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嫣兒低頭看向手中的單據,不由得瞪大了雙眼,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剛剛出去原來是爲了給她將費用交上,剛剛的她似乎有些小肚雞腸了。
“先生,請你一定要告訴我你的名字,等到我有錢了,我一定會還給你的,最好是能夠給我留個電話,我好方便聯繫你,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還給你的。”寧嫣兒微咬着脣瓣,在心中不禁低咒了句,她何時竟然淪落到現在這樣對着一個陌生的人借錢來付醫藥費。
寧嫣兒的心中不免有些憤憤不平,都是因爲那些人,她才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她發誓一定會全部都討回來的,只是眼下她能夠求助的人便只有眼前的男人,畢竟是他救了她。
寧嫣兒微垂着眸子,將眼底的那抹憤恨隱藏了起來,再次擡眸看向身旁的男人,希望他能夠告知她想知道的,以便之後去報答他的這份恩情。
公冶凡東聞言,英挺的眉頭不由得皺在一起,看着眼前的人如此認真的樣子,不由得在心中嘆了口氣,“不用了,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我想每個遇到當時的你的人都會幫助你的。”
“先生,那你總得給我留個名字吧?不然,我連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那怎麼行呢?”
“不必了,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小姐,你還有沒有什麼親人在這裡?我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處理,可能沒有辦法陪着你了。”公冶凡東微微搖了搖頭,看了眼她掛的點滴一眼,微蹙着眉頭,輕聲問道。
寧嫣兒聞言,心中百轉千回,家人對於她來說真的可謂是可有可無,她寧願待在外面也不想要回到那個家裡去,眼底閃過一抹傷痛,轉眼間便消失不見了。
再次擡眸看了眼公冶凡東,寧嫣兒便微垂着頭,微咬着下脣,有些艱難的搖了搖頭,聲音略帶沙啞的說道:“沒有。”
公冶凡東看着眼前有些落寞的女人,眼底不禁閃過一抹懊悔,也許是他問了不該問的問題,才讓她有些傷感,不禁抿了抿薄脣,有些猶豫的開口說道:“抱歉,我……”
“沒關係的,先生,你若是有其他的事情就去辦好了,我現在已經在醫院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寧嫣兒聽到男人語氣中的猶豫,眼底閃過一抹精光,略帶傷感的擡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眸子,小聲的說道。
公冶凡東微微斂了斂眸子,薄脣緊抿,張了張口,但是始終都沒有說出口,索性拉開一旁的板凳坐了下來,現在回去,估計沙爾汗他們也已經去休息了,正好現在也不是他執勤,倒是可以再留下來一會。
寧嫣兒聽到板凳拖出來的聲音,嘴角驀地勾起一抹笑意,擡眸的一瞬間便又消失不見,佯裝有些訝異的看着公冶凡東,“先生,你這是?”
“沒事,還有點時間,應該是可以等到你打完這瓶針。”公冶凡東只是坐在一旁,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淡淡的說道,畢竟人是他救的,而她又沒有親人在這,總不能將她一個人扔在醫院裡吧,雖然有些無奈,但是公冶凡東還是決定留下來陪她。
儘管兩個人不認識,但是既然救了她,公冶凡東就覺得他有這個責任將她治好出院,這樣纔是有始有終,纔不至於覺得他的良心不安,雖然他也知道這個事情可以置之不理,但是總是覺得那樣做有失道義。
而且他現在回去,也是見不到沙爾汗的,巴伯柘衍也不可能讓他見到,更別說之前巴伯柘衍說過要開除他的事情,雖然他是在氣頭上說的,但是誰又能知道是真是假。
公冶凡東不禁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他有些擔憂沙爾汗,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心中不免有些糾結,與其回去,倒不如在這裡好好的想一想。
寧嫣兒看到沉默不語的公冶凡東,微微咬了咬下脣,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畢竟現在的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聽到了她語氣中的一些情緒,才選擇留下來的。
“那個,先生,你真的可以先離開的,我一會打完針就能夠離開了。”
公冶凡東聽到後以爲她還是在擔心會誤了他的事,便微微搖了搖頭,“沒事,若是有緊急的情況的話,他們會打電話找我的,不用擔心。”
寧嫣兒聞言,看到他如此,便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兩人相視無言,頓時感到有些尷尬,畢竟她對於公冶凡東也不是很瞭解,也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更別提想要跟他聊些什麼了。
“那個,我能否問一下,先生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寧嫣兒想了想,兩個人只是這樣乾坐着也不是辦法,便隨便找話題聊一聊。
“不好意思,這個可能不方便透漏。”公冶凡東的眼皮擡也沒擡的淡淡地回答道。
“哦。”寧嫣兒聞言,頓時訕訕的住口,看樣子他的工作還是挺有隱蔽性的,但是看他的着裝倒是很精緻,就是不知道是怎樣的工作,讓他這樣難以奉告。
“那個,先生,你是在什麼地方救的我?”寧嫣兒見對方並沒有什麼藥說的,便又重新找了一個話題。
“在公園的路上,我正好從那邊路過,看到你躺在那裡,然後周圍沒有其他的人,所以就把你送到醫院來了。”公冶凡東只是輕描淡寫的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寧嫣兒,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這樣啊,還是要多謝謝你了,倘若不是你的話,我……”
公冶凡東壓根就沒有聽清寧嫣兒到底說了些什麼,思緒早就已經飛到了酒店裡,不知道現在沙爾汗是不是已經氣消了?巴伯柘衍是不是已經安撫好她了?亦或者是巴伯柘衍將這件事報告給了國王陛下?
各種情況,各種結果,公冶凡東都在腦海中不停的想着,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寧嫣兒到底說了什麼,但是他知道無非就是感謝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