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恐怕不只好朋友這麼簡單吧……
言司遠一閉上雙眼就能想起莫清凝望初卿時那含情脈脈的眼光,和男人摟在女人身上佔有慾滿滿的姿勢,就像被強行釘在他腦海裡的畫面,揮之不去。
他有些惱怒,感覺就像自己領地裡的獵物被人覬覦了一般。
那男人表面慣是彬彬有禮的做派,看着溫柔隨和,其實就是一笑面虎。
言司遠可沒錯看莫清注視初卿時那一閃而過的濃烈興味,他也是男人,怎麼會分辨不出男人看女人眼神裡透出的意欲。
雖然他不愛初卿,但初卿明面上好歹還是他女人,但莫清卻當着他的面對着初卿揩油,大喇喇撫在女人腰上的手掌,和着男人眼裡玩味的笑意,分明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挑釁。
而初卿在他懷裡卻無動於衷,一點都沒有跟男人保持距離的自覺,言司遠心裡陡然生出一股背叛感,怒到極點反而平靜下來。
言司遠心裡積壓的情緒,像火山下涌動的暗流,初卿越不以爲意,他心裡越怒上一分,他的妻子都能跟男人大庭廣衆下摟摟抱抱,他爲什麼還要顧忌她的顏面,跟寧嫣兒遮遮掩掩。
所以他改變了主意,主動抱起了嫣兒,反正有理由搪塞張媛,她就沒辦法指責什麼。
他知道初卿定是聽了張媛的話要阻礙他和寧嫣兒,但她之前已幾次陰奉陽違的幫他圓場,這次見他在家門口還如此明目張膽的跟寧嫣兒在一起,她卻照舊沒有說些什麼,他本該高興,當下卻只覺得煩心。
故意讓張媛撞破,本想讓初卿難堪,結果卻看到她們互換眼色,言司遠心裡更是反感,感覺就像身邊隨時隨地跟着個監控器一樣。
而此刻,初卿臉上沒有多餘的情緒,只是笑,嘴角微微扯開弧度,像扯線木偶一樣,任誰看上幾眼都會發覺女人的敷衍了事。
言司遠看得心火驟起,猛得躥起身,惡狠狠地盯着初卿,譏諷道,“一個認識不到幾天,連來路都不清楚的男人,你就把他當好朋友?”
寧嫣兒聞言微微一愣,隨後又驚疑地看向兩人。
初卿更是面色一變,原本淡然的神色瞬間斂去,整個人變得敏感而尖銳,“你怎麼會知道?”
她從來沒有跟言司遠說過跟莫清相識的來龍去脈,這本來也就沒有什麼好交代的,但男人突然拿這事來問責她,又是另一回事了。
隨即,她又像想起什麼般,突然擰了擰眉,面色越發難看,盯着言司遠的俊臉一字一頓問道,“你調查我?”
看着女人冷若冰霜的俏臉,言司遠心裡有一剎那莫名的慌亂,很快又鎮定下來。
他又不是沒調查過初卿的背景,她人脈關係簡單,朋友也不多,無端端冒出一個男性朋友本就可疑得很,他只是查了莫清的背景之餘,又順藤摸瓜地發現了他們之間的聯繫罷了。
他將手抄進口袋裡,神情倨傲地看着初卿,“那個男人莫名其妙出現在你身邊,我怎麼知道他有沒有其他企圖,萬一他利用你對言家不利呢?”
初卿聽得冷笑,這個人連刺探別人的隱私的理由都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見兩人又莫名其妙地掐了起來,將她忽視在一旁,寧嫣兒心裡的異樣感越發強烈,她古怪地看了言司遠一眼,連忙打圓場道,“可能初卿就是跟那位先生一見如故也說不定,做朋友也是要講緣分的,而且我看那個人長得面善也不像是會作惡的。”
言司遠擰了擰眉,臉上越發不悅,他低下頭瞥了寧嫣兒一眼,冷聲道,“你跟那男人只見過一面,也要幫着他說話?”
男人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冷厲嚴酷,寧嫣兒聽得一怔。
初卿看着這副場景卻忍不住想笑,怎麼也沒想到寧嫣兒會幫着她說話,而言司遠還會爲了她的事跟寧嫣兒犯衝。
見那兩人困惑中隱帶不悅的眼神朝她望來,初卿才意興闌珊地聳了聳肩膀,也沒有了興致吵架,對着言司遠擡了擡下頜,眉眼冷淡,語氣平靜,“你先幫寧小姐處理傷口吧。”
這話瞬間點醒了兩人,言司遠一愣,低頭便瞥見寧嫣兒咬着牙帶着幾分委屈的樣子可憐巴巴地望着他,白皙圓潤的膝蓋頭上的淤血紫紅得觸目驚心。
言司遠此刻理智才真正回籠,他剛纔到底在做什麼,竟當着嫣兒的面糾結這些有的沒的。
男人菲薄的嘴脣緊抿在一起,對着寧嫣兒時,眉間厲色稍緩,但眼裡卻積了一層更深的陰鬱,像蒙了灰,越發諱莫如深。
初卿也沒了情緒應付,又見這房間佈置得精巧,想是言司遠已事事考慮周到,根本就不用她再畫蛇添足,再站在這裡也是徒增厭煩。
而且言司遠也不是沒有分寸的人,他既然敢在張媛眼皮子下造次,便有把握讓張媛不敢挑寧嫣兒的不是,壓根就不用她鹹操心。
至於她,頂多就惹來張媛一陣不痛不癢的語言攻擊,只要她還有掣肘言司遠的用武之地,張媛就不會隨意捨棄她。
初卿打定主意,便懶懶地準備告辭,“寧小姐,你就在這安心住下,如果還缺什麼就跟我說,我也先回房收拾行李了,你們自便吧。”
寧嫣兒見初卿這麼識趣,心裡緊繃的心稍稍鬆懈,便笑着應好。
倒是言司遠一句話沒說,唬着張臉目送初卿離開房間,女人還貼心地掩上了門,好像是讓他們方便行事,好繼續剛纔被撞破的未完之事。
寧嫣兒也同時想到了這個念頭,白皙柔美的臉上微微羞紅,垂着頭絞着手,心裡忍不住有些期待。
言司遠見此,臉色卻沉了下來,他不知爲何,心裡堵悶得不行,好像這房間的空氣也隨着初卿關上的門停止了流動。
寧嫣兒久等不到男人的反應,疑惑地擡起了頭,卻看到言司遠一動不動地杵在那裡,有些失神地凝視着牆門,英俊的眉眼卻沉澱着幾分難言的情緒,整個人看着蕭瑟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