喪氣,吳濤和助理都明顯能感覺到他心情欠佳,便躲的遠遠的不敢去招惹他,結果沒人理的謝靖瑄就更加覺得孤單了,那感覺簡直就像是全世界都背離了他。
也就是在謝靖瑄的委屈指數達到最高的時候, 楚俊哲打來了電話, 問他晚上要不要去LAM聚一聚, 錢迪和劉天瑞也會過去。
他這通電話的時機太好, 謝靖瑄正鬱悶着, 再加上晚上藍羽喬有事他回家也是一個人,便很乾脆的答應了下來。
於是晚上收工之後謝靖瑄就讓吳濤直接把他送到了LAM, 在門口還遇到了幾個粉絲,謝靖瑄的心情不好,可是看到粉絲們殷殷期盼的目光,他的腳步稍緩,讓那幾個粉絲可以多拍些照片,卻不能再多做什麼,不然破了例以後來等他的人只會更多,形成惡性循環。
LAM裡錢迪他們是早就到了的,謝靖瑄去的時候他們已經聊了一會兒了,內容卻是和他有關,確切點說是和他與藍羽喬兩個有關。
那天在LAM謝靖瑄和藍羽喬之前的暗潮涌動他們都看在眼裡,便已經有了幾分猜測,這會兒謝靖瑄來了,自然要問他,而謝靖瑄也無意隱瞞自己的朋友,當即便承認了。
他很乾脆,可是聽聞的其他三個人儘管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覺得受驚不小,尤其是出俊哲和錢迪,當初藍羽喬第一次出現時驚鴻一瞥的印象猶在,他們還在討論着這個人尖兒,結果轉臉兒現在就成了自己好朋友的女朋友。
“我還以爲藍羽喬會攪起一陣腥風血雨,沒想到就因爲你這麼一棵歪脖子樹就放棄了整片森林?”楚俊哲的表情似乎還有些可惜,讓謝靖瑄當即便不高興了。
“你什麼意思啊,我脖子歪嗎?哪歪啊?”他怒瞪着楚俊哲,順便還展示了一下他的脖子,很直溜一點都不歪,但他關注的點稍微有點歪。
脖子是重點嗎?
“沒有沒有,我沒什麼意思,挺好的,你很好。”不想真的和謝靖瑄爭辯的楚俊哲使勁兒的搖頭以示清白。
其實仔細想想,他們真不應該感覺驚訝,從藍羽喬出現在LAM再到謝靖瑄跳槽到華裳娛樂,這一系列的舉動指向性很明顯,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已經知道了現在的結局再回頭去想的原因,有些先入爲主,但他始終覺得藍羽喬那個人不簡單,便又問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看上你的?她之前做的事,有多少是爲了你的?”
楚俊哲的問題有些突然,且沒有關聯性,把謝靖瑄問的一愣,轉過頭來看向他眨巴了幾下眼睛,又默默將視線轉回來放在了自己面前的酒杯上,沒說話。
楚俊哲是什麼意思謝靖瑄明白,這個問題他也想過,甚至還在藍羽喬面前直接下出過結論,但其實他自己心裡也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案。
他沒辦法回答自己,自然沒辦法回答楚俊哲,而眼看着謝靖瑄撇開頭不說話,楚俊哲便知道自己這個問題有些過了,再好的朋友也需要界限,他懂得適可而止也就沒在提,轉而開始和錢迪他們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關於對藍羽喬的擔心,楚俊哲選擇壓在心裡,那個人不簡單,謝靖瑄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當然了,楚俊哲最希望的是自己想多了,畢竟他們現在是戀人,而不是什麼敵人。
大約十點多,謝靖瑄就從LAM離開了,這個時間算很早,甚至場子都還沒完全熱起來呢,但他還是想回去了,就好像心裡始終在惦記着別的事情,玩也玩不開心,除了最開始聊他和藍羽喬的事情時他上了點心,其他時間基本都在發呆,對着一杯酒乾瞪眼的樣子可沒什麼帥氣度可言。
回去的路上謝靖瑄忍不住還是給藍羽喬打了電話,他想着她那邊估計還沒結束,沒想到藍羽喬說她也想他了,便早走了一會兒。
聽聞的謝靖瑄當即就笑了出來,陰鬱了一整天的心情重見陽光,他簡直恨不得現在就長出一對兒翅膀飛到藍羽喬家去,不過在心急的同時他又意識到一個問題,尤其是在看到前面開車的司機時。
“你是自己開車?”謝靖瑄對藍羽喬問着。
“是啊。”藍羽喬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得到了回答的謝靖瑄卻將心臟提了起來,原本的期待瞬間變成了擔心,他可是記得藍羽喬喜歡開快車。
“那個,我纔剛剛從LAM出來,離你家還要一會兒呢,你彆着急,慢慢開,一定要慢,速度不最好不要超過五十邁。”謝靖瑄說的小心翼翼,極盡安撫之能事,聽得藍羽喬忍不住的勾起脣角,含着笑意應道:“知道了。”
儘管藍羽喬答應了謝靖瑄會慢慢開,可是等謝靖瑄來到藍羽喬的公寓時卻發現她還是比自己早了一步。
謝靖瑄有些想嘆氣,藍羽喬的這個習慣真的是不好,畢竟安全的事情可大可小,雖然他也很想早點看到藍羽喬,可是不能拿安全開玩笑。
對於這一點他實在不放心,畢竟他總不能時時刻刻看着她,於是平時最煩別人嘮叨的謝靖瑄開始對藍羽喬一遍一遍不厭其煩說着這個毛病必須改,而藍羽喬的態度則是非常好,他說一句她就跟着答應一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做到。
謝靖瑄拿她沒辦法,到最後也只能是自己以後多叮囑點儘量避免她自己開車,那副操碎了心的樣子滿滿的都是在乎。
說多了話謝靖瑄覺得有點渴,在去廚房倒水的時候又想到在LAM和楚俊哲說起的話題,有關於藍羽喬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喜歡上自己的,謝靖瑄想問又有些猶豫。
不是謝靖瑄自作多情,但是有些事情他能感覺到,其實現在想來謝靖瑄覺得藍羽喬也不是有意要完全瞞着他,她也在多多少少的給他提示。
而現在他們兩個人已經在一起了,這個問題可能顯得有些多餘,但他還是想知道,更多的是好奇。
謝靖瑄是個有什麼都會寫在臉上的人,更何況藍羽喬又是何等的通透,等他從廚房回來就注意到了他神色間的變化,有點突然,這讓藍羽喬心中不解:“你怎麼了,有事?”
坐在沙發上的她神色很自然又放鬆,謝靖瑄看了兩眼,到底還是問了出來:“那個......我想知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謝靖瑄沒覺得這事有多嚴重,在一起都在一起了,之所以有這一問多半都是爲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可是他這一開口,藍羽喬便知道了這是有人和他說了什麼,要不然爲什麼前幾天都不問,今天去了一趟LAM回來就想到了呢?
不過是與不是的也沒什麼所謂,這樣想着的藍羽喬側過身來隨意的靠在沙發扶手上,在酒會上她沒喝酒,偏偏這會兒眼睛迷離的比任何酒精都醉人,謝靖瑄看得有些失神,但是藍羽喬的聲音又將他的拉了回來,她說:“四年前。”
起先謝靖瑄還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才明白了這句“四年前”的含義。四年前,藍羽喬不是應該還在美國嘛?他們壓根不認識啊!
大概是他的疑惑實在太明顯,藍羽喬看着便加深了笑意,卻也不再賣關子,而是給他講了一個故事。
四年前藍羽喬的母親去世,那是她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是她的精神支柱。然而生離死別沒人能違抗,藍羽喬做了她能做的一切,但是母親還是走了,而藍羽喬也被困在了傷痛中,失去了希望一般,只想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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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棄了自己,整天渾噩度日,她曾經的努力是爲了讓母親不再任人擺佈備受欺凌,可是現在母親已經離開的,她的努力還有什麼意義呢?
然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想要放棄自我的藍羽喬在一間酒吧裡遇到了謝靖瑄,那時他在國內其實已經很紅了,只是在美國的知名度還不高。
他被身邊的朋友拱上了臺,低着頭的樣子有些害羞,最後他抱着吉他唱了一首歌,一首他自己的歌,藍羽喬沒聽過,但他清爽好聽的聲音卻唱進了藍羽喬的心裡,她突然覺得有些溫暖。
是啊,這個世界並不都是灰色的,她的墮落無非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如果她的母親在天有靈,現在一定很傷心,畢竟藍羽喬也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一直以她的優秀爲榮。
那天之後藍羽喬重新振作,也開始關注起謝靖瑄來,甚至派人去調查他,一段感情就這麼奇妙的產生,遙遠的,甚至沒什麼實質,但是那天謝靖瑄抱着吉他坐在聚光燈下的樣子鐫刻在了藍羽喬的腦海中,她忘不掉,也不想忘。
藍羽喬不是個衝動的人,她的理性遠遠大於感性,可是愛情的產生和延續,是她控制不了的。
在她發現自己的感情時她沒有心急,她放任自流,她想着如果哪一天她突然就忘了,不在意了,哪怕那時她連謝靖瑄的真人都沒再見過也無所謂,可事實卻是一直到她有機會回國,謝靖瑄都一直在她心裡。
她回來了,雖然不是完全因爲謝靖瑄,可這個忘不掉的人,也是藍羽喬最重要的目標之一。
這是一個有點老套的故事,沒什麼新意,可是因爲故事中的主角是他們,所以依然讓謝靖瑄震撼。
四年前,謝靖瑄回想着自己四年前在做什麼,他能想起很多事,可是在他做着那些事的時候,他不曾知曉,在遙遠的美國,那時的藍羽喬,已經在喜歡他了。
想到這裡的謝靖瑄悸動的手指都禁不住顫抖,這份感情通過時間的沉澱從而變得厚重,也證明了當初他和藍羽喬還沒有發生後來這一系列的事情時,她眼神中的深意並不是謝靖瑄的臆想。
她是喜歡自己的,從開始到現在,從他不知道的好久之前就開始了,或許她真的有她的計劃,才讓他們一步步走到今天,可是謝靖瑄不怪他,他愛她,他心甘情願被她狩獵。
“其實,你根本就是我的歌迷嘛!”在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的沉默之後,謝靖瑄突然這樣說着。
看着他重新放鬆下來的神情,藍羽喬的眼神無比柔和,又充滿了愛意,她說:“是,你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