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陽光擾人清夢, 謝靖瑄不耐煩的下意識擡起胳膊來遮擋眼睛,可他剛一動又發現好像有點奇怪,不知道哪裡不太對勁, 這讓他儘管很想再睡, 卻還是不得不睜開眼睛。
因爲沒有拉起窗簾而肆無忌憚闖進屋子的陽光再一次讓謝靖瑄沒辦法忽視, 他眨了眨有點疼痛的眼睛, 然後便發現其實更疼的是他的頭, 好像要裂開了一樣的。
不過這些很快就被謝靖瑄徹底的忽略了,儘管不適感是那樣強烈,可有另外一件事情帶給他的衝擊力更強。
他的懷裡正摟着一個人, 長長的不屬於自己的黑色頭髮散落在白色的枕頭上,簡直比陽光還刺眼, 皮膚上的細膩觸感讓謝靖瑄能清楚的感覺到, 那個人沒穿衣服, 而他也是一樣。
他幾乎是瞬間就懵了,簡直要懷疑是不是自己起來的方式不對或許應該再重新醒一次, 不過很快昨天晚上的記憶就如洪水一般襲來,徹底的將還存有僥倖心理的謝靖瑄淹沒。
有關於昨晚發生的事謝靖瑄的記憶大致可以分爲兩個部分,第一部分他是清醒的,他記得自己走進了酒吧,並且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吧檯邊上的藍羽喬, 他們的視線彼此交匯。
藍羽喬的眼睛睜大了一些, 似乎很驚訝的樣子, 謝靖瑄在這一點上佔有優勢, 他表現的很淡定, 走過去直接就坐到了藍羽喬的身邊。
他說他是和朋友過來玩的,而藍羽喬則點頭說她也一樣, 不期而遇就是這樣發生的,很玄妙。
在短暫的驚訝過後藍羽喬突然笑了起來,而且這一笑就笑了挺長時間,似乎覺得這件事情很有趣,而謝靖瑄看着藍羽喬的笑臉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原本的那點顧及轉瞬間就都消失不見了,人也變的輕鬆起來。
謝靖瑄很喜歡自己現在的狀態,尤其是在面對藍羽喬的時候,這份愉悅的心情讓他很自然的開口:“想喝什麼,我請客。”
聽聞的藍羽喬扭過頭,眉梢眼角的笑意還沒有徹底消褪,整個人都無比鮮活生動,美人般般入畫,美到了極致,卻不見棱角,溫和清新的讓謝靖瑄想到了江南的煙雨。
擁有很多面貌的藍羽喬總是能給謝靖瑄帶來不一樣的驚喜,他爲此而失神,可是下一秒鐘藍羽喬卻向他強調了她的身份:“我是你老闆。”
藍羽喬是針對謝靖瑄說要請客的那句話,帶着半調侃的意思,但是對謝靖瑄來說卻有些掃興了,他挑起一邊的眉毛,目光裡因此而多了一點點桀驁,反駁着:“我在休假。”
聽着謝靖瑄獨特的清亮少年嗓音,藍羽喬漆黑的眼睛裡閃過一抹明亮的光,嘴角的笑容多了些玩味兒的深意,卻又被她很好的掩飾了起來。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藍羽喬不再拒絕,說完便伸手招呼了調酒師過來,卻並沒有直接點,而是詢問起這裡有沒有什麼特別的。
調酒師很樂於向藍羽喬介紹,似乎美女在這方面總是能享受到一定的優待,而當那名調酒師說起他們這裡有一款別處都沒有的特別的雞尾酒時,謝靖瑄也來了興趣。
他們抱着試試看的心情點了兩杯,鮮紅色的酒液從外表看有些神秘,端起杯子的謝靖瑄嚐了一口,剛開始是甜甜的帶着一點點櫻桃的味道,然後等都嚥下去了之後,一股花香夾雜着苦澀突然竄了上來,有點奇妙。
微微歪了一下頭的謝靖瑄還挺喜歡的,再看看藍羽喬似乎也並不討厭的樣子,便又追加着點了幾杯,也嘗試了其他款。
伴隨着酒精,他們難得的聊起天來,隨性的簡單的,不需要刻意找話題,甚至也可以有沉默出現,彼此也都不會感到尷尬。
藍羽喬是個有趣的人,和她聊天你永遠都不會覺得無聊,而且在聊開了之後謝靖瑄發現似乎在挺多地方藍羽喬的想法和他的很相近,相同的價值觀讓話題變得越來越愉快。
不知不覺間酒杯空下去又換了新的補上來,一杯接着一杯的到最後謝靖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杯,而他清醒的記憶也就是在這裡終止的。
之後的那些畫面不能用模糊來形容,謝靖瑄似乎都記得,卻又有點像是夢境一樣不真實。當時他的狀態太過特別,理性好像都隨着酒精一起在空氣中消弭了,只有內心中最原始的衝動在驅使着他。
那時大約已經是接近凌晨了,謝靖瑄和藍羽喬一起離開酒吧準備回房間休息,踉蹌的腳步和徒增出來的笑容意味着謝靖瑄醉了,而藍羽喬的動作也有些虛浮。
走進電梯之後藍羽喬就軟軟的靠在角落裡,眉頭微微皺着似乎因爲電梯的上升和酒醉的感覺加在一起從而開始不舒服,對面的謝靖瑄看着她,原本是出於關心,可是看着看着就突然變了味道。
他的目光移不開了,就在藍羽喬的身上打轉。他看她低垂着的睫毛,又長又濃密,還在微微顫抖着像是兩隻蝴蝶一樣,還有臉頰上不自然的紅暈,最後來到了她的嘴脣。
那抹嫣紅不屬於任何彩妝品,而是屬於藍羽喬本人的,上面還帶着一些些晶瑩,是她因爲酒精的燥/熱感而自己無意識舔出來的。
這個認知讓謝靖瑄突然口乾舌燥,他用力的吞嚥,卻正好在這時藍羽喬又一次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脣,那動作其實很快,但因爲謝靖瑄始終沒有移開視線,所以還是被他輕易的捕捉,然後他腦袋裡的某一根弦突然就繃緊了。
沒有任何思考的空間,謝靖瑄已經下意識遵從本能一步來到了藍羽喬的面前把她攔在牆壁和自己之間,那種就好像把人給困在自己懷裡的感覺讓謝靖瑄興奮的心臟狂跳,連手指都不可抑制的顫動。
藍羽喬察覺到了謝靖瑄的動作,她有些緩慢的擡頭,眼神也略帶迷茫,那模樣很是無辜,和她平時總是主動玩笑似的撩撥別人時很不一樣。
謝靖瑄的拳頭因此而收緊,然後當他看到自己的身影在藍羽喬那雙黑的徹底的眼睛裡映照出來的時候,他腦袋裡的那根絃斷了個徹底。
低下頭,他幾乎是急不可耐的吻上了藍羽喬的嘴脣,比預想中還要柔軟,有點灼熱的溫度簡直就像是在往謝靖瑄心口上的那團火裡添磚加瓦一樣,讓他瘋狂。
酒精讓藍羽喬的大腦變得遲鈍了,她似乎還回不過神,有點呆呆的任憑謝靖瑄動作着,後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藍羽喬在發出一聲嗚咽之後,主動伸出手去環住了謝靖瑄的脖子。
得到了迴應的謝靖瑄更加激動起來,他緊緊的糾纏住藍羽喬不讓她有絲毫逃離開的可能,然後在電梯到達藍羽喬房間所在的樓層時,謝靖瑄摟着懷裡的人跌跌撞撞的出了電梯,一路就那樣吻着片刻也不想分開,就好像相連的嘴脣一旦失去彼此,就會像失去賴以生存的氧氣那樣窒息。
在這樣的情況下找房卡花了一點時間,等到終於開了門,一切似乎就變的順理成章了。
他們互相撕扯互不相讓,手法沒有任何溫柔可言,簡直就像是兩隻野獸,但也剛剛好的棋逢對手,一直到真正的裸裎相對才終於心滿意足,卻遠遠不是結束。
悸動讓心臟的存在感空前強烈,甚至鼓譟在耳膜中,會讓人覺得吵鬧,也有些焦躁,總要做點什麼才能去抵消,瓦解,安撫。
看似是謝靖瑄開始的一切,可藍羽喬也同樣不甘示弱,她似乎格外謝靖瑄背脊中間的紋身,帶來了一陣陣的酥麻,像電流一樣通往四肢百骸,也讓謝靖瑄再也忍不住的直奔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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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靖瑄發出了一聲深深的嘆息,藍羽喬的身材玲瓏有致,看上去瘦卻是絲毫不幹癟,該有的地方一點都不少,真正的儂纖合度,細細收進去的腰窩似乎不堪一握,隨便用點力氣就能折斷了一樣,但事實是那看上去脆弱的腰肢其實是柔韌有力的。
這是一個漂亮到尖銳的人,幾乎已經到了不真實的地步,尤其是此刻那份骨子裡的性感被髮揮的淋漓盡致,但眼神偏偏又明亮的好像點綴了整片星空。
複雜的激烈的,晦澀的潛藏的,一切的一切都讓謝靖瑄徹底的淪陷,這個夜晚由此而變得不真實,就像是一個本不應該存在的夢境,身在其中的人並沒有察覺,來因爲這場夢境本身而心存僥倖,來去無痕跡,只要醒了,就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可這世界上真有這麼好的事情嗎?只有過程不需要承擔後果?也許是有的,只是謝靖瑄似乎並沒有那麼好的運氣。
記不清到底有多少次,總之他們最後幾乎是直接就昏死過去了,這一次是真正的夢境的夢境的來臨,但也意味着某一種終點的到來。
回憶便是在此刻結束的,在無盡的黑暗之後,回到了現實,謝靖瑄覺得自己好像又開始熱了起來,男人早上很容易會有的生理情況讓他更加的心浮氣躁,根本沒辦法冷靜的思考,然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身旁原本還在睡着的藍羽喬突然動了一下,緊接着就在謝靖瑄的注視之下緩緩睜開了眼睛,長長的睫毛翻飛上去,那雙黑色的眼眸出現在眼前,謝靖瑄的心臟也跟着收緊,有一種被撞破的尷尬,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