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莫清,你對我這麼好,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回報你。”半晌,初卿沉默了好久之後,忽然低下頭來,用小勺子輕輕攪動着咖啡,聲音有些低。
莫清盯着她,沉默一會,然後輕笑無奈:“果真是傻丫頭啊,你不需要回報我什麼的。”
“可是!”初卿猛地擡起頭,卻猛地衝入莫清深邃的眼眸中,她頓住幾秒,繼而又緩緩地垂下頭,“莫清……我……”
“丫頭,我對你的好,你不需要回報,也不要認爲是一種累贅。”莫清也抿了抿脣,聲音猛然沉了下來,有幾分寂寥。
“怎麼會是累贅?”初卿皺起眉,牙齒咬住了脣瓣,緩緩搖頭,“不是累贅,你對我的好怎麼會是。”
“你覺得不是累贅就好。”莫清也鬆了口氣,溫柔的眸裡帶上一絲微光,聲音也柔了下來,“我們也算是朋友,不是麼?”
“嗯,我們是朋友。”初卿還想說什麼,美眸裡有一些疲憊,她晃了晃腦袋,只覺得腦海中有點兒暈。
莫清低頭看着微微晃動着的咖啡,他低着眉目,脣邊勾起一個弧度,他輕聲說道:“朋友……”
說到這裡,他擡起頭看向初卿,眸子裡閃爍着點點愉悅的星光。然而下一刻,他脣邊的笑意卻一下子頓住了,繼而溫和無害的黑眸裡帶有一些無奈。莫清非常無奈地笑了起來。
睡覺了。
竟然睡覺了。
初卿她看起來很累啊。
莫清擡起手揉了揉額角,溫潤如玉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心疼,看着初卿趴在桌子上,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着,她的臉色蒼白,非常的疲憊。
“其實累壞了吧?”莫清小聲地輕輕說了一句,他看着初卿清秀的五官,輕聲道,聲音如春風拂過百花一樣輕淡。
他站起身,準備拿些東西給初卿蓋上。
“先生,有什麼需要麼?”服務員見莫清站起身了,所以便極快迎了上來,問道。
“哦,她睡着了,我想拿個東西給她蓋在身上。”莫清回頭看了看初卿,溫潤如玉的黑眸裡閃過一絲心疼,然後轉身對服務員說道。
“先生先坐下吧,我去幫您拿吧。”服務員點點頭,說道。
“那謝謝你了。”莫清笑着拍了拍服務員的肩膀,然後回身坐了下來。
他攪動着咖啡,望着初卿的睡顏,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其實……也不錯不是麼?
服務員拿了毯子來,莫清再次跟他到了謝,然後起身,走到初卿的身邊,剛準備替她蓋上毯子,沒想到初卿的手機這時候響了起來。
他看也沒看,伸手過去按了一下靜音。
щщщ ●тTk ān ●c○
周圍的空氣裡頓時安靜下來。
可是手機屏幕卻一直在閃着,莫清一雙黑眸裡有些疑惑,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是言司遠的名字。
莫清的眉頭挑了挑,劃了一下,掛斷,然後把手機關了機。
言司遠,這時候打來初卿的電話有什麼事呢。初卿的腿燙傷,一句話也沒問,任憑她一個人孤單的,踉蹌地走在大馬路上。
初卿眉眼間的疲憊令他萬分的心疼。
言司遠,既然你不珍惜,不去保護初卿,那麼,就換我來保護她。
莫清看着初卿,眼神漸漸地變的堅定,手也慢慢地握成了拳。
高速公路兩旁的路燈,閃爍着暖黃色的燈光,一直延伸下去,似乎看不到盡頭。
言司遠一雙漆黑如墨的雙眸裡,晦暗不明的微光在眸裡浮浮沉沉。他坐在駕駛座位上,安全帶被隨意解開在一旁,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握住方向盤。
初卿那個女人怎麼不接我的電話?該死!她到底去哪了!
言司遠伸出修長有力的大手,重新胡亂地繫上安全帶,黑色的勞斯萊斯在清冷的公路上,緩慢行駛着。他一雙黑曜石一般的黑眸,緊緊地盯着每一個獨自行走的行人,生怕錯過了那個她。
沒有!這條路還是沒有那個女人的身影!
夜色越來越濃厚,在這一條清冷寂靜的公路上,還在繼續行走的路人已經越來越少,直至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找不到初卿那個女人!言司遠深邃如夜辰的黑眸越發深不見底,他在路邊停下了那一輛勞斯萊斯,伸出修長如玉的大手一把拿過放在身旁的手機。
一絲煩躁的情緒,在那一雙深邃幽遠的黑眸裡閃過,言司遠再次撥出了那一串初卿的手機號碼,如黑夜中的鷹一樣狹長的黑眸,直直地看向正在撥打電話的手機屏幕上。
“嘟嘟嘟……”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Sorry…”
“該死的!那個女人到底去了哪裡?”
還沒等一連串冷冰冰的機器女聲說完,言司遠已經一把將低調奢華的手機,直接拍到了車窗上。質量極好的車窗只是在和手機親密接觸的那一刻,發出“嘭”的一聲,依舊紋絲不動。
憤怒的火焰在言司遠那一雙漆黑如黑曜石一樣的眸裡,猛烈地燃燒着。今天晚上,他不知道已經聽到多少遍這一句話,極度的憤怒纏繞在言司遠的心頭,他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卻還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疼痛。
言司遠深邃如夜辰一樣的黑眸裡閃過一絲無奈,他從來沒有感受過今晚的這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狹長的黑眸帶着一絲無力,言司遠緩緩地靠在後面的軟墊上,緊緊地閉上了自己的一雙黑眸。
很好!初卿,別以爲我言司遠真的找不到你!
言司遠那一雙如鷹一樣犀利的黑眸,倏地睜開來,重新射出凌厲懾人的光芒。
他重新握住了方向盤,向着自己心裡忽然閃過的一個地方,快速地疾馳了過去。
她現在能去的,也只有那個地方了吧……
勞斯萊斯以最大的速度在高速公路上奔跑,在這茫茫的夜色中,留下一溜煙濃黑的尾氣。
“叮咚叮咚……”
門外的門鈴聲急促地響了起來,表示着來人的心情是有多麼的焦急。
“來了來了,這麼晚了,是誰啊?”